另一边,从陈林家里出来的易中海,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他知道刚刚自己露馅了。
但他不知道陈林有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失常。
“终究是亏了心啊。”
想着自己想要算计何雨柱的那些事儿,易中海隐约的后悔了。
“希望陈林没有发现吧。”
叹息着,易中海扭头看了看何雨柱。
见他醉意熏熏的,脸上残留着傻笑,心里又忽然安定了些。
“柱子,这两天先把贾家的接济断了吧。”
他一只手搀扶着脚步踉跄的何雨柱,也不管何雨柱有没有听清,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贾家老小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娶媳妇,你要是狠不下心,我这边的工作就不好做。”
“断……断了好!”
何雨柱也不知道真的醉还是假的醉,大着舌头,嚷嚷:
“一……一大爷,我看……看不起秦淮如,看不起她!
她太坏了!
跟别人偷偷……摸摸,
许……许大茂都能占她便宜,
我……我占不到……占不到……呼噜……”
易中海正听得认真,忽然就觉得手臂一沉,何雨柱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胳膊上,人也开始软绵绵往下滑。
“柱子,柱子?这个傻柱……”
易中海笑骂了声,用力把何雨柱搀起。
两人半走半挪的,好歹是从后院挪到了中院,
“哗哗哗!”
中院,
水声哗哗。
竟然还有人在这黑乎乎夜晚洗衣服?
不过易中海却好像早就知道的一般,直接呼叫:
“秦淮茹,来搭把手,柱子喝醉了。”
“哎!”
水龙头下涮洗的秦淮如扭着腰身小跑过来,眉角带着笑:
“一大爷,傻柱这是喝了多少啊,断片了吧?”
“酒醉莽汉。”
易中海也笑呵呵的,示意秦淮如帮忙搀了何雨柱另一只胳膊。
两人一起把何雨柱给搀进屋里,扶床上躺下了,易中海这才大出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大海碗递给秦淮如:
“就剩几块油渣了,还有点鸡蛋,拿回去给三孩子解解馋。”
“谢谢一大爷。”
秦淮如看着大海碗里还剩半个底儿的肉菜,脸上的欢喜怎么都隐藏不住。
陈林太聪明,能从他手里捞出来好处,甭管多少,对秦淮如来说,都已经是很大的成就!
“一大爷,这菜油水可真多!”
俏寡妇欢喜着
易中海却好像一眼看穿了她心里的某些想法,脸色一沉:
“油水再多也是人家的!陈林不是柱子,别拿你对付柱子的手段去对付陈林,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
秦淮如脸色一僵,连忙讪笑遮掩:
“一大爷您误会了,小陈帮咱们轧钢厂挣了荣誉,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对付他。”
“没有最好!”
易中海哼了声,回头扫了眼躺床上呼呼大睡的何雨柱,面无表情:
“秦淮如,柱子年岁大了,你明天回乡下去把你那堂妹叫来吧,如果合适,就让他们俩早点成亲!”
完全命令式的语气,让得秦淮如心里登时就是一个咯噔:
“一大爷,这会不会……太仓促了?”
“你觉得呢?”
易中海冷笑,忽然压迫式的探身过去,声音冷沉:
“你别以为手上那点把柄可以吃一辈子!
我没错!
错的是你家男人!”
“吵吵什么呀!雨水,把门给我关上……”
床头忽然响起何雨柱含糊不清的嘟囔,屋里两人脸色同时一变,易中海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吱呀!
大门关上。
易中海转身看着秦淮如,压低了声音:
“秦淮如,我劝你别把柱子算计得太狠,
雨水嫁了陈林,柱子就是陈林大舅哥,
他太聪明,心也太冷,
真要惹恼了他——”
易中海微微顿了顿,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
“真要惹恼了他,
小心你家棒梗!”
唰!
秦淮如脸色全白了!
惊恐的往后院看了眼,她根本难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一大爷,棒梗可是小当的亲哥啊,您不能……”
“闭嘴!”
易中海怒斥,也罕见的慌张了,如同秦淮如突然变成了一条毒蝎一般,他逃的远远的:
“明天下乡把你堂妹带来,这事儿没得商量!”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忘了,
易中海并没有把陈林交代他的那些话说完全。
秦淮如看着易中海如避蛇蝎般的远走,眼神深处涌出来一股似是来自地狱的深切恨意。
“老不死的!没了傻柱,你就等着一个人养活我一家吧!”
冷哼着,她很快收拾了脸上的异常,走到水龙头下把涮洗的木盆端了,依依凫凫扭进了自己家里。
咣当!
木盆放下,里面一个半哀半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淮茹,跟一大爷在傻柱家门口说什么呢?”
“没什么妈,一大爷从聋老太太那端回来点油渣鸡蛋,说是给孩子们解解馋。”
秦淮如把大海碗放到饭桌上。
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妈,一大爷还让我明天下乡,把京茹接来跟傻柱相亲。”
屋里的胖老太太神色一慌,连忙问道:“你答应了?”
“不答应能行吗?”
秦淮如脸上有着委屈:
“我的工龄加上东旭工龄,
明年就该定级考核了,
虽说考的都是基础的东西,
但评判标准把在一大爷手上,
人要是一个不高兴判我个不合格,那我以后一辈子都只能拿一级工工资。”
“那可不行!”
胖老太太更慌了,
“一级工跟二级工差着五块六,那傻柱子一个月可给不了咱家五块六!
淮茹,要不你还是听你一大爷的,把京茹接来吧,
她要是跟傻柱成了,以后多少也还能帮衬着咱家一点?”
“也只能去接了。”
秦淮如叹息,
看着床上睡着的三个孩子,尤其是中间躺着的二女儿小当,也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就有些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