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悄悄把阮绵绵放出来。
到了厨房,李嬷嬷把其他人都支开,只留下阮绵绵一个人。
“安娘子,需要老奴给您打下手吗?”
阮绵绵摆手说不用。
“您慢慢忙,老奴先出去了,有事就叫一声,外面有人候着。”
“嗯,我知道了。”
等李嬷嬷走后,阮绵绵撸起衣袖,开始洗菜烧饭。
李嬷嬷离开厨房后,就直奔长生居。
虽说她答应过安绵绵,不能把做饭菜的事情告诉王爷,要给王爷一个惊喜,但她作为下人,王爷是她的主人,无论什么事情,她都必须以王爷为先。
她见到王爷后,将安绵绵的惊喜计划全盘告诉了王爷。
谢玉麟原本还以为绵绵会一直犟下去。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主动退让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绵绵会突然求和,而且还要亲手做饭菜,给他一个惊喜。
谢玉麟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
可事实上,他却觉得很不安。
以绵绵的性格,忽然之间改变主意,肯定是有别的想法。
谢玉麟的食指轻轻敲击桌面。
片刻过后,他问:“昨天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见过绵绵吗?”
李嬷嬷:“没有。”
谢玉麟不信:“去把府中的管事们都叫过来,本王要一个个问。”
“是。”
不一会儿,管事们就全部到齐,听候王爷的吩咐。
谢玉麟问:“昨天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进入王府?”
大家都说没有。
谢玉麟让他们站到旁边,叫人将负责看守门房的侍卫们全部叫到面前,挨个逼问。
其中有个侍卫很心虚,被问到的时候,眼神一直飘忽不定。
谢玉麟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淡淡地说道:“本王记得你的妹妹嫁给了府中的王管事,不要不让本王把你妹妹叫过来,让她替你回答问题?”
侍卫急得满头大汗:“不要,求王爷开恩,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了她!”
谢玉麟:“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还不说实话,就别怪本王狠心了。”
侍卫跪在地上,紧张得脸色煞白。
他自知在劫难逃,为免牵连到家人,他只能将事实合盘拖出。
“昨晚有个年轻男子从后门进了王府,王管事说是他的远房侄子,他给了属下十两银子的酒钱,让属下别说出去,属下就……就放他们进了王府。”
他的话刚说完,旁边的王管事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为自己辩解。
“王爷明鉴,那人真是我的远房侄子啊!”
谢玉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侍卫统领。
统领立即会意,命人将王管事拖下去,严刑逼问。
不过片刻的功夫,王管事就全都招了。
侍卫统领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大步走进来,恭声说道:“王爷,王管事说那人的确是他的远房亲戚,只不过他也是多年未见,早已经不认得对方是谁。对方上门来求他,说是想进王府长长见识,还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他没能忍住诱惑,就把人带进了王府。”
谢玉麟没有再说什么。
他摆了下手:“都下去吧。”
“是。”
待众人全部散去,谢玉麟把影七叫到面前。
“昨晚负责保护绵绵的影卫是谁?”
影七:“是属下。”
“昨晚有人来找绵绵吗?”
“有。”
谢玉麟看向他:“是什么人?”
“是卫离墨。”
谢玉麟冷冷一笑:“他还真是痴情。”
随后影七就将昨晚卫离墨和安绵绵之间的对话内容,一字不差地全部复述了一遍。
得知绵绵居然要跟其他男人私奔,谢玉麟脸上的表情已经凝结成冰霜,几乎要把人给活生生冻死。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看来我是必须要成全他们才行。”
影七低下头,不敢作声。
就在此时,影十三出现在谢玉麟的面前。
“属下有事禀报王爷。”
谢玉麟此时的心情极差:“又有什么事?”
影十三:“安绵绵正在厨房为王爷准备饭菜,属下见到她往鸡汤里面下了药。”
闻言,谢玉麟的心情如坠冰窟。
他万万没想到,绵绵不仅要跟人私奔,还要下毒害他!
这下子,他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影七:“需要属下将安绵绵抓过来吗?”
谢玉麟说不用。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本王真的被她给毒死了,你们就把她和本王合葬。”
即便生不能为夫妻,至少死后,他们可以共赴黄泉。
影七拱手应下:“是。”
谢玉麟闭上眼睛:“本王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人都走光了,屋里只剩下谢玉麟一个人。
他又睁开眼睛,静静看着墙上的画。
那是一副白兔嬉闹图。
是他亲手所画,送给她的礼物。
他一直以为她像画中的白兔般单纯可爱。
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背叛。
可结果却证明,他想得太美,无论他多么喜欢她,她都不会动心。
咚咚。
房门被敲响。
谢玉麟:“进来。”
阮绵绵推门走进来。
她拎着食盒走到谢玉麟面前,屈膝行礼:“拜见王爷。”
谢玉麟静静地看着她。
像是要透过她的皮囊,看清楚她的心。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阮绵绵甜甜地笑道:“我做了些饭菜,想请王爷品尝。”
谢玉麟的目光落在了食盒上面。
他默默地看着女人打开食盒,把饭菜一盘盘端出来。
最后被端出来的,是一碗汤色清亮的鸡汤。
阮绵绵将鸡汤放到谢玉麟的面前。
“我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熬出这么一小碗鸡汤,里面加了好些药材,最适合体弱之人用来补身子,您快趁热喝了吧。”
谢玉麟看着面前的鸡汤。
诱人的香味钻入鼻腔,犹如致命的毒药,在引人上钩。
他问:“你真想让本王喝下这碗汤?”
阮绵绵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
“这汤本来就是专门为王爷熬制的,我当然希望您能喝了它。”
谢玉麟抬起头,迎上她充满期盼的目光。
她就这么期待他死吗?
她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吗?
阮绵绵催促道:“您快喝啊。”
理智告诉谢玉麟,应该把鸡汤推开。
但他的手却已经端起碗,缓缓放到嘴边。
即便明知是毒药,但只要是她给的,他就甘之如饴。
反正。
就算是死,她也休想离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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