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李宋洋和卢彦,虽然父亲去世,但母亲都还在,每次回家就从陈富贵那里支点银子拿回家交差。
反正开门迎客每个月都会派人送银子回去的。
一手拉了一个小孩,洛晚昔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性。昨天陈富贵跟秦叔他们说的那些事,洛晚昔必须要考虑一下了。
李宋洋倒是有个自幼就定下的媳妇,但是卢彦他们可都是孑然一身。
李宋洋今年二十一,是二月出生的,卢彦也是二十一,是十月出生的,张承也是二十一,最小,是腊月出生的。
首先就要给张承和卢彦找两门媳妇,就算不马上成亲,总要定下来才安心。
陈富贵早年便想着这一头,张叔是个不管事,卢大娘也表示孩子他爹去世前是把卢彦托付给陈富贵的,一切都由陈富贵做主。
可是去年洛晚昔一来,大刀阔斧的就开始了客栈改革,一时大家也就忘了。
再后来知道了大小姐的年纪,陈富贵自然更急大小姐的婚事。
而小杨四人,因为是孤儿,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生日,但都是十九年前寻到的,大叔就定了一个日子,通通是十月初一生日。
寻常人家,十九岁的男子,孩子都怕生了好几个了。
洛晚昔首先想的就是这些家伙娶媳妇的话要用多少钱。
李宋洋和卢彦自己家有宅子倒也无所谓,最多就是出点彩礼钱、聘礼钱、酒席钱,张承两父子都住在客栈,到时候把李宋洋和卢彦赶回自己家住,他们现在住的那间房就可以做张承的新房。
只是小杨他们四个,现在他们是住在一屋,以后真要讨了老婆,说不得便要搬出去。
洛晚昔估算了一下京城三个平民住宅区的房价,立刻两眼一抹黑就想立刻晕倒。
“洛姐姐,怎么了?”白璃察觉到洛晚昔的萎顿,诧异的问到。
“我在想,假如小杨他们娶媳妇了,要到哪里去给他们买宅子!”洛晚昔一脸的愁苦。
走在前面的卢彦头也不回:“放心好了,大小姐,就算他们成亲了,也不会搬出去的,最多就是把后院扩修一下罢了!”
“后院右边是翡翠轩的后院,左边就是大广场,后边点是大路,怎么扩修!”洛晚昔抽出自己的双手,跟抖鸡爪疯一样,“黄石巷一套三进的宅子,一百两银子跑不掉!再加上各种家具……若是办喜事,还要用多少多少银子!最关键的是收到的礼钱肯定不会多……”
“就知道大小姐是怕花银子!”
“我就是再抠门,你们结婚我还不隆重的办?”洛晚昔哭丧着脸,“所以说我心疼!”
“后院么,本来我们住的那个方向就是靠着大厅的,到时候再往上面修一层不就好了,房间往后院中间撵五尺,三间房子打成两间,每间都做成一大一小的内室,再加一个堂屋,不久正好适合一家人住?”卢彦转过身来,一边退着走,一边比划,“一护他们住的这个方向的房子也通通往前面撵五尺,把李宋洋看的跟婆娘一样重要的鸡圈拆了,柴房往外面移一下,库房再移一下,一护他们住的房子就可以弄大一些,不过现在就他跟鸣人两个小鬼住,而且以后鸣人走了,一护就可以跟我和宋洋住。账房和贵叔的房子不变,在两排房子的夹角,修条长走廊就进去了,反正重要的东西都是在地下暗室里的!然后两个方向的房子上都修上一层,我想想,楼上能住四家人,小杨他们四家正好,楼下三大间屋子,张承和张叔一家人一间,我和宋洋、白璃一间,秦叔和胖叔一间,贵叔依旧住在账房外面当个守财奴。”
洛晚昔眼睛一亮:“这就叫单位房啊!卢彦你太有才了!可是如果你的老婆或者宋洋的老婆要在店里过夜呢?”
她的表情猥琐,一脸贼笑。
卢彦不以为然,转回身:“叫一护去跟贵叔睡,我或者宋洋回家。若是不愿意回家,秦叔他们房间也能挤一晚。”
“这样也不错。”洛晚昔想了想,又开始发愁,“这要来个批量相亲啊!相成了最好又来个集体婚礼!我倒不是怕花钱,这样一趟一趟的办喜事,累也累死了!”
“这也行,我就等大小姐帮我找媳妇了!”卢彦嘿嘿一笑。
“赶明我就叫贵叔去联系几个有名的媒婆!”洛晚昔喜滋滋的说。
“卢彦哥好厉害,我看你倒着走都没有撞到人!”骆东业突然开口。
洛晚昔咳了一声:“这是我教给卢彦的,名字叫做倒行**!”
她还特地的转过身,也学着卢彦倒着走。
只是没走两步就栽进了卢彦怀里。
卢彦翻了个白眼:“你别听她的!我自小在这北门大街来来回回,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到人,何况是倒着走。”
做了无用功的洛晚昔干咳了两声,捞起了白璃和骆东业的手:“听他吹牛!刚刚还不是被我撞到了!我们一会去买点什么东西,去别人家总的拎点东西,免得像上次一样闹笑话……哎呀,那里有卖无花果的小摊,我去买点尝尝!”
卢彦一把拎住洛晚昔的衣领:“大小姐,你答应我什么了?”
洛晚昔撇撇嘴,只好乖乖的停住脚步。
白璃摇摇头:“尊严何在?”
“不用买什么东西了,大小姐难道把自己当客人?”卢彦松开手,“你去了,我娘就很高兴了!”
洛晚昔捏了白璃一把以示威胁,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卢彦身后:“知道了知道了……那个,买点花生吃吃没事吧!这是补血的……”
卢彦无奈的叹口气,走到路边去买了二两花生塞在她手里:“吃吧,壳别随便丢!”
“知道了知道了!”洛晚昔兴奋的扯起自己的衣角,把花生倒了进去,“我就用这个纸袋装壳就好了!”
卢彦真是被她气的没力气说话了。
“我看你一手拿纸袋一手牵衣角,又从哪里生个手出来拿花生。”白璃翻着白眼拿过了洛晚昔手里的纸袋。
“你最好了!”洛晚昔眼睛都笑称了月牙,“要吃的自己拿啊!”
“尊严何在?”白璃又是这一句。
骆东业不干了:“洛姐姐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
“说得好!”洛晚昔称赞了一句,“奖励你给我剥花生!”
“尊严何在啊!”白璃再次感叹。
卢大娘年纪比李大婶要大一些,却也很是慈眉善目,见卢彦带着洛晚昔和两个孩子回来,只是微怔了一下,便猜到了洛晚昔的身份。
“这位,大概就是卢彦的新东家吧!想不到竟如此年轻,模样也俊。”卢大娘拉着洛晚昔就开始唠叨。
洛晚昔倒不好意思了:“卢大娘,本来晚昔想要买点东西拜访,可是卢彦不让……”
“大小姐肯来我们就很开心了!”卢大娘摩挲着洛晚昔的手,“娃他爹去了也有九年了,大小姐便是老东家的女儿?”
“不是,是大叔的……远房亲戚,大叔没有子嗣。”洛晚昔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心里突然就对卢彦感到一阵歉意,“大娘,要不要搬到店里去住?”
卢彦瞪了洛晚昔一眼。
“不了,我去店里不合适,娃他爹。”卢大娘松开手,叹了口气,“娃他爹当年走的的时候我都没见着,只是陈掌柜来把小子带走了,等小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戴孝了。我想,有些事情女人家不能瞎搀和,而且我也习惯了住在这里,跟街坊邻居都相处得很好,舍不得离开。大小姐若有心,便好好照顾卢彦便是。”
洛晚昔对眼前的女人肃然起敬。
这个女人虽然不知道自己丈夫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恐怕猜到并不会只是一个客栈小二那么简单,就算这样,她还是让自己的儿子子承父业了。
看卢彦平静的样子,似乎也猜到了他母亲可能猜到了什么,但是两母子却很有默契,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大娘,你放心,我会把卢彦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的。”洛晚昔轻声的说。
“弟弟?”卢大娘一脸诧异,“大小姐比卢彦大?”
“大三岁。”洛晚昔小囧了一下。
她有点小窃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这古代的水土当真这么好?她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可没有人说过她长的嫩。
虽然洛晚昔一向自诩为娃娃脸。
卢大娘只是诧异了一下,便扯开了话题:“卢彦年纪也不小了,大小姐可得多留心点!”
“这个自然。”洛晚昔瞅了瞅安坐一边的卢彦,“我一定给卢彦挑个好媳妇的。”
卢大娘去准备午饭去了,卢彦立刻恶狠狠的瞪了洛晚昔一眼:“再在我娘面前胡说的话,我就……”
“你就怎么样?”洛晚昔大呼冤枉,“你自己刚刚也说了媳妇让我找!”
卢彦面皮一红:“那你也别在我面前跟我娘说这些!”
“说到底,你就是害羞了嘛!”骆东业撇撇嘴,他可是洛晚昔的忠实粉丝。
在卢彦家吃过午饭,洛晚昔带着两个小家伙告辞了。
“卢彦,明天早点回来。”洛晚昔拍拍卢彦的肩,“明天会有媒婆上门的!”
卢彦的脸抽了抽:“好了,我知道了。”
送着三人到了大门口,卢彦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拽住白璃:“大小姐就交给你了,回去的路上不能让她乱吃东西!”
想了想,他又拍了拍骆东业的肩:“这里三人也就你会点拳脚功夫,务必要护得大小姐周全!”
骆东业小拳头把自己的胸膛拍的啪啪响:“交给我,准没错!”
白璃看着一脸郁卒的洛晚昔,摇着头叹气:“尊严何在?”
“死小子!把你做成人肉包子!”洛晚昔恶狠狠的威胁,拽了两个人就走。
洛晚昔倒甚少到北门大街来逛。
北门大街主要是经营一些杂货,像布料店、瓷器店、金店、玉器店、胭脂水粉店、书画摊、书局、医馆、车马店等等,甚至还有棺材铺。
洛晚昔来的少,倒是感觉很新鲜,她本身便懒,不爱出门,见到感兴趣的店就进去逛逛。
难为那些掌柜的经常在开门迎客吃饭,倒也都认得她。
祥福玉器店的熊掌柜正腆着肚子在柜台里算账,看到洛晚昔带着两个孩子进来,先是一愣,随后擦了擦眼睛,脸上立刻堆上了笑:“哎哟,这不是大小姐嘛!今儿怎么到北门大街来了?”
洛晚昔呵呵一笑:“刚刚去了卢彦家里,回来了嘛,顺路就逛逛。”
“大小姐想看点什么?”熊掌柜挥手斥开店里的伙计,自己走了过来。
“也就随便看看。”洛晚昔在玉佩摊子那看着,瞧来瞧去,倒是看中了一块。
这是一块流云百福玉,云纹雕的极为细致,虽呈如意状,但隐隐的透出了一股子飘逸,而蝠纹却又颇显大气,蝠翅展动,颇显灵动。
这块玉佩就搁在雕花的楠木盒子里,下面还垫着一块猩红的绒布,上面的小孔系着浅蓝色的丝绦,加上玉佩本身的碧绿的色泽到与衬布辉映,颇显华贵。
“这是一块上品岫岩玉雕刻而成,寓意福气绵延无边。”熊掌柜小心的端起那只楠木盒子,“大小姐真是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