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招之后,又败一人,随着他连胜越多,围观的人也越多,到后来都把这一片围的水泄不通,
夜凌空也不以神力压人,只以一身武艺对敌。
化龙枪法、扶摇功、凤鸑枪法、朱雀飞石、虎形拳、沧浪腿、穿云掌等等,其中有些是跟马、张二人学来,有些则不是。例如:‘虎形拳’传自秦猛,‘沧浪腿’师承钱沧,‘穿云掌’是从别处学来……
这也是其一直没修内功的原因之一!
而今以他和马祥麟等人的交情,尽管学不得各人的不传绝学,但求个寻常内功,修炼成离开此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然而一来他看不上那些寻常内家功法,二来也惦记着诸将的一身绝技。
况且,若此间真是照界珠以《碧血剑》的世界观为主,开辟演化,想来如今在那华山绝壁上,还埋着那位金蛇郎君的绝学秘术,待此件事了,他便前往华山,取出金蛇遗宝!
顺便……
跟那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的仙剑神猿领教一番,看看自已离那等层次还有多远的距离。
“看招!”
“来得好!”沙场上,夜凌空以枪对枪、以刀剑对刀剑、以拳脚对拳脚,一对一下来,毫无对手。围观的军中强手只感技痒难耐,凭他们的眼力,如何看不出这小子在拿众人练手?
可即便如此,众人也心甘情愿成就他!cizi.org 永恒小说网
这阵子交手,那小子除去枪法,武艺当中多有生涩僵硬,一看就新学不久,然而随着交手下去,此子出招越发纯熟,变化越发圆润流畅,招架起来也显得轻松自如。
短短一阵儿,居然这般突飞猛进,如此武学天赋着实令人惊叹!
这样的武学奇才,不趁着他成长起来前将其“暴打”一顿,日后指不定就没机会了,若能指点他一招半式,日后也是自家向他人炫耀的资本!想到这儿,遂有高手按耐不住,跃入战圈,一拳一腿,联手压了上来。
夜凌空两眼一亮,大感欣喜,战到迄今,单独斗下去,这里已无人是他对手,应该众人联手,才能令他感到压力。
三人交战一处,起初他还只用一门武功招架,之前,其对上寻常悍卒,尚且能仗此以一对多,只是如今遇上军中高手,却有些双拳难敌四手,招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跟着忽然出拳,忽而出脚,拳法腿法转换不停。
“好小子!”
场上形势陡然逆转,对面二人也未料到,这小子居然临阵突破,把一身武学串联起来,不再拘泥于哪一门武学。围观众人见状,如何能不喝彩?
“好!”
震天喝彩传入中军帐,此刻一众将领左右分列,听着马祥麟叙述一路之事,听此欢呼雀跃,目光纷纷寻去。
“帐外发生何事?”
帐中,一道沉着有力的声音响起。其话音一落,又响起一道声音,明朗和畅,叫人如沐春风。
“去看看!”
许久,士卒打探回来,众人听悉来龙去脉,先前那沉着声儿再次响起:“夜凌空……提出‘古今战法’之论、‘游击’之道,及判断贼逆行动战略的就是他?”
“回大帅!正是此人!”马祥麟的声音响起。
被他称作‘大帅’的人呵呵一笑,道:“有趣的小家伙!请他过来,本帅,想见一见他!”
片刻后,校场上,夜凌空正和新一批高手切磋,忽然传来军令,令他有些惊奇。
好在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经历……
到了帐前,其目光一眼就被一白首霜鬓,身旁金甲的老妇所吸引,只看她大马金刀的稳居帅位,隐隐散发雄沉气势,而诸将如众山拱岳,分列左右,无需任何人介绍,夜凌空也知这位老妪是何人。
或者说……
给天底下任何人见到她,只要不是眼瞎了,又或是疯了、傻了,没见识的,也都会认出她是谁!
“西南半壁天,孤撑一掌劲!”
盖古今天下之女子,堪称巾帼不让须眉者,不胜枚举,但能称得上“国之柱石”者,唯石柱秦良玉一人尔!其英豪气概,千古无二,纵以大丈夫相比,也少有人能及!
帐内,帅案居中摆放,秦良玉靠着一张太师椅,左手下方摆一案,案前坐着一人,而她身后的舆图架上挂着一幅图,上面空空如也。至于“夔州府舆地全图”则在一旁的另一副架上挂着,却显得有些奇怪。
夜凌空目光被白图吸引,忽然间胸口照界珠传来灼热,不多想,上前叙礼,抱拳作了一揖:“夜凌空见过秦帅!”
顿时,出来一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却听他斥道:“好大胆!众将帅当面,尔一无名小卒,竟敢如此无礼!”
夜凌空看去,打量了一眼,微微笑,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是?”
闻言,那人昂首挺胸,神态自矜道:“谅你也不知,某乃湖广先锋张达。”
夜凌空笑道:“无名之辈,确实不知!”
张达骤听,登时虎须倒竖,怪眼圆睁,怒道:“大胆!”
“你才大胆!”不等他开口怒斥,夜凌空压身上前,打断了话,跟着又道:“我奉帅令来此,大帅还未开口,你一小小的先锋官,居然指手画脚,帐前失仪,全然不把大帅和众位大人放在眼里。”
一通大帽子扣下,张达直接被砸的晕头转向,手指着,气的连话都说不出:“你……你……”
夜凌空又压了一步,斥道:“诸位将帅在此,轮得到你说话吗!还不退下!”
此话既出,张达立马气的血压飙升,满脸涨红,搁那儿手足失措,嘴上也支支吾吾的。
“啪!啪!啪!”
这时,一串掌声响起,却听一个明朗柔和的笑声:“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夜凌空寻着看去,却见秦良玉身侧,挨着一位看似约莫有三十来岁的俊美男子,其人仪表堂堂,自带书卷气,虽披甲带剑,却难掩一身儒雅。
好家伙,又是一个足以光耀青史的风流人物!
若秦良玉是那亘古屹立的巍峨南岳,此人便是那苍山外、穹顶上的皓月,明镜高悬,静静地流淌着凛凛光华!这人也不用说,眼下,能有着这般气势者,只有人称“万见愁”的监军万元吉。
万元吉淡淡道:“退下!”
张达如闻言获大赦,连忙告罪,然后退了下去。
待张达离帐,万元吉又转过目光。
“夜凌空见过万监!”
“既未带甲,为何不行跪拜?”
大明军礼森严,下属面见上官,若不带甲,需行跪拜礼!
万元吉似笑非笑。
夜凌空见知他有意考校,端正神态,不卑不亢道:“回万监,标下乃化外之人,不通礼数,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万元吉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虽来自化外,可既入我泱泱中华,自当服从教化。到了军中,更要服从军令,行军礼,否则军中上下人人如此,岂不乱套?”
夜凌空道:“在下实不习惯跪拜之礼,只是因缘巧合,才权自跟在马将军脚下,不为建功立业,只为苍生黎民尽一份心……况且,我也未吃皇响,算不得沙场中人;相反,我还上捐了一批物资战马……”
秦良玉、万元吉见他为难的样子,相视一眼,不禁哈哈一笑。
万元吉打趣道:“你这是来邀功了!”
夜凌空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而后两手不知如何端放,头一次露出手无举措的样子。
“倒是个心骄气傲的孩子!”秦良玉目带欣赏之情,和悦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既立下那么多功劳,又情况特殊,本帅就特开一例……”说完,话锋一转:“但我大明毕竟是礼仪之邦,军中尊卑有序、上下有别,更不比他处,而你身无半点官职,日后见到别的上官,哪怕不行跪拜,好歹也打个佥儿,要不然显得有些儿目中无人,容易给自已招来是非。”
“打佥”,即屈膝作礼,因只屈一膝行半跪,不折下属节气,故而是大明军中最常见的礼仪。
“谢大帅!”夜凌空屈膝作揖道。
秦良玉对此如若未闻,对众将吩咐道:“翔麟、翼明、茂选,你三人留下,其余人退下。”
“诺!”诸将领命退下。
离去前,张鸾仪暗自向马祥麟做了一记小动作,招来马祥麟瞪了一眼,而今两人的关系虽未完全公开,但却已经人尽皆知,哪怕大伙儿撞见这小两口子私底下互动,也只是默默吃狗粮,对二人的事纯当没看见。
甚至还有对此大感欣慰的……
帐内,除一帅一监,就剩下马祥麟、秦翼明、杨茂选,及夜凌空六人。
秦翼民为秦良玉的侄儿,其父秦邦屏是秦良玉的兄长,也是一员忠烈猛将,天启元年率兵援辽东,与建奴力战身亡。另外邦屏、良玉尚有一弟——民屏,也在天启年间身陨殉国。
秦翼明和其胞弟秦拱明,跟马祥麟三人从小一块长大,因父早丧,一直是由良玉将二人教育成人。
三人中,马祥麟的武学天赋最好,武艺最高。而秦翼明、拱明兄弟俩的武学资质虽略有不及,但也是罕见的上佳之姿,况且相比武学一道,二人在统兵打仗上更具天赋,一兄一弟颇有卫霍之姿。
当年,奢崇明围成都,陷重庆,川中大震。
时秦良玉命翼明、拱明,都司胡明臣,裨将秦永成先发,领兵潜渡入重庆,自与马祥麟亲率杀手六千,前锋沿江而上,一路势如破竹。秦翼明计险南坪关,截断叛军归途;秦拱民趁夜突袭两河镇,斩寇将沈霖,焚尽江面战船。
可以说,此二人当年的风头、及才干,丝毫不逊于马祥麟。
“起来吧……”说完,秦良玉目光平静的打量来,面上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在寻思什么。须臾,却听她又道:“你来之前,翔麟已经把一切都道了出来……”她顿了一顿,说道:“你觉得,贼寇会从宁、昌一线突破,打回湖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