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他心里,她是无可替代的、最好的炮灰,她就有为许初暇争取到这个case的机会。
如果在他心里,她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她的死活他毫不关心,那么她演得再卖力也无益。
陆晧言剧烈的痉挛了下,夜色在他俊美的脸上涂染了一道深浓的阴影。
“不准再胡说了。”他放下酒杯,把她紧紧的搂进了怀里,他不是没有失去过,曾经最好的兄弟就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不能允许悲剧再发生一次,他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护她周全,因为没有了她,他的人生也失去了意义。
“冰葫芦,你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遇见你是不是就是我的劫数?我现在连想保护自己都不行了,你放我走吧,我不想自己还没有爱上你就变得更加恨你。”
她趴在他的胸膛失声痛哭,眼泪像迸流的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也烫伤了他的心。
“迷糊呆瓜,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的声音在颤抖,五脏六腑也在颤抖。
羽安夏不再说话,只是不停的哭着,仿佛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光。
她真的难过了,为自己悲哀的境遇,也为这个不爱她,却死死抓着她,不肯放手的人。
原本她是准备放两个大招,苦情戏加美人计。可是苦情戏演得太投入,一时半会出不了戏了。
她没有心情再去讨好他,哄他开心,新买的衣服也偷偷的藏了起来。
她决定了,在竞标结果公布之前,苦情到底。
这个晚上,某男没有“折腾”她,似乎心情也和她一样抑郁。
第二天,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身旁。
她独自去花园散心,无意中发现他和许婉玲坐在小亭子里,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搞不好,许婉玲也是来探听竞标案结果的。
她想着,蹑手蹑脚的藏在了假山后面。
“皓言,我姐拜托我来问问,这次cbd商业城开发的竞标结果出来没有。虽然我知道这是公事,我不方便过问,但她一个劲的缠着我,我也没办法。”许婉玲做出极为无奈的表情。
羽安夏在心里低哼了声,是王燕妮让你来问得吧,我姐才不会拜托你呢!
陆晧言幽幽的瞅了许婉玲一眼,目光深沉而犀利:“恒远提出的方案和另一家公司十分相似,我和爹地已经商量过了,两个都弃之不用。”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竞标失败了?”她故意撇起嘴,装出难过的模样,实际上心里狂喜不已。太好了,这下子许初暇完蛋了,竞标失败,她难辞其咎,不下台不足以平息董事们的愤怒,爹地想保她也保不了,谁让她自不量力,敢跟弟弟争,活该自掘坟墓。
“在结果没公布之前,这属于公司机密,你知道就行了,不要透露给别人,许初暇也不能说。”陆晧言眼中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得。”许婉玲点点头,笑意已经难以掩饰的从嘴角渗透出来。
而躲在假山后面的人几近崩溃了。
陆晧言的每个字都像匕首一次一次狠狠的刺进她的心里,令她血肉横飞,痛不欲生。
这就是她在他心里的价值和分量。
她的死活,他不在乎,没有了她,他可以再去找另一个替代品,反正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
她悄悄的离开了,像只受伤的驯鹿在路上拼命的奔跑。
她要把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光,这样就无力去思考,无力去痛苦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被碧湖挡住去路,无法再前进,就瘫倒在了草地上。
她的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怨恨,充满了无所适从的愁苦,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大哭一场。
她捂住了脸,任凭泪水在指缝间迸流,把她的委屈,把她的痛苦和绝望全部洗刷殆尽。
他不会放她走,也不能和崇谨在一起了,难道一辈子就要这样被毁掉?
她捂住了胸口,那里很痛,痛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小菠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连忙去擦脸上的泪,可是没能逃过他敏锐的双眼。
“怎么哭了?我妈咪又欺负你了?”他关切的问。
“没有。”羽安夏摇摇头。
“和皓言吵架了?”陆振拓咬了咬牙,“他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揍他。”
“大哥,我没事。”羽安夏敷衍道,她的苦水只能往肚子里流,由自己慢慢消化,没有办法倾吐出来。
陆振拓皱了下眉头。
眼睛都哭肿了,怎么会没事呢?
直觉告诉他,跟陆晧言有关,但她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只能想办法哄她开心。
“小菠萝,我给你做个小玩意吧?”
她怔了下,“什么小玩意?”
他薄唇划开迷人的弧线,走到湖边摘了几根长长的野草,然后就开始编了起来。
她好奇的看着,心情变得平和了些。
很快他就编出了一只蚂蚱,“小菠萝,送给你。”
她破涕而笑,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湖边来编蚂蚱,等编够一支蚂蚱军团的时候,心情就自动变好了。”陆振拓微微笑得说。
“这个怎么编,你可以教我吗?”羽安夏吸了吸鼻子。
“这个是我的独门绝活,不外传,不过看在你收我当御用模特的份上,就破格教你。”他嘴角勾起,在湖边摘下几根适合的长野草。
他一边教,羽安夏一边学。
很快她也编好了一只蚂蚱。
“怎么样?”她拿着蚂蚱在他眼前晃动,脸上带着一丝俏皮的自得神色。
“要胜过老师了,不愧是做设计的人。”陆振拓竖起大拇指,看见她脸上的微笑,他的心就安宁了。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欧阳怀萱正躲在阴影里偷偷的瞅着。
看见大儿子和羽安夏在一起,她心里就忐忑不安。上次舞会,他虽然挑了几个女孩,但都是三分钟的热情,交往了几天就没后文了。
至于陆书梦说得那个女孩,也不知道他们进展怎么样,她得找个机会旁敲侧击的问一下才行。
他的身边一天没个固定的女友,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在她思忖之际,陆晧言从林间小道上走了过来。回房间,见羽安夏不在,他就出来寻她了。
“找你半天,原来躲在这里。”他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眼睛望着草地上的蚂蚱,“你也会编这个?”
羽安夏一点都不想理他,埋头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陆振拓瞪了他一眼:“她一个人在这里哭了大半天了,如果不是我过来,估计眼睛都有要哭坏了。臭小子,你是不是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