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张浩嘴角上翘,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情甚是愉悦。
舒服,目前来看一切顺利。
随着心情的放松,张浩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那股疲惫感以及力竭感袭来。
张浩倚靠在峭壁,目光眺望远方,嘴角噙着笑意。
远处,是延绵数里,枝叶繁茂的山林,山脚下便是只有几十户的赵家村。
就这样看着,他的心无比平静,也产生了极强的归属感。
走山人,本就属于大山的一份子,以山为生,以山过活。
在平台上休息了好一会,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后,便尝试着顺着来时的“路”,在重新折返回去了。
一到这个时候,张浩不免叹了口气。
他还需要再走一遍这悬崖峭壁,并且,还要带着固灵篮。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手没抓稳,固灵篮跟【续断】可就掉进脚下的悬崖了。
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毕竟,一旦【续断】从固灵篮中掉出来,灵性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消散。
张浩吞咽着唾沫,让放松下来的神经重新变得紧绷,脚下步伐逐渐沉稳。
按照之前踩过来的路径,张浩小心谨慎的一步步挪动着。
……
断崖后方的密林中。
刺眼且毒辣的阳光,均匀辐射着整片树林。
在那林间小路处,渐渐的浮现出几个人影。cizi.org 永恒小说网
那几个人影,身穿白色的孝服,手中或提着唢呐,或拎着锣鼓,或抬着长长的幡儿。
他们脸上的疲惫之色更加明显,也渐渐浮现出些许的茫然。
光是这样看上去,便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像是他们没有太多的生气。
这些人依旧沉默不语,互相之间也不说话。
直到,一行人再次来到断崖峭壁处。
“咦,那个张浩不见了。”
这时,又有一人抬手指向原本张浩坐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众人的目光又随之看了过去,议论声再起。
“不见了?等等,我们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他吧?”
“没有啊,这一路上都没看到他,而且,这就一条路,那小子,那小子不会跳崖了吧!”
“不能……吧?他有啥想不开的要跳崖啊!他的未婚妻可是李思雨,这都还不满足?”
“你们啊,别说风凉话了,赶紧过去看看,别人真跳崖了!”
“真要跳崖了就赶紧回村找人,哎呀,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跳崖了呢!”
“也说不定是不小心滑下去了,唉,刚刚就应该把那小子给拉回来,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情。”
“别废话了,赶紧上去看看啊!说不定还能把人给找到。”
正当众人犹豫,议论之时。
“唉,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人爬上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一时间,所有人也都在此刻,看到了断崖处的那个冒出来的身影。
可以看得出来,那个身影正在奋力的向上爬着,双手已经撑着断崖边上,用力的撑着,上半身已然浮现了出来。
正是张浩。
众人看着张浩从断崖下爬出来的样子,表情皆是一愣。
他们原本以为,张浩可能是离开了,可能是跳崖了。
可完全没想到的是,张浩竟然又从断崖下爬上来了……
这……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张浩的双腿爬上断崖,眼睁睁看着他大口的喘息着,瘫坐在地面上,倚靠在峭壁处,恢复着体力。
他的脸上早已被汗水密布,身上的衣服也都不知道打湿了多少回。
喘了好一会。
张浩才看向放在固灵篮中的【续断】,嘴角向上勾勒,眼神中噙笑。
也正在这时。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就在前面,出殡的队伍正站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眼神中有古怪,有复杂,还有些许的疑惑与茫然。
张浩猛然间一愣。
他刚刚看的时间是13点,算上他爬上断崖的时间,现在最少也是快13点一刻了吧。
按照常理来说,出殡队伍在正午前就应该下山,赶在正午前回家。
这是老一辈留下来的规矩。
如果没赶在正午前回家,那会让去世之人误认为亲人留恋,不想让其升天,故而就会选择“跟着”留在世上的亲人回家。
但是,这时候的去世之人,就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去世之人”了,又或者说是,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张浩都清楚的记得这个规矩,他相信村中人也肯定知道这个规矩,绝对不会轻易犯这个错误。
那眼前这些出殡的人是怎么回事。
这都过了正午时分,阳气最重的时候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家?
难不成,还有第二波出殡的?
张浩缓了口气,站起身来,背着固灵篮,踩着草鞋,朝着那一行出殡队伍走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出殡的队伍能走到这里来,本就是不同寻常的事情。
再加上这些人过了正午时分都没有下山,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还是先上前问问清楚,看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随着张浩距离那一行人越来越近,他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古怪。
因为,他好似隐隐在这群人的额头上,看到了些许的黑气。
但只是转瞬之间,再看过去就没有黑气了。
一度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张浩,你刚刚去哪了?怎么从断崖下面爬上来的。”
还没等他来到近前,吹唢呐的高壮青年问道。
张浩一笑:“去下面采药来着。”
高壮青年是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名叫高海,张浩经常去他那里买酒,两人还算比较熟悉。
紧接着,张浩侧头看了看出殡队伍剩余的其他人,好奇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这都过正午了,竟然还没下山,这不合规矩啊。”
一听这话,高海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
无论是他身旁,还是身后的众人,脸上都挂着不同程序的异样。
高海看了看身后众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张浩,摸着后脑勺,无奈道:“嗨,我们迷路了,不知怎么得就走到这里来了,真是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