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压抑和诉求,他的声音里透着委屈,轻轻的,却又完好地递进她的耳里。
许是这句话威力巨大,她终于转过头,用着这段时间以来最灿烂的笑容面对他,笑问道:“徐锦楼,你是在给我撒娇吗?嗯?真的喜欢我?”
他的脸和耳朵以迅猛的速度烫起来,心跳砰砰的,像是要冲开心脏跳出来。
大脑也有瞬间的空白和呆滞。
他悄声的“嗯”了声,又怕她听不清楚,抬头看着她,郑重地答复:“嗯。”
韩叔陨一时愣住,好半晌侧过头,鼓着嘴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喜欢我还要我追求你,喜欢我就硬是装作跟我不熟,难道就因为是我先喜欢上你的?真是死傲娇,有毛病。”
她生起气来,面色发红,声音也嗡嗡的,又回过头看着他,“你是男人吗?”
他羞忿难堪,喉头滚了滚,望着她大声说道:“我当然是男人!我是不是男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也或者他这话声音太大,将附近人群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登时有些恼,快速低下头。这种丢脸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出来。他应该是天之骄子,形象甚好,被无数人表扬和仰望,哪里会成为戏弄的对象。
就在这时,他的手忽然被一只嫩-滑细软的小手牵住,十指轻轻扣在一起,酥麻的感觉从手指蔓延到了心脏。他的身体一僵,呼吸开始发沉。
她对他撒过娇,也亲过他,可是这种感觉跟那些完全不同,是一种新生的,血液也会沸腾的震惊和喜悦。
她的手指又细又长,像是没有骨头,轻轻地被他携在指间,从没有过有过的触感将他的神经细胞刺得活蹦乱跳,无法平静。
不待他的反应,她直接拽着他往人群中跑,鲜艳的容颜,美丽的风景,携裹着现世安稳,他好像从地狱的黑暗中窥到丝丝明亮,一瞬通亮,世界的柔和触觉将他的思绪包裹。
徐锦楼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指,同样是白皙的颜色,她的却更细更娇,也更软。
是不是女孩子的身体都跟手指一样软?或者比手指软?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上,然后往下一直瞄到脚踝。
浑然将衣服视作不存在。
她忽然回过头,迎上她的视线,眼中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回,只是她没发觉其中的异样,却是攥紧了他的手,笑道:“徐锦楼,我们私奔吧。”
“嗯?”还在疑惑,她却停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在寂静小亭子中站住了脚。四周安静宁和,只有她的气息萦绕在面庞。
她忽然走近他,推着他往后走。她的手贴在木柱子上,将他按了上去,抬头看着他,眼中澄澈,在路灯下的面孔如娇花,一点点地侵入肺腑,令他呼吸凌乱,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她的目光放肆地落在他的脸上,还有喉结,往下,继续扫描,同时出声:“我们私奔吧!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每天就做喜欢的事情,日日爱着对方,狠狠地爱着,不放开手,不用认识其他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每分每秒都热-wen,抚摸,直至把对方嵌进自己的灵魂里,永远都不分开。”
这种话透着超脱世俗的肆意,又有着难以想象的疯狂,几乎要将他的脑袋炸开。他多想大声地开口,说着千千万万遍,我愿意,我也想,这正是我内心所想。
我想把你珍藏,让你的一丝一毫都属于我,全部都属于我,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想和你花前月下,想和你四季流浪,不问世事,但求你在。
他记得自己的备忘录里有一句:爱上一个女生,想拥有她。从那天起,我想拥抱太阳。
他想把自己心里研磨的情话通通告诉她,可是说不出来。神思在混乱,身体在发烧,宇宙在爆炸。
他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个姑娘。
一个像太阳一般热烈的姑娘。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的手指触在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凉,把滚烫的皮肤降温。可是这不够,远远不够。
韩叔陨捏住他的下巴,往自己方向送,脚轻轻踮起,盯着他,“是不是很久了?军训那天,你是在吃醋对吧?如果没记错的吧,我身边好像有一个男生,你才变脸色的对不对?你是想让我哄你对不对?徐锦楼,看不出来,你挺闷sao的啊!”
她低头笑了两声,眼睛弯成月牙,右边太阳穴上的痣交相生辉,比明月耀眼,比太阳更灼目了。
“你这么能忍啊?”她又踮起脚,忽然凑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一下子抵在木柱子上,僵滞而绷直,一点儿不敢动作。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开始咬|他的耳朵。
“这么能忍,那你就好好忍着,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君子成什么样。”
“你的止于礼到底是礼到什么程度。”
她的指尖轻轻挪动,落在他的喉结处。
“够了!”他的声音透着颤抖,手指按在她的肩膀上,“该回去了。”
“回去?”
她撤开身,仰着头看他,咽了咽口水,表情如常,意犹未尽地又伸出手,在他皮带附近绕了绕,又踮起脚,盖上他的唇,移动摩挲,“回去干什么?这么心急吗?打算直奔主题?我这开场还没有演好呢。”
他的思绪有刹那的混乱,在张口想要辩驳的时候却落入她的圈套。
“韩佳!”
路灯摇曳,亭子外面站着一个男生,一米九几的大个头,现在却是一脸的复杂,落在他们激|wen的画面上。
她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直到外面再喊了一声,才恋恋不舍地退开身,tian|着唇笑道:“真想让你哭,但是抱歉,时机不合适。乖!”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脸上又亲了一下,才哄着说道:“乖乖回家,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不食言,会追你。”
看着他们一起走远的身影,他没忽略掉刚才杨树林投来的敌意。不过,那些他都不在意。他的呼吸间尽是她的味道,回味绵长。
有的细胞在挣扎嘶吼,疯狂抗议。
他背过身,趁着夜色修整了会儿,才出了亭子。
这次,她果真没有食言。过年时特地给他准备了个新年礼物,是用泥塑捏的小人物,一对,模样像极了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