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李大人,可有些日子没见到您了!”韦子瑜脸上噙着笑容,快步走到李大人身旁,拱手作揖。
与之陪同的还有张学士和高都尉,这三位大臣,都是长期混迹于吉祥赌坊的客人,跟韦子瑜颇为熟络...
李大人左拥右抱、满面酡红,龇着一口黄牙,“这不是韦管事吗?怎的,来颐梦楼解闷?”
韦子瑜平时可没这个爱好,但为了配合演戏,他笑着点点头,“可不是吗,这总在赌坊内转悠,鲜少见到姑娘,听说颐梦楼这几日又来了两个‘花角’,便过来‘泻泻火气’...”
张学士闻言,哈哈大笑,左右环顾,见无人偷听,便压低声音道:“你可算来着了,前段时间,颐梦楼真送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娘们,你猜是谁?”
韦子瑜眯了眯眸子,“恕我无知,请张学士点明。”
张学士凑到韦子瑜耳边,笑得愈发淫邪,“正是以前皇上身边的程贵妃。哟!那娘们柔情婥态、千娇百媚,堪比人间尤物啊...”
韦子瑜听后,微微勾起嘴角,上次听小俊说,山庄被程贵妃暗算,死了不少人,可此事过后,程贵妃便没了下落,原来是被送到颐梦楼来了。
这江掌柜,还真是以牙还牙、百倍奉还了...
这些大臣同朝为官,一早就见过程贵妃在皇上面前搔首弄姿、风月妖娆的模样,但皇上的女人谁敢调戏?群臣们只能偷偷远瞻,心里却酝酿着淫邪不堪的想法。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自打程家破败,程贵妃权宠尽失,又惹恼了江霄儿,她才会被扔到颐梦楼,让这些大臣过足了瘾头...
韦子瑜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凑到三位大臣面前,阴恻恻笑道:“你们可知,翰林学士虞大人家的公子--虞枫然,此时就在楼上消遣?”
高都尉惊骇道:“听闻虞公子才学无双,他怎会来这种风月场合呢?”
“高都尉就不懂了吧,大家同为男人,怎会没有需求?”韦子瑜淡然一笑,脸上的狡黠一闪而过,“常人眼中的正人君子,往往有着一颗禽兽不如的心。这颐梦楼是什么地方?嗯?”
三位大臣相觑一眼,纷纷摇头...
“当然是男人的天堂和释放兽性的乐园了。所以说,虞公子过来喝花酒,玩女人,也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我有一个更有趣的玩法,不知三位大人想不想听?”
韦子瑜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把这三个老家伙搅得百爪挠心,要说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当真少不了韦子瑜...
“韦管事快讲!”李大人催促道。
韦子瑜一早就看穿,这三个人的嘴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一样稀松,但凡把今日一事玩的‘通透’,那明天早朝之时,群臣之间便会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甚至连皇上都会听到风声...
这便是江霄儿的最终目的。
韦子瑜抿了口茶水,低声问道:“程贵妃来到颐梦楼后,叫什么名字?”
“芳芳!”张学士急忙回道。
韦子瑜轻轻颔首,哂笑道:“张学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在朝中,跟虞大人一向不和,您写的文章和议题,每次还未呈到皇上那里,都被虞大人驳回来了。
为此事,您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如今有一个羞辱虞大人的机会,不知您...”
“韦管事尽管说,老夫愿耳闻其详!”张学士瞪圆了眸子,脸上挂满了激动的红光。
翰林学士虞大人,在这个朝代,相当于高官的官员,而张学士做为虞大人手下的一名普通科员,经常被无理欺压、傲然蛮横,所以张学士早都憋了一肚子闷气,无处撒火...
今日逮到这样一个机会,他怎会放过?
韦子瑜放下茶杯,悠然起身,“那就让‘芳芳’陪虞公子睡一宿,明日早朝,张学士自然会见到虞大人的囧相。”
“对呀!”高都尉拍了拍张学士的肩膀,咧嘴笑道:“虽然程贵妃被贬为庶民,但她从前毕竟是皇上身边的宠妃,若是被虞公子睡了,呵呵,呵呵...”
“话已至此,我便不叨扰大人们的雅兴了,告辞!”韦子瑜说完,拱手一礼,招呼两名伙计匆匆离去。
三日后,丞相府灵松苑。
江霄儿坐在案前,正设计着山庄学堂、祠堂和鹿栏的图纸,从清晨开始,她就没挪过地方...
工作起来的她,明眸微闪,面容和煦,三千发丝绾于脑后,只插了根桃木簪子;一袭鹅黄色雕花绣袍,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娉婷有型。
谁又能想到,在四年前的碧落村,她还是个人见人骂、一无是处的肥婆?
杜小斌步入灵松苑,站在主屋门口唤道:“大小姐,这里有您的书信。”
“拿进来!”
“是!”
信封上沾着淡淡的血迹,眨眼一看,脏污不堪,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送过来的...
江霄儿不免有些好奇,拆开信封,抽出一张粗糙的黄纸,可见邮信地址为南疆珺阳县,署名--穆昱阳。
江霄儿心中一喜,从年前穆昱阳离开,至今也快三个月的时间了,她还是头一次收到书信...
信中所写均是对江霄儿的思念,以及让她不必担心自己之类的缠绵话语,至于战况如何焦灼,大齐国将士如何伤亡惨重,他只字未提。
最后,穆昱阳着重说明,他会尽全力打败融羌蛮狄,早日回京请求皇上赐婚,与江霄儿团圆...
放下书信,江霄儿深深叹了口气,把自己写好的十多封信件交给杜小斌,“把这些信送出去。”
杜小斌眨了眨眼,“大小姐,这信要送到哪儿去?”
“南疆珺阳县。”
“知道了!”
杜小斌离开后,江霄儿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紫萧见状,轻声道:“小姐,穆公子远在万里还在牵挂着您,可您跟虞家的亲事迟迟不退,婚期也马上到了,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江霄儿冷笑一声,“我不喜欢的东西,还没人敢强迫我。等着吧,马上就有一场好戏看了。”
“可是老爷那边死活不松口,态度极其强硬。而且奴婢听说,虞家早已下好了聘礼,连婚房都装扮好了,就等着小姐入嫁呢。”紫萧一脸幽怨道。
阳阳悄咪咪地走过来,在江霄儿腿边蹭了蹭,‘喵喵’叫了两声。
弯腰抱起,揉了揉它洁白的毛发,江霄儿淡然一笑,“既然虞家那么爱做梦,就让他去做好了。”
“对了...”江霄儿忽然想起一事,看向紫萧,“此次送往南疆的信件中,我写了关于你身世的调查,融羌族毕竟是外域蛮狄,说不定能探查到关于你母国的蛛丝马迹。”
穆昱阳南征北战,见识多广,让他留心一些,总会有所收获...
紫萧听后,感动万分,“小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为奴婢着想,我,我...”
江霄儿微微一笑,“你本不该属于这里,咱们相遇也是缘分使然,若真有机会送你回去,我怎好把你拴在身边,占为己有呢?”
紫萧泪眼朦胧,直挺挺地跪在江霄儿面前,哽咽道:“奴婢愿侍奉小姐一辈子,哪儿都不去。”
“傻丫头,快起来。”江霄儿抬了抬手,脸上挂满了欣慰。
回到丞相府的一年当中,紫萧也成长了不少,不说别的,只看她这身高,没有一米六也有一米六五了...
紫萧刚站起身,雪澜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姐,韦公子来了。”
江霄儿闻言,几不可闻的勾起嘴角,“让他进来。”
片刻后,韦子瑜步入正堂,拱手一礼,“江掌柜。”
江霄儿‘嗯’了一声,淡淡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江掌柜,已经办妥了。”
已经过去三天,事情也该有所结果了。
“坐下吧,详细说说。”江霄儿指了指案前的椅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