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屯驻在开阳城内的吕布,日日都沉浸在酒色欢庆之中,每天都与许攸及众将领饮酒作乐,部将成廉数次劝谏,他都依然如故不理不睬。
此时吕布的妻子严氏和妾室魏氏以及女儿吕玲都身陷长安城中,由吕布军中的部将秦谊及少数亲卫们保护照顾,没有到徐州与吕布团聚。
新投靠吕布的许攸和当地世家豪族们极为熟稔,从当地世家豪族中挑选了两位长相艳丽可人的庶女送与吕布为小妾。
吕布本是好色之人,如何能够忍耐得住,日夜不停地饮酒作乐,沉浸在女色中不可自拔,把军中事务尽交于成廉、郝萌等人处置。
后来嫌弃成廉整天劝谏自己,便将他赶到开阳城外的大营内居住,自己率领着亲卫军和比较喜欢饮酒的大将候成、薛兰、魏续、宋宪四人留在开阳城内。
郝萌则被吕布安插在许攸的营寨内,带着郝萌的亲卫队一起和许攸同住,名誉上保护许攸的人身安全。
李封仗义直言吕布之过,也被吕布撵了出去,留在城外大营内帮助成廉负责管理后营辎重,这样一来让吕布逐渐清静下来,每天与小妾们沉浸在酒色中淫乐。
夜色阴沉昏暗,已至子夜时分,又正值月末时节,天上一轮残月如钩,还被云彩遮住时隐时现,只有为数不多的星星闪耀着微弱的光芒,让人能够勉强辨别出对面之人的面容。
成廉自吃过晚饭之后,一直心神有些烦燥不安,右眼皮直跳,心中一直隐隐约约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却总是理不清任何头绪。
可他已经巡视过营寨两遍了,还是觉得心中惶恐不安,便身穿盔甲趴伏在床榻上假寐一会儿,准备过段时间再去巡查一番。
突然大营门囗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稍顷便有人大声疾呼:“不好了,有敌人夜间偷袭,快来啊、、、、、唔、、、、、有人夜间偷袭、、、、”
喊话之人的语音并不高,但在寂静无声的深夜,还是能让警醒之人听见,可随即便隐隐约约听见人声呜咽,转瞬间那叫喊声便寂不可闻,逐渐又重新陷入寂静无声中。
成廉原本就没有睡熟,人又极为警觉,受到此喊声的影响,便立马起身站了起来,伸手抓起放在身边的长刀,大踏步地走出自己居住的大帐。
他很快看到在隐约可见的火把光亮照耀下,一队队敌兵从营门处袭击而来,个个手持武器在肆无忌惮的斩杀着熟睡中的吕布军将士。
成廉也顾不得分辨清楚敌人是何方的军队,抓起身边不远处的鼓槌,向他专门放置在大帐门口的鼓面擂去,鼓声隆隆在子夜时分格外震耳欲聋,迅速的惊醒了熟睡中的徐州军将士。
吕布帐下的军队大多是由并州狼骑为基础建立的部队,由于并州狼骑当初终日与塞外异族周旋打斗,早已经习惯了军中杀伐,是以他们的纪律性和警觉性极高,教导出来的部队也很好的传承了这一点。
将士们闻听鼓响之后知道有敌人夜间来袭,一个个不慌不忙且迅速的穿戴整齐,拿起身旁的武器,排成队列鱼贯而出,在成廉站立的地方迅速排列成伍,而且很快就形成了近千人的阵列。
率领着士兵前来偷袭的将领,便是豫州牧袁术手下的大将张勋和陈横,二人见吕布军纪律严明,虽半夜遇到突然袭击,却到迅速的集结成伍且形成大阵,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
陈横则纵马舞刀上前大喝一声:“某乃是豫州牧袁术公帐下大将陈横,谁敢出来应战受死,咱们手头上见高低胜负。”
成廉鄙夷的怒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一声‘傻逼,你大半夜带人偷袭我军,谁他妈有心情与你单挑斗将啊?找死爷来成全你。’
他向前猛地一挥手,厉声大呼道:“弩箭手放箭,射死这个蠢货。弓箭手准备,向左边上空抛射。”
成廉的话音未落,一排乌黑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傻乎乎纵马站立在两军中央的陈横。
好在陈横久经战阵厮杀,听出成廉言语中满带杀机,便心知大事不妙,迅速的拨转马头向右边飞奔,手中长刀舞成圆圈想护住自己和战马。
只听到箭矢射入战马肚腹的′扑哧、扑哧’声传来,战马暴嘶狂吼数声后,将身躯向上一仰,把马背上的陈横径直摔倒在地面上。
战马唏溜溜一声暴叫,如飞箭一般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长溜颜色鲜艳的血液在地面上延续。
而袁军士兵们也没有讨到好处,陈横拨马跑了,剩余的弩箭都平射进他们的躯体,连同左侧仰射的弓箭手带来的极大伤害,转眼之间袁军便损失了近二百人。
陈横不光被颠下马背受到极重的摔伤,还被弩箭射中了左臂,虽有盔甲的保护,一条胳膊上鲜血直流,短时间内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了。
原本虎牢关一役,吕布单挑斗将吃尽了苦头,他手下的几员大将便偷学过来幽州军群战不单挑的习惯,陈横按照以往的惯例单挑斗将自然吃尽了苦头。
袁军士兵见自方大将受了重伤,急忙上前用盾牌护着陈横,将他拖回到自方大阵的安全地带,才避免了一场未曾正式交战,便折损自方大将的悲剧发生。
可是袁军也因此士气受挫,成廉也是沙场老将,自然能够看出来战场走势,指挥着自方将士向袁军发起猛烈进攻。
张勋也不示弱,指挥着自方的将士予以反击,双方势均力敌,斗了个旗鼓相挡,厮杀声响彻整个大营。
徐州军占据兵强将勇,战斗力爆棚,却兵力有些不足;豫州军则人员众多,却由于大将陈横未战先受重伤,将士们战斗力与徐州军相比较弱,战斗一直胶着不分上下。
正在此时后营的李封带着麾下将士赶了过来,一路上呼喊着斩尽豫州军,人员不太多,却喊杀声震天。
双方未曾正式接战,便吓了张勋一大跳,误以为徐州军来了强援,便命令麾下将士且战且退,慢慢的退出徐州军大营。
他做事如此谨慎,其中大有缘故,袁术之前便下达过命令,不准许他们与徐州军硬碰硬,尽量保持住实力,尽量拖长双方的争斗,让袁术能够放心地对付荊州军。
张勋率军撤出大营,并未立即离开,而是汇聚其他袁军之后,又将徐州军的营寨包围了起来,而且下令狠狠的擂响战鼓,做出要全力攻打营寨的假像。
李封见到成廉之后,对他说道:“许攸先生率领着二千兖州军和亲卫营,在天黑时分从后营离开了大营,手中所持的令牌出自你之手,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你特地发出令牌,难道不需要禀明主公吗?”
李封此话分明是说成廉过分揽权,竟然敢下发调走许攸军的令牌,他到底想干些什么?难道不怕主公吕布将来怪罪吗?
李封知道成廉对吕布一向忠心耿耿,是因为劝谏吕布,被吕布特意派遣到城外,成了守护大营的主将,他只是怕成廉揽权太多,将来招惹到吕布的忌惮,那就有些不妙了。
成廉被气得脸色通红,着急的辩解着:“我何时向许攸派发过令牌?许攸极受主公的器重,我敢向他派发命令吗?”
他拧眉思索一阵后,突然大叫了一声:“大事不好了,郝萌曾经向我要了一块令牌,说奉主公密令保护许攸的安全。你当时看没看到郝萌在许攸的军队中?其他亲卫营将士呢?”
看到李封缓缓的摇头否认后,二人的脸色突变,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话:“不好,郝萌有难了。许攸是不是抢了他的令牌?”
两个人边向许攸的驻军处走去,边互相抱怨着:“李封,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不许任何人从辎重后营处离开,你到底怎么搞的?”
“成廉,你也好意思说我,你是军中主将,岂能任意使用令牌,还敢私自交给郝萌一块令牌,真是胆大妄为。”,李封据理力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