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苏醒过来之时,已是数日之后,赵浮与潘风的丧事已举办完,阵亡的众亲卫抚恤金也已下发完毕。
韩馥经过熟思考虑之后,亲笔书写文书向齐王刘政献地投诚,将冀州一地拱手交付与刘政管理,他自愿入幽州境内为一平民百姓,流连山水之间为一儒生。
刘政三辞之后方接受韩馥之请,将冀州纳入齐王府的管辖之地,却下令加封韩馥为齐王府相国之职,用显爵高位以安其心。
并征辟韩馥之子韩烈进入武学堂高级班进修学习,赐与宣武校尉散官之职,安抚住性情胆小怯懦又多疑多虑的韩馥。
又任命原冀州刺史部别驾荀堪为幽州牧府别驾,与徐庶、戏忠、沮授等人同为军师将军,征战之时帮助刘政出谋划策。
原冀州刺史府文武将领史涣、审配等人均有封赏,都官升一级留在冀州刺史府衙任职。
荀攸因劝说韩馥主动投靠齐王刘政立有大功,被刘政征辟进齐王府为官吏,封为军师将军,参予战阵参赞之事。
自此齐王府治下人才济济,军事政务均有人处置,刘政也能抽出空闲时间,筹备以科举入仕代替察举制度事宜,幽冀二州也进入休养生息阶段。
不久之后蜀中传来不幸的消息,刚被封为蜀王的刘焉因年老病弱去世。
他的长子和次子在董卓被诛杀后,李傕等人引起长安城大动乱之时均死于非命,三子刘瑁又自幼体弱多病,已早于刘焉前一年死亡。
刘焉的四子刘璋顺利继承蜀王的王位,并上奏长安大汉王朝请求诏封,刘璋年轻且不通军事政务,其治下各文武将领均不甘心臣服于刘璋,接连引发数次叛乱。
刘焉的老部下赵韪心怀不轨,盘踞在江城郡欲图自立,刘璋在老将庞羲的协助下,很快平灭了赵匙等人的叛乱。
然后蜀中相继有马相之乱,庞羲不服王化教养,桀骜不驯肆意妄为,跋扈嚣张气焰很盛,又被刘璋在老将严颜率领下平灭叛乱。
各种叛乱一直连绵数年不断,不仅削弱了蜀地的元气,给予蜀民带来动荡不定的生活。
也让刘璋始终将重心放在治理内乱之上,错过了进入中原之地争权掠地的最佳机会,一直不被谋士所看重。
冀州邺城内某座府邸中,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文人正跪在四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苦苦哀求着对方放弃刚才的谋划。
“众位叔父大人,现在齐王刘政已牢牢控制住幽冀二州的大权,我们万万不能与他交恶,否则有灭族亡种之危,请众位叔父大人慎重考虑一二。”
四位老者中一位长着鹰钩鼻的老者顿时大为光火,厉声训斥着那位中年人:“住口,你这逆子大胆妄为,不顾念家族以前对你何等的栽培,竟然敢一心一意辅佐刘政。”
“逆子,若不是家族出钱为你打通关节,你怎能在府衙身居高位,成为如今的千石大吏。前番你违背袁绍部下对你的劝说,不愿意出力除去韩馥那个窝囊废。”
另一个老者也加入进来训斥中年文人:“逆子,你现在又惺惺作态,作出如此姿态为刘政彰目,是不是想背叛家族利益,想抱住刘政的齐王大腿不成?”
“逆子,你就是如此想法吧?之前你阻止为叔与塞外蛮夷进行交易,让家族的生意损失惨重。”,一位老者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加入控告呵斥中年文士的行列。
“逆子,现在又与你那蠢侄子一起反对冀州世家合议,到底是何居心?不管你怎么想的,这事已商议定下来了,明天便与众世家签订协议,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先前的鹰钩鼻老者见中年文士一脸坚强不改初衷的神色,便温言抚慰中年文士:“痴儿,过几天你想法将刘政诓过来就行了,无论你以何借口都可以施行。”
“至于你那侄儿先关押在族中祠堂,待事成之后,再让尔等知晓冀州世家豪族的厉害之处。”
中年文士见事情再无改变的余地,只好恭敬一揖拜道:“既然诸位叔父大人已拿定主意,侄儿不敢违背众长者的安排,也不会做出告发长辈们的蠢事。”
他倔犟地说出自己的坚持意见:“只是侄儿不看好此事,也不会参加合盟签名和歃血为盟,请众位叔父大人多多谅解一二。”
四位长者纷纷怒斥着中年文士,后来见到他仍然固执己见,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他的建议。
刘政一行人正行走在冀州邺城的大街上,这次他前来拜见冀州名士审配,是与审配商议关于欲在幽冀二州举办科举之事,尽量采取和平手段在二州各郡县通行无阻。
由于刘政在幽州境内己取消察举制度,使得冀州的世家豪族惶恐不安,以为刘政要象对待幽州赵氏家族一样对待他们。
刘政正是为此事而来,希望借助审配的名士效应,和冀州世家豪族达成共识,能够辅佐自己治理好幽冀二州。
典韦身穿双层盔甲陪伴在刘政的身旁,丑陋的面容上有微微的汗滴,鼻尖上有点点汗水滴在胸前盔甲上,虽然浑身汗迹斑斑,他却执意不脱下盔甲。
他本来就长相丑陋不堪,现在又一付全身心投入警惕神色中,更显得十分吓人,完全可以止小儿啼哭。
当刘政一行人来到邺城最豪华的酒楼玉清楼时,从二楼窗户处传来密集的扣动弩弓板机声,数十支箭枝蜂涌而至,直接射向刘政乘坐的车厢。
按照汉时权贵人氏的乘车规矩,应该乘坐在由马匹和山羊牵拉的敞篷车辇中,尊贵之人昂首踞坐于车上,向四方民众展示自己的威仪和气势。
刘政却反其道而行之,乘坐的车辆是密封的铁制车厢,虽然闷气又无法显示威仪气势,却足够安全且保护隐私。
只听得“当、当、当、、、、、”密集的声响传来,火光四下飞溅,密集的箭枝无法射穿铁制车厢。
有的箭枝被弹射回去,有的浅浅地刺进铁皮内,瞬息之间便扎得如同刺猬一般浑身是刺,精铁打制的车厢果然发挥出特大的效果。
典韦这时怒吼一声:“大家伙小心,有敌偷袭。”,手中执着双铁戟护卫在刘政的车厢前,一边用双戟拨打箭枝,一边焦急的向车厢内询问:“主公,身体可安康否?”
刘政透过精铁打制的百叶窗回应着:“仲简放心,我安然无恙。不过你等要小心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典韦这才放下心来,打量了一下弩箭飞射过来的方向,心中早有定数,便向刘政通禀一声:“主公,偷袭之敌的人数不太多,主公躲避在车厢中别出来,待韦去斩杀偷袭贼人回来请功。”
这时玉清酒楼二楼处,有三四十人正透过窗户徒劳的扣动板机,将弩箭射在刘政的车厢上。
即便没有多大用处,他们仍不肯调转弩弓射击刘政的亲卫军将士,看来他们偷袭的目标是刘政,而不是斩杀多少护卫刘政的将士们首级。
只是出乎他们背后的主使者所料想之外,而且主使者先入为主,认为刘政会乘坐敞篷车辇,才造成如今这尴尬不堪的局势。
刺客首领是位年轻魁梧的青年人,正站在窗户处观看楼下的局势,他的脚下躺着十三四具死尸,看来应该是玉清楼掌柜和伙计,被这些蒙面贼人残忍的杀人灭囗。
刺客首领皱紧眉头凝视着楼下,很快作出判断并想好应对计策:“留下十五人继续射箭,其他人跟随着我杀将出去,将刘政粉身碎骨。”
“你们牢牢记住,咱们的主要目标是齐王刘政,别的人可以置若罔闻,哪怕咱们全军覆没于此处,也要给予刘政一个深刻的教训,大家伙跟随着我冲啊。”
其实不用他说,这些刺客都是玩弄刺杀的佼佼者,哪个不在执行任务时配备着巨毒药物。
一旦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便会立刻吞服毒药,自杀身亡保守主家的秘密。
那刺客首领和众刺客手中执着的武器,一律都是大汉流行的斩首刀,都是军中常年备用的制式武器。
想从兵器上调查出他们的身份,着实有些千难万阻,这也是刺客们行动时故意留下的武器,也证明这些刺客是受人指使有目的地刺杀刘政。
而且他们背后的主使者还专门向刺客首领下达封口令,无论刺杀行动成与败,所有参与者一律斩杀殆尽,也包括刺客首领本人在内。
因为一旦有所泄露,刘政即使被刺身亡,幽并铁骑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主使者家族,一定会在冀州掀起腥风血雨,让各郡县大家族血流成河。
典韦今天是真的动了怒火,丑陋的脸庞被气得通红似血,这些杂碎也他妈的太招人恶心了。
自己保护主公多年,还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等明目张胆的刺杀,仅仅只有三四十人,还动用强弓劲弩刺杀主公。
这也太过于简单粗暴,又没有神秘感,也太过干轻视自己的保护能力,是赤裸裸的挑战自己的尊严吗?还是刺杀者背后主使人还有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