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凶悍无敌以及残暴杀戮,彻底让兖州弓弩手们魂飞魄散,一个个转身向后面逃走,那些刀盾手也随之而逃,使用大盾的士卒早已丢掉盾牌飞遁而去。
吕布这才稍稍消气,用力将手中的大戟插在地上,转首去看左臂上的伤处,只觉得手臂上麻酥酥的发痒,鲜血也变成了暗红色。
这时亲卫军都越过陷阱将吕布护于阵中,吕布也不包扎左臂上的伤口,让一名亲卫用力将黑血挤出来,骑乘上一名亲卫的战马,手持大戟怒目盯视着对面之敌。
在无数火把照耀之下,近二千名兖州军将士把吕布和他的亲卫军拦住去路,为首一位纶巾书生打扮之人正是许攸。
吕布气得咬牙切齿,大声的呵斥许攸:“许子远,枉你被称为颖川名士,却行此反叛吕某之事,今后怎么面对世人的指责评价?”
许攸闻听之后微微冷笑数声,面露鄙夷不屑之色,同样怒喝回应:“你这个背信弃义之人焉敢辱吾矣,吾本是本初公麾下的谋士,如何会因为区区小事便背叛少主?再说我许攸堂堂名士,岂能侍奉你这专杀义父且偷生怕死之人!”
吕布这时才恍然醒悟,这个许攸是奉袁谭之令前来算计自己的,哪里有一丝投靠自己的意愿?
他正要再生气的斥责许攸一顿出出气,忽听得魏续大叫一声:“不好,侯成还在后面,他可不知晓郝萌欺骗了主公?”,边大叫着,边骑着战马向阵后飞奔而去。
后阵中的侯成正听着吕布与许攸对骂,还转首想问郝萌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劲风扑体。
没等到他转过身子,便感觉到颈部猛然一痛,自己的首级已飞向空中,他只看到魏续大喊大叫着策马而来,宋宪在后面紧追过来,随即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原来郝萌早就对吕布极有反感,嫌弃吕布斩杀了他的恩主丁原,上次他便偷偷放走过许攸,这一次吕布竟然安排他监视许攸,无异于让双方再一次联手对付吕布。
郝萌见到吕布中伏后未死,知道自已的罪行快要暴露出来,他本来欲转身策马伺机逃跑,无奈侯成一直与他并肩骑行,还饶有兴趣的闲聊不止,让郝萌根本没有机会遁逃。
危急存亡之刻,他迫不得已只好先下手为强,从身后偷袭将侯成杀害,曾经同肩共战的同袍突下黑手,让武艺本来与郝萌不分上下的侯成就此一命呜呼。
未等到郝萌转身策马逃跑,魏续已经面带狂怒之色飞奔而来,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奔着郝萌的头颅就劈,浑然不顾及自身的安危,拚命的连续挥刀猛砍猛杀。
郝萌被他的亡命砍杀逼迫地连连后退不止,连他胯下的战马也承受不住猛烈劈砍带来的撞击力量,四蹄直晃哀声嘶吼,连续被迫后退了数步,才勉强占稳了四蹄。
随后而来的宋宪和早已回过神的亲卫军将士们,团团围住郝萌挥刀相向,数息之间,便将郝萌砍下马背,浑身浴血成了一个血人。
他不甘心的嘶声大吼道:“魏续、宋宪,吕布此番必无幸理,你们何不与我一起反了他,一块去投靠豫州牧袁术公?这等好机会你们不加以利用更待何时?难道真的愿意陪伴着吕布一道送死不成?”
魏续仍然举刀猛劈而下,口中还惨笑连连:“郝萌你这个畜生,不管今日我等有无性命存活,我必先杀你为侯成报仇雪恨,连并肩作战的同袍战友,你都下得去手,我岂能轻饶你的性命。”
郝萌涨红着脸,大声的辩驳着:“都是他自寻死路,若不是他在后阵一直陪着我走来走去,还絮絮叨叨的说个不止,我早就撒开腿跑远了,岂能出现这种同袍相残的事情?”
魏续紧闭着嘴巴不再开囗说话,高举的长刀猛然劈下,将絮絮叨叨想哀求活命的郝萌一刀斩杀,死尸“扑通”一声倒于地上。
其他的亲卫军和宋宪憎恨郝萌残杀同袍战友,纷纷策马踩踏郝萌的尸体,不久之后便将他的尸身踩踏如泥。
魏续面带戚容回到了阵前,哀伤的向吕布禀报:“主公,郝萌早已与许攸同谋反叛,我到达时已经晚了,侯成被郝萌偷袭杀害了。不过我已亲手斩杀郝萌,宋宪和将士们一起将他的尸身踩踏如泥,为侯成已报了血海深仇。”
吕布听后也恨声大骂道:“便宜了郝萌这个狗东西,只是可怜侯成跟随着我多年,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想不到今日被此无义之徒偷袭斩杀,像此等贪慕荣华富贵出卖亲朋主上之人,理应、、、、、理应、、、、、”
吕布说到此处猛然间戛然而止,连续说了两次理应都停住不再开口,好像在忌讳差两个什么东西似的,不想再接着谩骂郝萌。
那是因为他相继斩杀过丁原和董卓两位义父,又拒不救援岳父王允,那自己岂不是与郝萌一个样的卑鄙无耻?
他心中有些恼羞成怒,自然欲转嫁他人消解怒气,便将目光转向兖州军阵列,想斩将杀人以解自己郁积多时的怒火。
吕布看到许攸身处于阵地前沿指挥,距离自己不过只有七八十步,在一般弓箭手的射程之外,自己想射杀他绰绰有余。
他便转身摘下背后的大弓,一次性搭上两支羽箭,略微一瞄准目标,强忍着左臂上伤口迸裂的痛苦,搭弓引箭右手一松便射将出去。
吕布的膂力过人,虽有伤势在身,有点儿影响自己的发挥,但那两只羽箭还是如同插上翅膀似的直奔许攸而去。
许攸身边的亲卫们见状急忙飞马来到许攸的身前,用手中的小圆盾遮挡在许攸的面前,欲用此小圆盾遮挡住飞射而来的羽箭。
“咣当”一声之后,又随即响起“啊”的一声慘叫,亲卫手中的小圆盾根本就挡不住吕布射过来的一支羽箭,箭枝射透小圆盾后,又射入许攸的脸部。
而下面的一支羽箭正好命中许攸的胸膛,且直没入腹,带起一串血红色的迷雾,许攸惨叫一声倒于马下,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这时大营两侧又飞奔而来两支队伍,为首的两员大将各自执着长刀和长枪,还口中大喊大叫着:“豫州牧麾下猛虎将许定(铁枪将陈到)特来领教飞将军吕布的神技,请不吝指教。”
吕布傲然一笑鄙夷的骂道:“卑鄙无耻之徒专门乘人之危而来,且让我好好的教训你们一顿,让你们知道马王爷三支眼,即使我负有轻伤,也要让你们尝一尝我的厉害之处。”
初平十六年真是一个多事之年,吕布以带伤之躯硬接许定的数招后,又拚着挨了许定一刀,用长戟将许定刺成重伤。
陈到拚命赶来救援重伤狼狈逃跑的许定,又被吕布刺伤战马的耳朵,战马受伤后驮着陈到飞奔而去。
吕布也乘机率领着将士们杀出重围,与成廉会师后又击败三支没有主将的兖豫二州联军,并顺利的全军撤退回开阳城内。
吕布一进入开阳府衙内,便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自此不醒人事,魏续等人急忙派人去请医匠前来治疗,并向徐州城内的陈宫等人发去求援文书。
那医匠为吕布胸部左侧的短小弩箭取出后,庆幸的说道:“幸好此箭无毒,否则将军难以支撑到现在。”
之后他又为吕布治疗好其他两处伤囗,对一脸担忧的成廉、魏续等人说道:“左臂的伤势特别严重,可能是吕将军先中毒后用力挤出毒血。这应该是个好办法。”
“可惜后来用力过度将伤口震裂增大,只要能愈合不发高热,还能侥幸逃过一劫,否则吕将军恐怕要、、、、、”,那名医匠话未曾说完,只是无奈的摇头,表示难以幸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