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沈雾,黎乐涯却以为是那个新人类,不由得皱起了眉,还欲说什么,钟望却已经挂了电话。.听到沈绥渊说捡了个鹅蛋,沈雾来了很大的兴趣,尤其听说这鹅蛋沈绥渊闻着比他目前嗅到过的感染种还香。沈绥渊一手抱着鹅蛋一手拎着感染种的尸体,还有闲情跟沈雾聊天:“等回去再给你看。”沈雾还没撒娇说自己现在就想,沈绥渊又补了句:“我现在手里还拎着那个感染种的尸体。”沈雾:“?”他警告沈绥渊:“不许拎回家吃!”其实本来是打算拿回家的沈绥渊顿了顿:“好,我找个地方吃了。”他说着,立马就换了路线,到了一所废弃的工厂里面。那个感染种其实还没有死透,奄奄一息的。但沈绥渊一口咬下去时,他没有太多动静,虽然味道不错,有点像是吃那种蔬菜味的流心饼干,可沈绥渊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得劲。他很清楚是自己的异能影响到了自己,不过作为一个副人格,一个没有读过书、上过学,没有进行过“社会化”的人格,沈绥渊完全不在意这些。他的世界,没有道德和法律,亦没有人性。沈雾又问他:“哥哥,你那个火焰什么能力啊?怎么不告诉我?”他很警觉:“不会是什么特别反派的能力吧?”不然沈绥渊不可能不和他说。“…你该不会能把人的病变值提高直接变成感染种吧?”正在吃“流心饼干”的沈绥渊顿了下。他说什么来着?另一个他那张嘴,真的是开挂了。“是。”沈绥渊没有瞒着这一点。他承认,也就意味着今天这事沈雾可以猜到。另一个他有多聪明,沈绥渊是知道的。脑海里一时间有点安静,沈绥渊进餐完毕,有点尖长的舌尖舔了舔自己手上沾着的绿色的汁液:“回家了。”沈雾哦了声,没再继续火的话题,反而是问沈绥渊:“那个鹅蛋你也吃了吗?”“没有。”沈绥渊答:“你不是想看么?回家给你看。而且你要是觉得你也可以吃的话,你吃吧。”沈雾:“?”沈绥渊语气自然:“那个异能者我估计等级不低,不然也不会被这么多那什么局来着的人追,但他一直护着这个东西,那这个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好东西,想给另一个自己。沈雾:“。”他有那么一些无语:“我吃和你吃有区别吗?我们是一个人啊。”“但现在你没有异能我有异能,也许和灵魂有关呢?”说到这,沈绥渊若有所思:“其实说不定你也有异能。”沈雾怔了下:“啊?”沈绥渊说:“我之前看那个书,上面写了九大异能,有一个排在第四的,叫【全知】,还有一个第五的【先知】,我感觉你和先知很贴切。”沈雾表示怀疑:“不可能吧?我要是【先知】,那我肯定能预知到你觉醒异能啊。”也是。沈绥渊关好窗户:“可以了。”沈雾:“你洗个手。”沈绥渊:“没血。”“洗!个!手!”沈绥渊顺从地去了。等到沈雾看到这枚鹅蛋的时候,沈雾伸手摸了摸:“触感和鹅蛋也一模一样,但这真的能吃吗?”想也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鹅蛋。沈绥渊:“我觉得能。”沈雾哦了声:“那哥哥你吃了吧,我不吃。”“你真的不吃?”“…你废话好多,我要你吃了。”沈绥渊不再多话,伸手拿了那个“鹅蛋”,直接一口咬下去。毕竟不是真的鹅蛋,里面并没有流心,相反这个东西质感虽然摸着像鹅蛋,但其实吃着感觉更像是果子,还带了点水。他三两下吃掉后,第一次感觉到了饱腹,也终于舒服了。舒服到想睡觉。可偏偏这个时候,屋门被人敲响。本来都有点眯着右眼像是要打盹了的沈绥渊瞬间就像是被入侵了地盘的狮子,立马睁大了自己的金色竖瞳,看向门口的目光分外警惕。“哥哥,没事。”沈雾说:“你睡吧。”沈绥渊还撑着:“我陪你。”“没事的。”沈雾软了语气:“你睡吧,有事我喊你。反正只要有事,你一定会出现的。”这倒是。沈绥渊到底还是将身体掌控权全部给了沈雾,但在睡前,还是先说了句:“我永远在。”沈雾勾勾唇。他当然知道沈绥渊永远在,因为沈绥渊就是他,他们是不会分割的,不会互相欺骗的。沈雾把那个盒子丢进了卧室后,才去开了门。门一打开,沈雾就流露出了微讶的表情:“钟队?”他有些诧异:“你是……?”钟望看着他,微微皱眉。现在沈雾给他的感觉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那种割裂的诡异…他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而就是这时,沈雾再温声问了遍:“你有事吗?”钟望到底还是点头:“有事想跟你聊聊。”“好。”沈雾略一思忖后,还是点头答应:“你进来说吧。”钟望没有拒绝。“你要喝水还是什么?”“不用了,说完就走。”于是沈雾便没有忙活,和钟望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两人离得有些远。是异能告诉钟望,要和沈雾保持一定距离。钟望不是拖沓的人,他开门见山:“给你的书有很多东西写得并不详尽,所以你不知道。目前记录的异能里,有一种很特殊的异能,和灵魂相关。”他淡淡道:“那个异能者觉醒异能时,诞生出了另一个灵魂,而她的特殊能力就是那个灵魂,只有在那个灵魂掌控身体的时候,才能检测出异因子;在平时异因子不成活性,因此无法检测出。”沈雾偏了偏头,眉目间流露出疑惑:“钟队的意思是?”钟望的异能是第六感,也就是直觉。很多人觉得这个异能很作弊,哪怕低等级也好用,其实不是。先不说第六感本身就是被动异能,无法控制使用与否,这就意味着刀尖舔血;就说丙级的第六感,并不是时时都会发动,不然钟望就成第二个先知了。钟望对这些都是猜测,他的第六感并没有告诉他是不是如此:“我觉得你是。”沈雾啊了声,随后温和地垂眼笑了笑:“那钟队猜错了。”钟望刚想说自己在沈雾身上感觉到了太多不寻常,结果话还没出口,沈雾就又说:“因为我六岁那年就被诊断出了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钟望愣住。这大概是沈雾见过他这么几次来,第一次在钟望脸上看见这么鲜活的“表情”。沈雾家里就开了盏壁灯,他的脸隐在昏暗中,神色显得有几分捉摸不透。他轻声道:“也许钟队不知道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是什么意思,俗一点说,就是人格分裂。”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脑,又温柔地摸了摸。那一瞬间,钟望忽然有一种猜测如果沈雾真的是人格分裂的话,那么这个从来就没有让他感觉到奇怪和危险、割裂的人格,才是真正最危险的。可沈雾笑得有点腼腆,那张漂亮到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让人呼吸发紧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看着是那样的简单纯真。他道:“我的副人格在我的脑袋里、身体里、心脏里。”“他是我,我是他。我和他是一体的,是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异能诞生的。”他是沈雾,也是沈绥渊。就像沈绥渊是沈绥渊,也是沈雾。名字,只不过是他们为了区分主副人格而取的。第009章 春季箱凝市雨水多,窗外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有什么事需要提前汇报吗?”清冷的女声在不算昏暗也不算敞亮的房间响起,被摆放在桌子上的通讯器闪烁着绿色的光点,显示通话中。窝在沙发里的人沉默了会儿后,低低叹了口气:“他觉醒异能了。”那边的语速瞬间就快了两分,还多了几分凝重和严肃:“最近的事…难道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不归我管,我是来问你们下一步指示的。”女人:“和他建立好友好关系,你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怀疑。”她提醒他:“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应该也知道。”他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