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里含混溢出来的音节都被吞丨没,沈雾手上没了力气,又被尾巴捞住,将他的手束丨缚在背后。最后的最后,沈绥渊还是以帮主人格消消食的借口,就着这个让沈雾极其紧绷的姿势又跟沈雾厮混了两小时。沈雾晕乎得厉害,被沈绥渊单臂抱起时,本能地弯下身环住沈绥渊。沈绥渊顺了顺他弓起的脊背,无视了手臂上的湿丨黏,有几滴在地上开出白色的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等到清理过后,时间又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沈雾还是觉得自己被颠得有点发昏,但值得松一口气的是刚刚在浴室没有出现收不了场的局面。异常管理局那边发来的短信是沈绥渊查收并念给沈雾听的。安幺说她时间都行,让沈雾决定,不过以现在局势,越快越好。沈雾就在沈绥渊幽凉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明天吧。”沈绥渊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在他手里甚至看上去有点小了的手机:“你确定明天你可以?”知道他是问什么可不可以,沈雾瞪他,用眼神示意:“你今天回来,不许……”沈绥渊捻捻他指尖上的牙印:“可我想抱着自己睡觉。”沈雾还没说话,沈绥渊就用那种被抛弃了的语气幽幽道:“宝贝儿,【恶魔】这个异能给我带来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我不能抱着被‘标记’确定了一生的伴侣睡觉,就意味着我没有办法构建巢穴,这会让我变得更加没有安全感。”他拂过沈雾的发丝,这话其实听着像是为了不被剥夺“抱枕权”胡乱编的,但沈雾作为另一个自己,很清楚沈绥渊说的是实话。二次病变时,沈绥渊一开始始终没有办法安定进入,就是因为在他潜意识的认知里,这里没有充斥着自己气味的巢穴,不够安全。到最后就算是“筑巢”了,因为气味和痕迹不够,他也并不安分,仍旧觉得不够安全,一定要蜷缩着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藏住,才勉强能进入二次病变。所以沈雾一睁眼就感觉自己离被压死不远了。【恶魔】这个异能本身就有几分阴晴不定,要再没安全感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沈雾不需要深想,头皮瞬间炸麻。所以最终沈雾跟自己约法三章。可以抱可以亲,但是不能再有别的动作。沈雾也终于在自己怀里好好地睡了一觉,而不是被弄晕又被弄醒,不是无论睡着还是醒着都是陷在那张无法逃脱的网里。.沈雾和沈绥渊是第二天下午才到异常管理局的。因为这天还冷着,倒是没有飘雪了,但寒意似乎依旧,所以沈雾穿着大衣,再加上柔软的围巾虚虚圈着他的脖子不能围太紧,会磨得被吸丨吮得像是要破皮的颈侧还有留在上头的齿丨痕都发痒发疼。沈雾甚至还戴上了手套,一是的确手冷,二是他手上也留下了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怎么说呢。另一个自己太不是人了。沈雾决定在这种时候和沈绥渊割割席,不承认他们是一体的。安幺昨天晚上就到了京阳市异管局这边,因为她是来谈合作的,自然受到了上宾礼待,不过同样的,安幺也得到了很尊重她十大异能者身份的监视。她能理解,所以并不会因为这个大闹一场。沈雾到时,安幺正在和兴致勃勃的胡芝芝讨论编发,安幺抬头看了沈雾半眼,脊背不知怎的就炸了寒,有种和之前都不一样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她缓了会儿,才觉得沈雾身上的压迫感好像并非来自异能和他本人,又似乎是异能和他本人带来的。但是是……【恶魔】是【恶魔】在宣示主权的味道。……这也太离谱了吧。安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旁边的胡芝芝就搓着手臂,甚至已经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跟被沈绥渊抱在怀里的沈雾保持了更远的距离。她费解地嘀咕:“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安幺登时就明白了。恐怕不只是她,而是所有异能者都能够感受到,只是作为十大异能的一员,她能够更直观地领会这究竟是什么。安幺想起沈雾跟自己谈恋爱的事,感觉她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懂。沈雾单臂勾着沈绥渊的脖子,他整个人是坐在沈绥渊的手臂上的,因此高出了一大截,看谁都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叫他的那点温和都被冲得一干二净,再配上这一路上遇见的每个异能者的反应……沈雾默了默,但看看沈绥渊嘴角噙着的真实的笑。好吧。自己高兴就好。胡芝芝实在是有点受不了沈雾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跑了。于是屋内就只剩下了沈雾和安幺两人。沈绥渊抱着沈雾坐下,沈雾看了一眼安幺,安幺没有刻意避开他的眼睛,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两人第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还是沈绥渊拿起了沈雾的手隔着手套去捏他的指尖玩时,安幺才开口:“你早就预料到了吗?”沈雾轻唔了声,并没有否认什么,但也不能说是承认,他的嗓音还带这些不易察觉的沙哑与倦懒:“不是你想的那样‘预料’,只是隐隐约约有感觉。”安幺抱胸,盯着地板:“感觉什么?”沈雾耐心地多解释了句:“就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抗争派不会那么简单,而且就算没有这种感觉,认真分析一下,也会觉得他们背后应该是还有‘人’的。”确实如此。其实无论是异常管理局还是新人类,都觉得抗争派没有那么简单,事实上异常管理局这边更是一直把抗争派分为真正的抗争派和只是被煽动了情绪又或者只是单纯抵触异能者的抗争派思想的人类。安幺点头,但还是继续追问:“那我们和异常管理局的合作呢?”她不算是特别聪明的人,可也不是什么蠢丨货。这些天安幺一直在想就她知道的沈雾都做了什么,如果沈雾没这么做现在会是个什么局面,最后她发现如果白神没有出事的话,那么现在如果出了夜薇他们出事的事,他们肯定是和白神联合起来,那么世界的局面就会被分割成三派又或者是四派毕竟他们现在也还不确定夜薇他们遭遇的是不是抗争派背后的存在。“是的哦。”沈雾就像是对安幺用了读心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跟抗争派背后的人息息相关,但却又有些不太同的联系。”安幺懒得想这些复杂的事:“反正是就简单了。”沈雾也觉得,他又漫不经心地回答安幺的那个问题:“至于我们的合作,我的确是很早就隐隐约约有所预料吧。”安幺没懂,沈雾想了想:“我其实是能够看见非异能者的‘命’的,在对方变成异能者之前,我都可以看到。但这和【先知】不太一样,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而且‘命’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有很多事并非无法改变。”再说就连【先知】异能被动发动时,看到的也是无数条“线”,这些“线”可能还会因为一个小细节的变动影响到结局。是实时变化的。安幺还是有点似懂非懂,沈雾也没打算让她听明白这个,因为重点是:“而这个异能是被动异能,我在十二岁那年见过严关。”安幺一怔,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沈雾刚刚说了什么:“你说你看见了谁?”“新王现在的主事人。”沈雾体贴地解释了句:“严关。”沈雾今年二十二岁,十年前,严关还没有觉醒异能,所以……“你看见了她的命。”安幺的手握紧成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想要问沈雾知不知道严关的“劫”在哪,想问沈雾知不知道严关现在在哪,安不安全,想问沈雾看到的究竟有些什么又知道什么……但沈雾沉着冷静的声音又像是观里诵唱的经文,叫安幺慢慢镇定下来。沈雾:“‘命’是很模糊的,我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个好人。”安幺想起总是捡人回“家”的严关,想起在会给小孩子做玩具的严关,想起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嘴里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没事,有我呢”又或者“我来想想办法吧”的严关,撑了这么久的情绪忽然有点绷不住。严关是多么好的一个人,看他们都自愿拼命去救她的儿子陆一时,就知道了。新王派利己主义者多,夜薇是,桦叔是,甚至就连安幺也有点。可他们都愿意为严关,甚至是严关在意的事物拼上性命。严关和于知那种人不一样,严关……严关对于他们来说是真正的光。他们给她的尊敬,并不是她算计而来的,而是她用真心交换来的。她红了眼眶,偏过头抹了把自己的眼睛。安幺没有跟异常管理局这边的人说严关失踪且失联了的事,但现在她跟沈雾说:“可她忽然没了消息,已经快一个月了…在这之前她还跟我们联系过,说她在联邦那边有点事,大概要迟点才能回家。”那时候严关还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这边的特产,她到时候顺路带回来。严关并没有说自己在干什么,也没有说自己陷入了危险又或者什么紧急的情况,然而就是在这一次联系后的第二天,他们一个异能比较特殊,是可以通过对方的物品感知对方的情况的异能者忽然说他感觉严关的状态不是很好。他们再联系严关时,就再没联系上了。沈雾稍顿,喃喃:“果然。”安幺:“什么果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沈雾说:“只是你们之前找我去救陆一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毕竟你们新王有甲级的【精神控制】,没必要找我。”那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严关出了什么事。沈雾:“严关失踪你可以跟异常管理局这边说一下,让他们帮忙找。”安幺也正有此意。又听沈雾微停后,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新王派的其他人呢?他们是怎么想的?”安幺实话实说:“虽然严关离开前有说要是有什么事联系不上她,一切就交由我负责,但我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他们都会听我的,新王是一个自由的组织。”沈雾明白:“我只在意【绝对治愈】。”听到他的措辞,沈绥渊捏着他指尖的力道重了几分。沈雾及时修正:“【绝对治愈】的立场比其他人重要,因为她是十大异能。”安幺有点无语:“她和我一样。”沈雾点头:“那就行。”安幺刚想问他后面什么计划,门就又被敲响,是异常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事情大概比较急,里面的人没说进也没出声,门外的人就先道:“沈先生,【复制】醒来了,他二次病变完成了。”沈雾搂紧沈绥渊脖子的同时,沈绥渊也是径直起身。他们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沈绥渊单臂搂着沈雾,另一只手打开窗,都不等安幺反应过来,沈绥渊就抬脚踩在窗台上,然后直接跃下!安幺瞪大了眼睛:“!沈雾!”这可是十四楼!安幺的呼声引起了外头工作人员的注意力,他猛地打开门,就和安幺看见了震撼许久的一幕。一对巨大的黑色骨翼划过窗户口,沈绥渊抱着沈雾,直直朝着异常管理局专门收押异能者的楼栋而去。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距离离得很近,像是双生子,却是一个人。更令人费解的是,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但他们之间却充满暧丨色。沈绥渊抱着沈雾落在了【复制】的窗户前,就见隔离房内已是一片狼藉,得亏今天成行在局里,他直接跟【复制】打了起来,但【复制】现在的等级明显高于他,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注射血液,他只需要吃一滴血,就可以复制异能,此时他就是复制了成行的异能,请到了比成行请到的还要厉害的“神”。但沈雾出现的刹那,精神波动上的压制直接当场就让小偶一晃身形,冲着成行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