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百官激动的恭贺,
‘恭贺陛下,庆贺东征大捷,此乃不世之功。’
这是一个大惊喜。
虽然当初东征的时候朱慈烺反驳了反对大臣。
那是一些大臣没有坚持反对,那是对朱慈烺以往不败战绩的畏惧,并不是对东征没有疑虑。
在北有建奴威胁的情况下,耗费大量银钱,可能折损大批军卒的情况下,冒险东征。
很多大臣是忧虑的。
就连一向对兵事不发声的马世奇也言称过于冒险。
其中有些勋贵准备看朱慈烺的笑话。
可能从无败绩的这位殿下可能就在东征上神话破灭。
但是万万没想到,倭国这般不禁打,只是寥寥数次交锋,倭国水军、骑步军完败。
就连江户也被围困。
那位总揽全国军政大权的大将军输诚了,并且签下了在大明众臣看来相当屈辱的和议,其中只是赔款就有千万两白银。
虽然要二十年才能支付完毕,但是首笔就是二百万两,细水长流也是好事,只是这二百万两银子足以抵消东征消耗,好有不少的结余,何况让那个从来桀骜不驯的倭国低头。
东征大捷再次证明了监国殿下卓越的战略眼光,他们这些大臣再次眼光失准。
头发有些斑白的崇祯一脸的喜悦,无法抑制心里的狂喜。
什么失仪,什么养气,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个。
就是个倭国在朝鲜让神宗爷吃了大亏。
更是有明以来绝对不向大明低头,绝不称臣纳贡。
坚持所谓什么天皇。
让大明只能气结。
现在呢。
被迫签署耻辱合约,那个所谓天皇也下了告罪书,言辞相当的谦卑。
崇祯心里太爽了。
朱慈烺看着崇祯的狂喜模样,心里告诫,人啊要有自知自明,别像这位这样。
当然,朱慈烺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介于朝廷财赋大增,兵事战无不胜,显示了朱慈烺无与伦比的治政治军能力,崇祯已经把所有的政务交给朱慈烺处置,崇祯只是一个象征。
“全城赐下酒宴,庆贺三日吧,”
崇祯再次大手笔的赐下酒食,让全城一同庆贺。
现在朝廷和宫中有钱了,他可以放手奢侈一把。
大殿内气氛轻松,难得的欢快场面。
“陛下,还有一件喜事,朝廷铸造的金币银币铜币已经完成,样品就在此,还请陛下御览。”
孙传庭躬身道。
“好,拿来一观。”
崇祯爽快道。
很难想象当初他也是反对的一员。
深怕引起动荡。
崇祯到了这个时候越发的保守,就想保持中兴的局面,不想节外生枝了。
但是朱慈烺一说收益的巨大,只是铸币权每年可能带给朝廷两三百万的收益,第一次印发更是可能带给朝廷上千万的收益,崇祯立即从善如流了。
朱慈烺算是太清楚他这个老爹的心思了。
穷怕了的崇祯,昔日不要脸面的向臣子讨要捐助,最是看重财赋的收益。
这事一提收益巨大,崇祯当即就点头。
闪亮的金币银币铜币摆放在崇祯面前,还有些钱币在朝臣中传看。
金币是大明日月旗帜的主面,银币是皇城的图案,铜币是水师杨帆出海、骑军全甲高举骑枪冲阵、步军手持火铳击发的画面。
按照朱慈烺的意思,金币上就该是士兵的画面。
这对士卒的军心士气,抬升他们的地位,同时也是告诫大明国民重视海疆都有意义。
至于皇城的皇家威严相比之下什么也不是,当军力崩塌,皇权一文不值。
但是,孙传庭等人劝阻了他。
朱慈烺也就从善如流了,毕竟这个时代皇家必须摆在首位,这是这个时代的政治正确,有些改变真是急不得。
崇祯看着金币这个欣喜,没有流通磨损的金币闪亮光鲜。
金币含金量近九成,银币也是如此,铜币铜含量高于七成。
‘孙卿,金币银币铜币如何兑换。’
‘禀陛下,一个金币兑换十个银币,一个银币兑换一千铜币,其中铜币三种,水师图面额一百,骑军图面额十,步军图一,’
孙传庭忙道。
众人撇嘴,好吧,水军第一,步军地位最下,肯定是那位殿下的主张,别人干不出来。
这个确是朱慈烺的主张,水师必须是第一名。
为此他力排众议。
日后二十一世纪,当然是空军第一,但是海军还是略优于陆军,原因就是海空军可以御敌于国门外,到了步军上阵的时候,一般都是打酱油了,如果是本土作战,陆军是最后的选择。
朱慈烺就是提醒众人,水师才是大明的根本。
金币在崇祯手里跳跃,发出悦耳的声音。
朱慈烺能看出他这位老爹眼睛快变成方形的了。
崇祯接着询问了金币银币发行。
孙传庭回答户部以及各省布政使各府各县户科都通晓,做好了发行的准备。
钱币发行后,一年后停止流通金银铜钱,买卖放贷皆用货币核算,如有违反,立即查缉。
崇祯点头满意。
“那么,这个金币银币是否容易仿制。”
这是他最关心的了。
大明官银和宝钞就遇到了仿制潮,结果后来竟然仿制品竟然成了主流。
官银数量稀少,成了少数派。
这是笑话也是事实。
‘陛下放心,经过兵仗司和西夷人工匠压制打磨,打造工艺颇多,我大明匠人和西夷人手艺融合,其他人不易仿冒,即使仿制颇真,只怕本钱极高,得不偿失了。’
孙传庭笑道。
当然,这些铸币司的匠人们十年内没有自由也是真的,这事不甚光彩,孙传庭也就没有提及。
崇祯大笑,
‘如此甚好,待钱币发行功成,朕自有重赏,不忘卿等功业。’
一年数百万的收益,怎么也值得重赏了。
孙传庭等人忙称不敢。
他们心道,奖赏殿下吧,都是你儿子的主张。
崇祯心情愉悦的宣布散朝。
他今儿个是很高兴,回去和嫔妃们喝酒同庆。
现在这是他最大的爱好了。
朱慈烺却是把阁臣留下商议要事。
如今的阁臣也发生了变化,谢升致仕。
其实谢升和吴甡都上书致仕,他们都看出了朱慈烺属意堵胤锡入阁。
两人自请致仕,让路吧。
其实两人都已经满意了。
大明中兴名臣必须有他们两人的名字,这就足够了。
士大夫到了这个功名夫复何求,至于首辅不是他们惦念的。
但是朱慈烺只是同意了谢升的致仕,吴甡留任。
这样看出了朱慈烺的亲疏。
没法,朱慈烺就是看谢升不顺眼。
于是现在的四位阁臣是首辅孙传庭,次辅吴甡,阁臣堵胤锡、陈新甲。
“殿下,刘之虞奏报,长州藩、萨摩藩都已经得到资助,藩主拒不奉命入江户,开始整军备战了。”
孙传庭道。
朱慈烺点头,
“长州藩有水师进驻下关,萨摩藩远在九州,幕府没有水师讨伐,这两处可保无忧,”
‘殿下,如果这两处藩国无力扩张,被击退又如何。’
吴甡道。
“那就是他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大明已经仁至义尽,”
陈新甲摇头。
“其实倒也无所谓,实在攻打不顺,我大明不好出手,他们可以寻找外援嘛,我大明地界上昔日义军遣散回家的不少,他们可以雇佣,再者蒙人轻骑到了倭国是妥妥的铁骑,只要他们支付俸禄,雇佣兵很多嘛。”
朱慈烺淡淡一笑。
如果两个真是付不起的阿斗,他还有办法。
总之倭国战略必须达成。
几人面面相觑,嗯,那位大将军遇到殿下真是倒了大霉。
‘总之,各位卿家当知晓,倭国必须分裂。’
“殿下,长州藩所在长门周防,萨摩藩所在九州好说,距离朝鲜很近,但是虾夷地不好处置。”
孙传庭道。
从大明不冻港石岛出发,去往虾夷地相当于去了一趟吕宋,距离很远。
而且冬季不利于航行。
“臣等都以为虾夷地不易开拓。”
确实有些畏难。
“卿等忧虑的是,虾夷地确是个难题,”
朱慈烺点头,这个日后的北海道距离太远,而且北部东部没有太多的开拓基础,虾夷人放牧为主,耕作次要,因此熟田不多。
如果大明加入其中开拓,最初耗费的钱粮太多。
而且建奴威胁没有消除,没有余力开拓虾夷地。
“本宫有个想法,当长门周防、九州被割据,幕府如想扩大封地,他们该向哪里去。”
“幕府闭关自守,摆明不看重商事,他们最大的收益来源还是封地的石高,因此他们西面南面受损,为了继续财力,将来反攻,他们必然大举入侵虾夷地,开拓此地。”
堵胤锡道。
朱慈烺点头,
‘本宫也是以为如此,因此留给我们布局的时间不多,必须拖住幕府开拓虾夷地,因此本宫以为需要派人勾连虾夷地,听闻那里虽然部落林立,还是有几个大部落的,我朝当资助那些西夷人反抗西夷人的入侵,让其为虾夷地的独立战斗。’
众人都是不由点头,不愧是你,只要这位殿下想,点子层出不穷,还是那句话幕府倒霉去吧。
加强西夷人的实力,武装其兵甲,这会让倭人在虾夷地开拓遇到强力反抗。
“当然,最后虾夷地必须是我大明的。”
朱慈烺早就瞄着这里了。
这里不是本州、九州、四国。
这里基本还是未开拓的处女地,而且倭人不多,远未成气候,这样的肥沃的黑土地大明必须拥有。
倭人不多,西夷人也很少,遇到的反抗小,不会陷入无休止的游击战,此地必须拿下。
“只要虾夷人争气,阻挡倭人数年,你等看。”
朱慈烺指向了辽东东部,野女真所部临海,朝鲜东北境外不远处,
‘这里其实距离虾夷地不远,如果剿灭建奴,从这里座船到虾夷地,不足十天海路,’
朱慈烺指的就是后世的黑吉东部临海处还有罗斯远东。
现在这里是大片东野女真占据,还有其他的杂胡。
其中库页岛附近还有不少的虾夷人。
如今的东北不过开拓了辽东一部分而已,黑吉大平原远远没有占据。
只要黑吉那处大平原开拓出来,向东伸展就到了海边,和虾夷地真的很近了。
“陛下之意是将辽东开拓和虾夷地开拓连在一处。”
孙传庭反应很快,这又是殿下的一个战略了。
“正是,我等做事不要只看眼前,当从几十年上百年的眼光看,辽东以北以东还有广阔的沃土等我大明开拓,安置千万子民,而此地在海上可以轻易连接虾夷地,因此两地开拓是一体的,将来虾夷地必然也有数十万大明子民安居,只要虾夷地到了我大明手中,倭国就甭想逃出生天,”
这是朱慈烺对倭国的终极战略,
‘虽然有长州藩、萨摩藩等处分离倭国,但是别忘了他们都是倭人,书同文车同轨,内里信奉的都是那些神社,天皇还是共主,当我大明有一日内里困窘,无力弹压几个藩属的时候,他们是可能再次一统的,’
朱慈烺不会忘记日后成功的倒幕运动。
按说倭国大小这么多藩国,不可能倒幕成功,但是倭人看到了藩国林立,政令不通,国家四分五裂,被外敌欺凌的危害,因此抛弃藩国,统一全国的意志成了主流,幕府失败,倭国一统。
倭国同中原一样,有很强的向心力,因此长州藩等割据藩国牵制倭国只能一时。
但是虾夷地落入大明手中,那就是悬在倭国头上的一把利刃,这里不同于遥远些的中原,虾夷地可以随时干涉倭国内部。
有了虾夷地做根基,倭国再想崛起绝非易事。
“虾夷地开拓后,此处就是我大明监看倭国的重地,随时可以出兵干涉倭国,目的就是一个,只要出现统一势力,就雷霆一击,倭国必须保持藩国林立的状态,不可改变。”
朱慈烺这次彻底明确倭国兵略。
“臣等附议,”
几个人躬身。
堵胤锡本来略有异议,以为为一个虾夷地投入太多不值得。
但是朱慈烺言明眼光长远看待倭国这个敌人,从这一点上说,虾夷地确是太过紧要了,是一个绝不容有失的关键所在。
倭国得之实力飙升,大明得之,可镇压倭国。
堵胤锡再无异议。
“当然,一切的兵略都以剿灭建奴为先,”
无法剿灭建奴,谈不上什么辽东虾夷地一体开拓了。
“嗯,建奴这两年很是老实啊,但现下也静极思动了,提出和议,只是建奴的和议可有一次是真心和议。”
朱慈烺讥讽。
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