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中的黑云逐渐下压,把金蒲城上空的光线遮挡得密密实实。
天空暗了下来,犹如黑夜,转眼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倒灌金蒲城。
“下了,下了,真下雨了!”
水无痕高兴地叫起来。
在将官中,水无痕是唯一一个年龄与周小凤相仿的人,都是十五岁的少年男女。
当然,十五岁也不算小了,在很多偏僻的贫穷地区,十五岁的少年男女已经开始有初为人父人母的了。
周小凤高兴地快步走出将军府,其他将官也跟着出去,府内只留下了酒锦雪在陪着老人家。
“年轻真好!”
陈老板感叹着说。
“陈大爷,谢谢你。接下来我们会很忙,就让吴原招待你吧。”
“你们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陈老板站起来。
“别,不要说外面现在正下雨,不下雨,我也也要好好招待陈大爷,感谢大爷你的帮助。吴原。”
“是。”
“你吩咐你们将军府的厨房,给陈大爷整一桌足够烂的丰盛晚餐,就说周将军要宴请陈大爷,感谢陈大爷对我们的帮助。”
“是。”
“谢谢副将军。”
“额,副将军,陈大爷,你可千万别这样叫我,被我家大人听到,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你们周将军脾气好,不会与我这个老头子计较的。”
陈老板站起来。
“陈大爷,请。”
吴原搀扶着陈老板走出将军府的议事大厅。
“腾冲,你视力最好,去看看敌军在雨中的情况。”
“是。”
“以视察的名义去,另外躲到箭楼中观察,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了!”
“明白!”
“乔振邦。”
“是。”
“清理所有公共场所,发出宵禁令,半个小时后任何人不得离开自己的家。凡出现在街道上的,一律以奸细论处,反抗者,当场击杀。”
“是!”
乔振邦立即离开。
经过一年的苦心经营,乔振邦已经发展出一股雄厚的民间力量,还有三支平民巡逻队,作为帝军巡逻队的补充。
“马立新。”
“是。”
“让你们在城内的人打起精神,监视所有需要监视且能够监视的人。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向我或者酒锦雪汇报。注意,汇报前你需要对每条信息进行分析甄别。”
这个命令有点冲突:一方面要求立即汇报,另一方面又要求必须提前分析甄别,难度不小!
“明白。”
马立新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不折不扣地完全接受这个命令,同样立即消失在暴风雨中。
“酒锦雪。”
“是。”
“多安排三组巡逻队,自现在起,不要让任何物品走出金浦城。”
“是。”
“诸葛湘云,你让人准备三百瓶小瓶烈酒。”
“是。”
“火流星,你去安排人今晚加一道炖肉。对了,把肥油尽量剔除。”
“加餐?好啊!我立即去办。”
“其余人,回你们各自的部队。经过一场大战,他们的精神肯定还处于亢奋之中,尽力让他们早点休息。”
“是!”
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了,周小凤这才转身回到大厅,发现陈老板不在后,也没有再去寻找,干脆回到自己的卧室,和衣躺了下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腾冲回来汇报。
“敌军扎营的地方离我们大约两公里,处在一个比较平缓的斜坡上。在这样的暴雨下,尽管选择的是斜坡,但他们的营帐内应该也全是水!”
“全是水?”
“全是水!”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很好,哈哈,很好!”
“是,最理想的是那些士兵们能够及时把自己的被褥之类的物品抱起来,否则他们就太惨了。如果抱起来,雨停后还可能休息一会儿。”
“你回去吧,尽量让你的兵早点休息!”
“是。”
左鹿亲王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
这个季节,他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大的暴雨,所以尽管提前准备了足够的雨具,包括防雨的营帐,可没有预料到这场雨来得如此暴烈!
西域本来干旱,常年雨水稀少,这样的暴雨更是百年难得一见!
这场百年一遇的强降雨,直接打了左鹿亲王一个措手不及。好在左鹿亲王率领的是真正的精兵,常年征战训练,什么意外情况都遇到过,对付暴雨也算驾轻就熟,迅速做出一一反应,没有造成进一步的损失。
伤兵营则不一样,哪里只留下少量的战士防守、服务,突然遇到这么强烈的暴雨,实在忙不过来,很快整个伤兵营就完全被雨水占领,那些实在站不起来的伤兵更是可怜,只能穿着防水服,直接躺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在这种低温季节,他们不一定能够熬过去。
暴雨连绵不断地下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这才慢慢停下。
雨后的深夜,大地一片漆黑,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金蒲城城墙上亮起一盏盏灯,以及火把,几百个士兵出现在城墙上,冲到城墙前看一眼城外后,立即警惕地躲防护人后面,生怕黑暗中有人突然射箭攻城。
周小凤亲自带队,在城墙上巡视两圈,没有发现异常后,这才走下城墙,把防守人物直接交给酒锦雪。
酒锦雪身周点亮好几个巨大的火把,把天空都照亮。有箭矢飞来,能够及时发现。
左鹿亲王站在自己的帅帐前,没有点灯,就处在黑暗中看着远处那如临大敌的金蒲城,迟迟未能放弃。
左鹿亲王身边,是一群高级将领。而在他们身后的营帐后面,三千精挑细选的精兵正静静地蹲在各个营帐后面,静等主帅的攻城命令。
“算了,收队吧!”
左鹿亲王终于发出明确的命令。
“耶律景深,今晚你辛苦点,带领一千人马,隔三差五地攻一下城。”
“明白!他们不过三百多号人,弄不死他们,也得累死他们!”
耶律景深领命离开。
“散了吧,明天继续!”
远处营帐。
昏黄的煤油灯,在黑夜中发出昏黄的灯光,照亮那湿漉漉的营帐。所有士兵都呆在自己的营帐中,静等雨水退去,好在湿地上铺上雨毡,再铺上被褥,方便休息。
黑夜漫长,大家都无聊地嘀咕着什么。
那伤兵营,凄惨压抑的嘶嚎声更是让闻者惊心,恨不得自己能够替他们分担一些痛苦。
又过去差不多三个小时,营帐中终于开始有灯光熄灭,部分士兵实在熬不住,准备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