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赫连懿怒笑着反问,伸手在自己额角一摸,“嘶啦”一声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脸色铁青之色更加浓重!
只是赫连治、谢无心以及林清清看到这张脸时,都大吃一惊!
冷厉的轮廓,深遂的丹凤眸,高挺的鼻梁,紧紧抿起的薄唇,构成一张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的脸庞来,在那高大笔挺的身姿相衬下,无不彰显着男人目空一切的气势。
然而,令人吃惊的却在于那张脸上的五官,与赫连治极为相似丫!
赫连懿阴冷地盯着赫连治,后者脸色剧变,慢慢的褪色,直至变成一张白纸。
周围冷风呼呼,赫连治与林清清两人穿得却都不多,刚才众人见他们神色如常,并没有注意,此刻见两人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大家方才想到他们冷不冷。
“你,你……”赫连治薄唇颤动,喃喃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来。
谢无心见了赫连懿的真容,也震惊片刻,心下了然,声音不禁薄凉起来:“赫连治,你儿子都找过来了,你怕是躲不下去了!媲”
赫连治听到他这句话,瞳孔缓缓恢复正常大小,出声道:“懿儿,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你母妃呢?”
“母妃?”赫连懿不禁仰起脸,对着苍茫浓暗的天空扬长大笑,“哈哈哈……”
笑声放肆,笑声癫狂,笑声悲凉,听者无不动容。
云紫洛心疼地侧身握住他的双手,“懿,懿!”
她知道,自己与赫连懿终是不同的。
赫连懿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抛弃,看着景华王妃终日愁苦,而幼时的伤害,会影响到人的一生。
自己对林清清,若说有感情,那也是这具身体本能的亲近而已。
“你母妃怎么了?”赫连治紧张地问。
赫连懿慢慢平静下来,任云紫洛握着他的手却没放开,冰冷的眼神直直射入赫连治的心里:“你心里还惦记着母妃么?母妃是生是死你也会过问吗?我若死了,你怕是也不知道吧!你所关心的,不过是你身边这个女人的死活而已!”
他说着,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狠狠地握紧了云紫洛的手。
真是作孽啊……
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他恍惚间竟也以为看到了自己与洛儿。
可他们不一样啊!一是有夫之妇,一为有妇之夫,而那个背叛了家庭的男人,背叛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和母亲!
肖桐神色古怪,北帝的眼光则一刻没有离开林清清。
林清清一直咬着唇,她的目光则在几人之间不停地打量,终于,她侧头看向赫连治。
感应到她的目光后,赫连治立刻低下了脸,连赫连懿的话也没时间回复了,脸上露出了紧张兮兮的表情来。
“治,你骗我!”
林清清的眼圈儿一红,突地甩开男人的手,提起裙摆,身形一闪,就跑回了木屋,“咚”地一声关上了门。
这一幕,让众人都怔住了。
“清清!”
赫连治急叫一声,谢无心已先他冲了过去,大手重重拍在门环,喊道:“清清,我是无心啊,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你出来和我说一句话,行不行?”
北帝动步上前,拦住欲走上前的赫连治,沉声问:“怎么回事?”
云紫洛则紧紧拉着赫连懿,生怕他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赫连治目光愧疚地望了赫连懿一眼,又疑惑地看了看云紫洛,说道:“外面冷,进来说吧。”
北帝回过脸,对其他人点点头,先跟着赫连治进入清清隔壁的那间木房,谢无心没有进去,他坐在了木屋的阶前,脸趴在木门上,一直在说着什么。
黑白无常远远地站着相陪。
冷风刮来,月亮高高地照在独崖上,将寒夜中三抹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屋内极是暖和,家具不多,中间摆着一张大炕,炕底烧着熊熊火焰,北帝随意坐在了炕上。
“清清她失忆了。”
赫连治叹了口气。
“失忆了?”北帝“蹭”地站了起来,“难怪了,难怪她的表现这么不对了,赫连治,你是怎么找到清清的?”
赫连治看了眼赫连懿,轻声道:“先坐吧。”
那人裹着漆黑的长袍站在门侧,脸色阴暗,他没有坐的意思。
赫连治鼻头微微一酸,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成这么大了……
云紫洛双手包裹着赫连懿的左手,立在他身侧,静静地看着他的眉眼,眼光并没向屋内看来。
赫连懿自然是知道她一直在注视自己,否则,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滔天的怒气会如何控制。
“懿儿,爹爹对不住你。”
赫连治低低说道。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你还是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林清清的吧!”
赫连懿冷冷一哼,他也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治将目光投向北帝,开口道:“我是在九年前才在大雪山找到清清的,那次她晕厥在地道口所在的那个山洞内。我救醒了她,她指了我地道口,让我带她上来。”
“直到这块独崖内,她才告诉我,她一个人在这大雪山生活了十年,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这独崖之上。”
赫连治的声音含着一抹心疼。
“没有工具,她便自己开凿锋利的武器,花了几年的功夫挖了这条长长的通道,可每次下来时,她都走不远,会晕倒在地道口附近,她怕晕在山洞外面会冻死,从来不敢出去。直到那次,我撞见到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
北帝惊问。
“她体内中了毒。”赫连治肯定地说道,“我带她上来后给她把脉,我略通医术,知她中毒不浅,可也查不出是什么毒。”
“那定是玄灵之花了。”
站在角落里的肖桐出声。
“你说她中的是玄灵之花?”
赫连治眉间一沉,一股怒气袭上心来,剑眉一竖,他冷声道:“姓谢的千该万死!这玄灵之花,必是他那夫人给清清下的!清清死后立马娶妻,他竟然还有脸来见清清!”
“砰!”
房门被重重打开,谢无心裹挟着一身冷气跨了进来,他冷着脸道:“我根本没有娶花折扇!你再说下去,清清她的毒现在怎么样了?”
赫连治横眉怒目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你,清清怎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谢无心沉默了,他知道,虽然自己当时答应娶花折扇是为了知道解毒的药引是什么,可是,话说回来,若非自己在一开始还存着利用花折扇的心,将她留在岛上,清清又怎么会招她的毒手?
千说万说
都是他谢无心的错!
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几年的恩爱,初见的钟情,再见的相思,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北帝凝眸问:“清清一直活着,她的毒难道给你治好了?”
赫连治摇头:“我还没有这个本事,但我认真地观察了这块独崖,想知道是什么导致清清一直平安无事,但一离开就会犯毒。后来发现,是这崖直的树木,这是一种耐寒树,你看大雪山四处皆白,却只有这里的树木一直绿着,它散发一种淡淡的香味,这这香,压制了清清体内的毒。”
“可惜不能根治,这树木只适合这里的土地,一旦离土,一天内便会枯萎,失了香味,所以要想走下大雪山,这不是个好办法。”
谢无心闻言说道:“玄灵之花的解毒法子已经有了,晒干的玄灵之花的花瓣、罗兰香和浮黛香都带来了,煮成药汁,再随药引服下,毒便可解。”
“药引是什么?”
赫连治问。
“花折扇的血。”
“你舍得?”
赫连治问谢无心。
谢无心不禁暴怒:“你以为我真娶花折扇?我当初答应娶她是为了花耀能告诉我药引是什么!清清走后,我便悔了婚,去寻她,却没想到凤星竟灭了!花耀不知在哪得到的消息,加上他自信中了玄灵之花的毒,不会活过三个月,便告诉了我,其实花折扇的血就是药引,若是早知道是她的血,我又何必苦费周折!”
云紫洛不禁嗟叹。
谢无心出门,吩咐黑白无常:“将花折扇给我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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