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了两把伞?”
见苏问从袋子里取出了油纸伞撑开,张舟道士的眼神有些怪异,刚才他和云真和尚可是看得分明,苏问将一把伞借给了紫嫣两人,还因此惹出了一点纠纷。
现在他竟然又取出了一把伞!
这算什么?
苏问撑着油纸伞,轻笑说道:“天有不测风云,自然要多带把伞,就算一把借给别人,自己也不至于淋雨回去嘛。”
“……”
“……”
两人相视一眼,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无奈,只能略过这个话题,带着苏问向湖边走去。
三人来到湖边,找了个亭子坐下,张舟道士还变出了一壶酒,但只自己对着口喝:“等着吧,看看能闹出些什么来。”
……
三人坐下,不过一会儿,就见雷声轰轰,方才散去的阴云再度聚起,但却未碰撞挤压出雨水,只如一块幕布般压在天上,黑漆漆,阴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驾!”
“咴!”
片刻之后,又见大地震动,蹄声如雷压来,一队玄甲黑骑飞奔而至,为首者身披大氅,黑衫罩甲,身后十余骑煞气汹汹,十余人竟抵得上千百军马之威势。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张舟道士一笑,指点说道:“大周翼风卫,金阳府骁骑,朝廷的人又不是朝廷的人,有官身,受王气,为首那个骁骑将,走的是性命修行,熬身练体的武修路子,但有王气加持,黑将军那样二境二关,煞气凝体的鬼将都不是他对手,几日前,到官府县衙的车驾,就是他带领的。”
“带领的?”
苏问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这么说他还不是当家做主的哪一个?”
“哈哈!”
张舟道士一笑,也不回答苏问这个问题,继续指点江山。
翼风卫骁骑之后,又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者赫然是一名锦衣公子,身后二三十名家丁护卫,虽比不得那煞气汹汹的翼风骁骑,但声势也不小,同样引人瞩目。
张舟道士抬了抬眼皮:“金阳府张家的人,也是这安平县张家的本宗,之前黑风堂那个堂主,叫什么张庆方来者,就是他们推出来的,这张家一直把安平县当做自家之地,如今却是金剑门麒麟帮打擂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求本家帮手。”
这话显然是在提点苏问。
苏问点了点头,记在心中:“不知道实力如何?”
“实力?”
张舟道士一笑:“一般吧,也有二境修者,但是个老家伙,现在带队的这个小子,应该是近段时间突破的,明着来肯定不是李道友的对手,就怕他来阴的……”
“哦?”
苏问眉头一挑:“什么阴的?”
“待会儿再跟你说!”
张舟道士一笑,竟是卖起了个关子。
苏问也不在意,继续听他指点江山。
“那一票背着剑的看到了吗,少华山的武家剑修名门,虽和我道家飞剑修法有别,但也出自上古剑修一脉,几百年前也是云州大派,就是近些年来有些青黄不接,这次领头的也是刚刚突破二境的小辈。”
“注意那群莺莺燕燕,她们是姹女宗的人,这姹女宗和妙音山一样,都是修炼炉鼎法的左道宗派,但妙音山比她们有底线,实力也更强,虽然采阳补阴,但很少要人性命,甚至还会送你丹药修养,这姹女宗就……你知道什么叫药渣吗?”
“看看那个背着棺材板的大汉,那玩意其实不是棺材板,而是一口刀,江湖人称天门刀宗杰,乃是一名二境二关的武家修者,无门无派,过江勐龙,他背上那棺材板一样的天门大刀,曾生噼过同境之强敌,在这金阳府也算一号狠人。”
“还有那群秃驴,好像涂了金漆一样的货色,乃是佛门败类金刚寺,典型的邪门歪道,但前几年洗了白,上了岸,给那位云州王当了狗,如今也是云州的名门正派了!”
“云州王?”
苏问诧异问道:“云州是藩王封镇吗?”
“这云州王是戏称。”
张舟道士还未作答,便见云真和尚笑道:“实际是指云州的无冕之王,云州宋氏,当年大周开疆拓土,以九州祖地为基,又向四方外扩十州,这云州之地便是宋氏天骄,有麒麟军神之称的宋疾打下来的,其嫡脉麒麟血,霸道至极,天下少有。”
“宋疾?”
“军神?”
“麒麟血?”
苏问眉头一挑,也是直接:“死了没有?”
“早就凉了!”
张舟道士一笑:“大周开国,前五百年,地上仙朝,后五百年,通天路断,修行道果有缺,别说长生,久寿都难,纵是三境后天的修者,也难过三百之关,唯有踏入四境,成就先天,才有五百寿数,这样的人云州只有一位。”
《一剑独尊》
苏问好奇:“是谁?”
“就是那弈剑门的开派祖师,三教同修的奇人——道尼!”
张舟道士望了他一眼:“所以,听老道我一句劝,离那位弈剑门传人远点。”
“……”
苏问一阵沉默,又是问道:“那这宋氏与弈剑门孰强孰弱?”
“当然是宋氏!”
张舟道士笑道:“虽然弈剑门的道尼祖师是云州唯一的先天高人,但正所谓神通不及皇命,皇命不及天数,宋氏乃云州的无冕之王,王道龙气所在,不仅妙音山,金刚门,姹女宗等旁门左道要做其爪牙,以弈剑门为首的正道正宗,也要派出弟子供其驱使,刚刚翼风卫那一队骁骑,就有不少是各宗各派的人。”
“王道龙气所在?”
“翼风卫骁骑?”
苏问双眉紧皱:“大周皇室就不管吗?”
“呵呵!”
张舟道士轻声一笑:“大周立朝至今,己近千年国运,还能维持当下局面,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只要不摆到明面上,大家看不见就算了。”
“……”
苏问一阵沉默,最终问道:“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张舟道士不置可否:“好了,除那几个还躲着的家伙,上得台面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都是小鱼小虾,不必放在心上,安静坐好,准备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