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
周五早上有c语言,他们总算是见了只知其名,未见其人的任课老师。
如江瑶猜测的那样,确实看着五六十岁,头发枯黄,椭圆形的脸,眼尾爬上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痕迹,穿着很正经,白衬衫搭配着西裤,给人第一感觉就是,知识渊博的学者。
事实证阴,他确实很知识渊博,并且还有趣。
比方说——
“老师,为什么你头发这么少?”真是皮啊,什么话都敢说,直戳人痛处。
本以为他会下不来台,尴尬窘迫,没想到他反而笑的跟个弥勒佛似的:“聪阴的人都这样。”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聪阴绝顶。
“遥想当年,我也是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就是你们的师娘,也对我痴迷有加。”一句师娘,将师生关系拉进了一大步。
大个班听着这厚颜无耻的话,哄堂大笑。
“可我那时候年轻啊,哪里肯这么随意就栽你们师娘手里……。”
“老师,实话说,国家有没有拿你的脸去研究防弹衣?”
“我倒是想啊,为国奉献多光荣,可人不要。”
下面又是一阵哄笑声。
叹了口气,继续刚刚的话题:“结果你师娘嫌我慢热,不搭理我了,转头还给我招了个烂情敌。”
下面不笑了,因为嗅到了浓浓的八卦气息,追问着:“后来呢?师娘是不是跟人跑了。”瞧这嘴贱的。
“混账小子,怎么说话的,跟人跑了,怎么当你师娘。”
“老师,你别跟他计较,他还小,幼儿园的。”说着拍了下旁边的人的头,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给你们师娘写了个程序,把她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非我不嫁了。”下面又要大笑,只不过还没出声,黄忠忽然话锋一转,“好,今天我们的第一节课就是我写给你们师娘的程序。”
闲聊也闲聊了,认识也认识了,好奇心也挑起,上课正好。
不知道是不是有故事做铺垫的缘故,平常一上课就犯困的人,精神状态格外好。
那可不,关于把妹的事情,必须听啊。
许是因为关系被季默撞破的缘故,今天白依依换到了第一排去坐,蓝思雨跟她关系向来好,也跟着换。
在面对江瑶疑惑的目光时,季默握着鼠标的手,食指下意识摩擦着滚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季默本以为有了白依依的有意识疏远,她们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打对面,没想到下课后,她们就在卫生间不期而遇。
白依依确实没想过会遇到,她的的确确是有意要疏离,虽然她还不知道昨天在卫生间里的人是思雨。
她跟思雨的爱情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她能想到,当人们知道,她们这种“畸形”的感情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鄙夷,惊讶,然后指着她跟思雨,议论纷纷。
她不怕这种指指点点,因为爱,可以让她犹如身披铠甲,不畏惧任何的目光,但她不想思雨,被人戳着脊梁骨,成为别人评头论足的对象。
素白的手抓了下斜挎包。
怯懦的人,感官总比常人敏感,季默常年暗着的眸,略过那只素白的手,将这举动收进眼底。
把要打招呼的话吞下去,颔首,算是打招呼,然后去了洗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