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飘忽到那侧院内时,立刻便警惕躲藏起来。因为他们发现了灯光,正面小屋内透射出殷红色灯光。还有一个纤细身姿背影映衬在窗棂之上。她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在灯火映照之下,身形有些飘忽不定。三人不想惊动她,彼此对视一眼,便要转身离开。却忽的听得一声清脆女声道:“既然来都来了,就请进屋一坐吧”。
三人闻言,彼此对视一眼,便不再隐藏身形。齐齐现身,站在小屋之外。此时那道原本紧闭的木门自己敞开,屋内那清脆女声再次传出:“放心吧,老身潜心向佛,并不会对诸位施以屠手”。
人家都说出这样的话,燕南山师叔侄三人再不敢进屋,便真是丢了逍遥宗的面子了。于是三人便跨步大方走进屋内。屋内灯光很亮,可是清晰看到屋内所有布置,迎面是一座弥勒佛像,两侧则是灯烛香火,剩下的家具也十分简陋,仅供日常之用而已。一个鹤发老妪正躬身跪拜在佛像之下。她转动着手中念珠,一字一句说:“几位施主远道而来,便是客人,请恕老身鄙舍简陋,无法盛情款待诸位之罪”。老妇说话语气不徐不慢,竟然令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燕南山侧目朝着师侄瞥去,他们也一起摇头,柳依依和宝儿谁也不知道这老妇身份。在白云山庄那几日,他们曾未见过这老妇。
“深夜冒昧到访实在唐突,还望老妇人见谅”燕南山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向老妇人行礼道。
“没事....老妇已经数年未见生人了,你们来这,老妇很是高兴”说话间,那老妇已经放下手中念珠,转身面对着三人。她一双略带明悟的眼神,在三人身上不停打量着。
“三位贵客深夜来访,可是为了这个”老妇说话间,便从袖袍内拿出一枚玉牌。
看到这枚玉牌,三人齐齐一颤,不有着向老妇投去狐疑的目光。
“你们一定会奇怪,老身为何会知晓你们想法?”老妇人却十分淡定的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示意他们三人坐下谈话。
燕南山和柳依依三人见老妇人态度和善,也不再推辞一起就身在她旁边蒲团落座。
“能够来到这座佛堂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这一点老身早已习惯了”老妇人看似平淡一句话,却让燕南山三人瞪大了眼睛。
“难道还有别人来追问过这个玉牌?”柳依依再也克制不住,冲到老妇人也掏出自己玉牌比对起来。
“依儿不得无礼”燕南山见状急忙喝止。
“当然”老妇并未责怪柳依依无理举动,反而十分和气解释说:“那些人几乎每隔几年都会来这里,最后都是未能从老妇嘴里获得任何东西,便愤愤离去了”。
老妇说得这里,原本和缓目光,忽的变得有些英气逼人,竟然让柳依依下意识退了一步。
“几位又何必掺和这趟浑水,不如喝了老身这几杯清茶,便回去吧”。
此时无论是柳依依还是燕南山都已经感觉到老妇的不简单。
明知道老妇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只是眼下他们已经走进来了,便不会轻易退走。
“还望前辈赐告玉牌来历,这和晚辈有着莫大关系”燕南山想了想,便起身,走到老妇身前躬身施礼道。
“何必呢,世上大都是贪妄之人,不到最后一刻,也不会回头,老身奉劝极为施主,回头是岸”老妇略带嘲讽眼神扫了燕南山一眼,便重新闭上眼睛,口中发出一连串呢喃念佛声。
燕南山闻言皱眉沉吟半晌,又道:“晚辈并无贪欲,也不会为区区玉牌动妄念,只是这玉牌和在下一个非常重要人有关系,在下才迫不得已想要追寻真想”。
原本老妇根本不听燕南山解释,还是一个劲念经,可是当她听到和一个重要人有关系,顿时睁开眼眸,再次回眸瞅了燕南山一眼。良久之后才叹息一声说:“或贪,或情,还不都是一样,施主又何必拘泥于非要找到玉牌的主人呢?”。
老妇人看似充满玄机的话语,更加让燕南山有些云遮雾罩的,不知道她话中真正涵义。不过有一点他可以断定,那便是老妇直到这玉牌来历。
“这事情和晚辈有莫大关系,若是无法获知真相,在下恐心难安也”燕南山再次向着老妇躬身施礼。
那老妇双眸摄出两道犀利目光直勾勾盯着燕南山语气便冷道:‘施主真得非要找到那玉牌主人?’。
燕南山没有任何迟疑的继续笃定说:“还望前辈赐告”。
“既然如此,你也遵从规矩来吧”老妇说话间便朝着对面那蒲团指了指,“你去哪里坐吧”。
燕南山闻言微微皱眉,不明所以瞥了那蒲团一眼,又看向老妇。
“你若想知道玉牌的事情,便遵从老妇规矩”这一句话,老妇语气变得极为阴冷,令人有种无法抗拒的威势。
燕南山无可奈何只能遵从老妇的话走去。
不仅是他,即便是柳依依和宝儿也是一脸好奇的盯着那个师叔。
走动蒲团前,燕南山伸手在蒲团上面摸索一会儿,并未发现异常。然后便盘膝在那个蒲团上坐下,他实在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普通蒲团,会被当成一种考验。
就在燕南山刚刚坐定,便闻听老妇一声轻叱:“若施主可以听老身演奏完这一曲,老身自然会把一切有关玉牌的事情都告知施主,不过若是你无法承受,便速速离去,以免误伤性命”。说道最后一句,老妇已经从宽松道袍之下,拿出一枚翠玉竹箫,便放在嘴角轻轻吹奏起来。那旋律极为清雅,听得人心境平和,宛如置身于高山流水一般。就在柳依依和宝儿都身为这优美旋律痴迷时,燕南山脸上却浮现出无尽痛楚、
开始二小还未发觉,但是随着燕南山发出一声痛苦呻吟之后,他们脸色齐齐一变,再看向燕南山的眼神充满震惊。
“师叔为何会如此痛楚,这音律我们也听到,为何没有一点不适”柳依依十分狐疑的眼神在师叔和老妇身上打转。
“我也不清楚,总之这箫声有些古怪”宝儿此时也深深皱起眉头,可是那优美旋律却使得他无法相信,师叔面上的痛楚是真实的。
“肯定是这老妇在搞鬼”柳依依看着师叔受苦,立刻心火窜起,伸手朝着老妇身上抓去。可是却被一股音波反震,顿时整个人都跌落在墙角,无法站立起来。此时柳依依浑身都像是承受千钧之力,甭说站立,就算是想动动嘴唇说话都做不到。看到这一幕,宝儿也彻底震惊了,他挥舞手臂,一团赤红色火焰喷出,向着老妇身上压去。可是随着老妇嘴角一转,顿时一圈圈音律波动束缚了他的手脚,接着他整个人弹起,硬是贴在墙壁上面,无法动弹分毫。
老妇再也没有理睬失去行动力二人,继续向着燕南山吹奏乐曲。接下去的乐曲旋律变得越来越快,也让燕南山所承受痛苦成倍增加,最后他这铁打一般汉子,竟然也浑身冷汗淋漓,无法克制身躯向前扑到,不过他立刻以双臂支撑起来,不让自己离开蒲团。
“你又何必坚持呢?放弃吧,回头是岸”看到此时燕南山如此执拗的模样,老妇感慨一叹。
“继续”可是燕南山却坚毅挺起身躯,无比坚决的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
老妇无奈摇头道:“老身超灵梵音一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可以让人失去神识困于六欲妄境内无法自拔,第二部分则是饱尝七情炼狱之火焚神,第三部分,便是神识堕入轮回...”。
“继续”还未等老妇说完,燕南山却已经阻止她。
随着老妇一声哀叹,接着一曲新的旋律便充斥在佛堂内。
此时燕南山的眼眸猛地凸起,像是要从眼窝中滑出,他瞪大了眼眸,似乎看到令自己极为震惊的事情。脸上那痛楚也消失不见,只有他不停抽动嘴角,还证明他还活着。燕南山就像是化身为雕像一般矗立不动。
看到这一幕,老妇那张充满不屑脸庞,此时也困惑不已。听到这第三韵律曲的人,绝不是他这样的表情。
老妇一边吹奏,一边缓缓起身,径直朝着燕南山走去。
此时燕南山已经对外界一无所觉,他正处于一种无比神奇的境界内,随着那音律构建成的轮回通道飘忽,他却并不会被吸入,而是在这通道四处游走,时不时便会看到一些凌乱记忆画面,使得他恢复一些前世记忆。
燕南山就像是在玩拼图游戏,每一次捡起记忆,他便似乎感觉之前自己形容更加完整了一些。
那些残破的记忆被轮回通道卷起,又飘忽到他面前。他便如此一点点拼凑,直到将所有前世记忆都一一找回。
他的眼眸忽的恢复了光彩,接着他便仿佛换了另外一人般,面色沉凝从地面站起来。此时那老妇已经停止吹奏,目光震惊盯着燕南山,颤抖着嘴角道:“你是.....他....你终于回来了”。说道最后一刻,她的表情又变得惊悚起来,也就在此时,一道光线从佛像背后射出,直中她的眉心。
接着老妇便连一声呼喝都未发出,便倒地气绝。
燕南山想要施救已经来不及了,他凝望着老妇那张僵死的嘴脸,也知道那暗器喂了剧毒,见血封喉。他轻轻将老妇身躯放在,又想起郑重行礼道:“梦回妇人,前世记忆我都记起来了,也知道她是谁,是你帮我把记忆隐藏在轮回道内,才未能湮灭,没想到他们现在还在追寻那个传说,看来他们并未遵循我们之间约定,那么我也不需遵守契约了”。说话间,燕南山眼神一凛,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师叔?是你吗?”柳依依一脸惊愕盯着燕南山问。
“依儿,我没有变成另外一人,只是找回一部分记忆而已”燕南山眼中杀意消失,冲着二小温和点了点头道。
“不过....师叔你威严一些,更有气质”谁知柳依依却向燕南山扮鬼脸道。
“胡说,我还是觉着这样师叔好”宝儿却唱反调起来。气得柳依依那眼睛直瞪他。
燕南山见二小一直斗嘴,便无奈叹息一声说:“你们都别闹了,现在师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带着你们很危险,现在师叔记忆恢复,你们可以逍遥宗路引回去,这里还有为师为你们写得入门信件,你们去吧”。说话间,燕南山便拿出几件东西塞进了二小怀中,瞳孔深处那一抹隐含杀意重新凝聚起来。
看着此时的燕南山,柳依依和宝儿再也没有心情说笑,彼此对视一眼,便摇头说:“我们不会离开师叔的,我们要师叔一起”。
燕南山闻言,稍微愣了一下,立刻摇头道:“不可以,我这一次去的地方很危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你们不可搅入其中”。
柳依依却一脸不忿的说:“师叔你难道瞧不起依儿吗?我何时怕死过?宝儿你呢”,说话间她眼神犀利瞪着宝儿,那目光看得宝儿一颗心惴惴不已。他急忙凑上去,拍着胸脯道:‘我当然跟随着师叔了’。
看着二小那种决绝眼神,燕南山脸色数变,之后便无奈叹息一声说:“也好....只是你们要记住这件事情极度危险,切莫不可鲁莽行事”。二小闻言,立刻拼命点头。燕南山看着他们也会心的笑了。对于这两个师侄,他们相处一年多时间来,感情也日益浓厚,他内心也不想和他们分开。
玄虚界一处仙山。
茅草屋内,一个光头和尚正在吃力活动着手臂,想要从床上攀爬起来。可是他半身都没有知觉,甭说是起身,就算是活动一下手臂,都耗尽全身力气。光头和尚满目沮丧之色,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的结局。奋力挣扎,奋力呐喊,可是却始终无法站立。这一幕看在躲在角落那绿衣女子眼中,无比哀伤和伤感。她默默擦去眼角泪水,拿起药碗走进屋内,冲着小和尚强颜欢笑说:“喝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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