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朝变得聪明了,聪明太多了。赫连决只是冷冷瞪着她,并未反驳,这个时候不说话更为妥当。再者是他也不想与李玥朝在说甚么,纪国的支援已经彻底断了,他的下场只有死。
李玥朝见他不语,她轻笑出声:“你给他人做嫁衣,却还乐在其中。”
“挑拨离间,你也只有这样的能耐了。”赫连决冷哼。
“我的能耐可大着,你要一人扛下所有罪行那便扛着吧。我已得到答案,你说或不说对我都没影响。”李玥朝顿了顿,“我会让六哥明日行刑,给你个痛快。”赫连决的反驳太过无力,她可以确定苏文瑛参与其中。
只是她还找不到苏文瑛的目的,如果在水里那次她是为了自保,往后这些事还是为了自保 吗?她在苏文瑛那如此可怕到非杀她不可?她释放的所有善意,或许在苏文瑛看来只是虚假,所以才暗地里搞小动作?
倘若没有今日百兽会的事和杜哲的事,她或许就认为事情很简单,两件事联系起来,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就等谛听局那边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赫连决索性不理李玥朝了,转身缓缓往回走,背对着李玥朝。
李玥朝也不再说甚,她看向魏璒:“魏璒,咱们走吧。”
魏璒扶着她:“小姐。”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出了水牢,赵元晔过来,魏璒放开手,退后一步让赵元晔扶李玥朝坐上轮椅。
赵元晔推着李玥朝往外走:“问完了?”
“问完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文瑛姐真正的目的。”李玥朝说。
“嗯。”赵元晔第一次跟苏文瑛打交道就对苏文瑛没好感,不是顾及老夫人面子和侯府关系,有些事他早跟苏文瑛计较了。
上了马车做好后,李玥朝看着赵元晔:“六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多少个问题都可以。”赵元晔笑答。
“六哥见到文瑛姐第一眼想得是甚么?”李玥朝挺好奇这个,只是一直没机会问赵元晔。
“第一眼?”赵元晔嘴角微勾,想起那日在湖边的李玥朝,头上顶着荷叶,手中还拿着荷叶,活脱脱一只荷叶小精灵。
李玥朝见他笑得温柔,心儿“咯噔”一下,说道:“莫非六哥你……”
“想甚么呢!”不等她说完,赵元晔手中扇子轻点了她额角一下,“那日朝朝在荷花湖浑似园中精怪,如此盛景,我怎还会对他人有印象。”
李玥朝听罢先是点点头,随后顿住:“荷花湖?”
她反应过来了,美眸微瞪,“那日六哥就看到文瑛姐了?”亏得她当时还费尽心思装病,结果赵元晔早看到了。
“见着了,只是一眼便想着原来这就是正臣喜欢的女子。”赵元晔笑吟吟地答。原来这丫头当初拦着他,是不想让他看到苏文瑛。她脑袋都装得甚么,他对苏文瑛毫无男女之间的想法,苏文瑛容貌也不至于倾国倾城,让男人忘怀不了。
李玥朝见赵元晔笑吟吟盯着她,她只好摆手道:“好了,我承认那日我确实是想拦着你见文瑛姐。”
“哦?为何?难不成是朝朝早对我芳心暗许?”赵元晔故意逗她。
“对,一见钟情,不可自拔。”李玥朝逗回去。
“我就知道。”赵元晔笑得开心。
李玥朝瞪他一眼:“六哥老逗我,我是担心万一你对文瑛姐一见钟情,破坏了他们的感情进展。届时文瑛姐以为我是故意的,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赵元晔怎听着有些心酸,他握住她的手:“朝朝,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倒也不是委屈,以前觉得自己应与文瑛姐交好,现在不这么想了。”李玥朝笑应。
赵元晔满是宠溺地深情望着她,这才是他喜欢的李玥朝,不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李玥朝。
这时,李玥朝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她捂了捂肚子,赵元晔笑道:“咱们去张家正店吧。”
李玥朝忙点头,她确实是太饿了。
店小二领着他们入小阁坐下,并说晚些时候还会放烟火表演。
酒足饭饱后,小二端上茶水和点心。
李玥朝打了个饱嗝,靠着栏杆看园中各式灯。
夜风徐徐,好不惬意。
赵元晔在旁给她将樱桃的核去掉,然后递给她。
李玥朝接过,送往嘴里:“六哥,这里多清净。”
“嗯哼。”赵元晔也很是享受这样的相处时刻,只有他们,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其他杂事干扰。
李玥朝听到远处悠扬的笛声,她哼着起了歌:“谁,曾路过此使我知。生,有好意义。谁
,仍令我恋一辈子,结局即使注定难合意……”
赵元晔听不懂李玥朝哼的歌,虽然难听,但他还是笑吟吟的,她开心就好。
与此同时,张家正店后边小楼上,赵元秀负手而立,看着天上月亮,耳畔回荡起那首歌:“情未变改……睡了醒了亦盼跟你重相依,活着不可亲你令我生如死。”
那是他们定情的歌曲,gina,他的玥儿。
往事一幕幕涌现,他神情顿时变得悲伤,眼底是化不开的哀戚。
他本想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一切都照着她喜欢的做,照着她喜欢的安排。
可还是发生了意外,婚礼变成了他的葬礼。
当他倒下那一刻,他只求她能活下去,只求她平平安安过完后半生。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已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襁褓中的婴儿。
没有她,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他心如死灰,他不想活了。
作为一个婴儿,他扛不住身体的本能。
他用了好长时间去释怀,去适应自己发生的一切。
他封南时成了东秦的十四殿下赵元秀,他找不到回去的办法。
渐渐地他接受了一切,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殿下,东西都安排好了,您要过去看看吗?”
小太监的声音将赵元秀思绪拉回来,他回过神,面上的悲伤和眼底的哀戚顿时消失无踪。
“嗯。”他轻声应罢,拿起帷帽带上,出了小阁往前边去。
这头李玥朝喝多了,人有三急来了,她跟赵元晔说了声,匆匆忙忙让魏璒推着去茅厕了。
从茅厕出来,净手后,感觉浑身舒畅不少。
上了石板路,瞥见前边带着帷帽的男子,李玥朝皱了皱眉,大半夜还带着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