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馄饨,捕快也不提去春风楼的事,只是吃着吃着噗嗤笑一声,再吃几口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一声。
王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案上,却只是引来捕快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谁知道没看两眼,捕快就哈哈笑着低下了头。
王叔不得不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县尉这事办的真tm不地道,你要立功,有本事去搞红巾盗呀,去搞红莲教呀,没本事却抓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刘石兄弟,还tm牵连到了我。”
对面的捕头放下筷子,脸色却冷了下来,瞄了他一眼:“这事你就是过不去了是不是,他这事就算是做的有些过分,但是总的来说没有坏了规矩。谁都不能说他做的不对。”
“可他搞我就不对了呀,我自问大节小节都没少了他的,就半年前他娶第3个小妾,我还送了五两,那可是我半年的薪水。”王叔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你说他是不是要搞老丈人,我虽是个女婿,但毕竟是外人,搞我只是试探下老丈人什么反应。”
捕头的脸色这下子彻底阴沉下来,两眼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口中才崩出两个字:“他敢!”
王叔有些神神秘秘的,伏低身子凑到捕头面前:
“我只是听闻,主薄大人似乎是身体不太好,可能要荣休,县尉大人可能有啥小心思。”
捕头的眼神亮了亮:“你是说,县尉有那个心思?”捕头的手指向上指了指。
王叔点了点头:“嗯,这事儿我想老丈人也有资格往上走走。”
捕头突然反应过来,盯着一脸和s的王叔:“你和我说这事儿什么意思?”
王叔的脸上挂着憨笑:“我就是想着,县尉想要立个功劳,让自己的功绩薄好看一点,现在这事儿已经报给州府了,但是万一这事儿他黄了呢?万一我那兄弟长了翅膀飞走了,你说县尉这次会怎么死。”
捕头冷汗都冒出来了,恨不得现在就捂住眼前这胖子的嘴,咬牙切齿道:“我算是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招你做女婿了,你这家伙谁都敢算计,咬住人不把人咬死都不松口的。还有,你怎么坏了他的事?难道你和那逃走的小子还有联系?”
王叔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
捕头虽然没说话,却是动了心思,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我也是意外得到的消息,那人明面上是押在牢房里的,那里其实是个陷阱,布置了好多埋伏,实际上却是押在县尉家的私牢中,为了不引人注意,连守卫都没有多派。”
真是意外之喜,王叔不由朝捕头身后看去,正好与刘钧的眼神对上。王叔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却被捕快看到。
“你看啥呢?”
“没看啥,就是刚才过去一个漂亮娘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哪儿呢,哪儿呢?”捕头回头望去,却没发现什么亮眼的小娘子,回头却见王叔在桌子上排出几枚通宝。
王叔拉着捕快的胳膊:“快走快走,就在前面呢。”
“真的吗?哎?我说你这样做的不对呀,当着我的面去看别的小娘子,不怕我和我妹妹打报告吗?”
“你敢打,我也敢打……”
“那算了,赶紧走,怎么还没看到?”
看着二人远去,一直旁观的薛敏有些羡慕的问道:“这是你朋友?”
刘钧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我爹的朋友,应该算是生死之交吧。”
薛敏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真好……”
王叔二人已经没入人群再也不见,刘钧站起身:“既然有了意外的收获,那我们就先认认门儿吧,免得晚上去做客的时候走错了路。”
薛敏沉默跟上。
从城中卖柴的汉子手中买下一担柴,连他的扁担也买了下来。
县尉姓柴,而那条都是大宅院的街道里面就有一家柴府,刘钧有些黑的皮肤,挑着一担柴,绝不违和。还没走到地方,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卖~柴火喽~”
在气血之力的加持下,声音嘹亮,清澈,飘出好远。
不少宅院的门子都从小门里头探出头,看看是谁,还能听到有的院子里询问需要不需要柴火。
不一会儿,刘钧的柴火就卖去七八十斤,到了柴府门外,刘钧再次叫了一嗓子,果然听到院内传来‘噔噔噔’跑步的声音,到了柴府门口,刘钧却没停,没走两步,背后就传来声音:“哎哎,那个卖柴的,别走,我这里要的多。”
刘钧回头,一个胖胖的丫头气喘吁吁从柴府门内钻了出来。
看到刘钧眼前一亮,这个黑小子还蛮俊的吗,又看了看他剩的柴,松了一口气。
“我要60斤。”
其实刘钧算不得英俊,只是一般人,别人看他英俊,大约是他武功长进之后,气质的加成。
刘钧挑了挑眉,,正常来说一家五口做一顿饭大约需要十几斤柴,其他家里都是五斤十斤的要,大多是开小灶用的。
“你家里怎么需要这么多?我听说不是每天下午都有人专门送柴吗?”
可能是刘钧的‘美色’起了作用,胖丫头稍一犹豫便回道:“这两天家里来了一个大肚汉,一个人顶别人四五个人的饭量,昨天送的已经用完了,以前那个送柴的都是快天黑才来,等不及了。”
刘钧看了看自己的担子,大约还有60斤,就对着胖丫头笑道:“姐姐要不都要了吧,我给你优惠一点,还给你送到厨房。”
胖丫头想到去厨房的几百步路,又看看那么大一堆的柴火,当即高兴同意。
刘钧跟着她七拐八拐到了厨房,从厨房的管事娘子手中拿到六枚通宝,悄无声息把其中一枚塞进胖丫头的手中。
感受到手中多出来的东西,胖丫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手指把钱攥得紧紧的,一直把刘钧送到门口,看着刘钧转身要离开,忽然喊道:“卖柴的,你明天还来吗?”
刘钧转过身,挠了挠头:“明天来不了,其他的木柴还不干,没法卖。”
胖丫头神色暗淡下来,“那好吧,下次来了让看门这小子叫我呀。一叫我我就出来。”
旁边看热闹的小子好似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脸想要倾诉,又强r住的表情:“行,到时候我一定叫胖丫出来。”
“你叫胖丫?没有姓?”刘钧有些疑惑,这个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名字,甚至连‘石头’都不如。
“对呀,我们这些下等奴仆,哪里有被赐予姓氏的资格呢。”言语间,满是酸涩或是羡慕,却没有羞愧。
看门的小子也一脸的赞同。
刘钧沉默,而后展颜笑道:“胖丫,我记住了,希望下次我们见到的时候,你还是这样开心。”
“你叫什么名字呢?”胖丫盯着刘钧,“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难道不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石头。”刘钧转身离开,“一颗烧不坏,锤不烂的铁石头。”
拐过墙角,薛敏斜倚在墙上。望着沉默的刘钧,眼中似乎有光在闪动。
刘钧也不理他,自顾自说道:“我有些不理解,同样是人,为什么有的人能够过得锦衣玉食,有的人却连自己的姓氏都不配拥有,是他们不努力?是他们见识少,不知道反抗?还是说现在世界最上层的那些人故意去愚化他们呢,这样子,他们就能永远吃掉最多的利益,下面的人永远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