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听好消息。”
孙父沉吟半响，忽地说道。
方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不！等一下！”
“我还是先听坏消息吧。”
孙父看了看方尘的表情，临阵生变，改变了注意。
“哦？为什么？”
方尘饶有兴趣地问道。
孙父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深沉地道：
“由苦到甜易，由甜到苦难。”
“在我小的时候，顿顿咸菜配白饭，连油和酱油都没有几滴，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换做现在，不是大鱼大肉，我都吃不下。”
“更何况……”
“大家都喜欢把好吃的菜，留到最后吃，不是吗？”
孙父目光复杂地看着方尘。
方尘微微颔首。
“坏消息就是，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这句话，方尘很平常地说了出口。
虽然事先有所猜测，此刻段语灵和欧阳璇还是明显的吃了一惊。
孙父身躯颤了颤。
脖子机械地转动，看向自己的老婆。
他的双眼瞪圆了，眼眶仿佛要裂开似的，眼中开始出现血丝。
“胡说。”
“你胡说！”
“老公你不要相信他！”
“他是在故意破坏我们的家庭关系！”
“他和段语灵是一伙的，他想要故意激怒你，利用你的手来报复我们母子，你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啊！”
孙母愣了下后。
她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怒指方尘。
“呼，呼，呼——”
孙父宛如跑了几千米的马拉松选手，脸部充血，喘着粗气。
“有没有证据？”
愤怒的孙父勉强维持着仅有的理智。
他盯着方尘问道。
方尘淡然地道：
“古代有滴血认亲。”
“当然，那是不准的，没有科学依据。”
“而现代，可以验DNA，做亲子鉴定。”
“慢的话需要数天到半个月不等，快的话，几个小时就足够了。”
“我相信，孙先生有能力可以很快验出结果。”
方尘的话，如同闪电劈中孙母。
只见她不复愤怒，反而是满脸的惊恐。
孙父一看老婆那苍白的脸色，霎时间什么都懂了。
根本不需要再去找人验。
“贱人！”
孙父一声怒吼。
玻璃窗户都震动了起来。
欧阳璇被吓得捂住耳朵，躲在段语灵身后。
虽然段语灵不如大哥，但好歹也是一个跆拳道黑带的高手。
段语灵站姿稳定，怜悯地看着孙父。
“你这个贱人！”
“我哪里对不起你？”
孙父快步赶到老婆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扇了她两个耳光，怒问道。
“你不用工作，每天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
“我每个月都给你钱！”
“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你不仅给我戴绿帽，还让我浑身都绿透了！”
孙母低着头，完全不敢反驳。
“说！奸夫是谁？”
“给我说啊！”
孙父忍不住又狠狠地扇了老婆几个耳光，打得她嘴角都出血了。
孙母咬着牙，不肯说一个字。
“爸爸，别打妈妈。”
不明所以的孙梓豪连忙跑过来拉住父亲的手。
“给我滚开！”
孙父双眼布满血丝。
他用力抓住孙梓豪的胳膊，准备将他丢出去。
段语灵见状，一个快步，抓住孙父的手腕。
“孩子是无辜的。”
段语灵是很讨厌孙梓豪这个熊孩子。
但她也知道，要是孙梓豪被提起，而后被扔到坚硬的石质地板上，摔个骨折都算是轻的，不幸的话可能当场丧命。
方尘见状，便没有再出手。
孙父松开了右手。
但他的左手依然揪着老婆的衣领，怒视她，连连逼问道：
“说！”
“他到底是谁？”
“是谁啊？”
孙母咬着牙关，一声不出。
孙父只感到一股怒气不断在胸口中积蓄，完全发泄不出去。
此时的他就好像没有放气阀的高压锅，额头的青筋条条凸起，如蚯蚓般蠕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血管。
方尘立即咳嗽了两声。
孙父目光转动，气息稍稍一消。
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大师！”
“大师你告诉我。”
“求求你告诉我，奸夫到底是谁？”
“我被最亲的人欺瞒！”
“我白白帮别人养了八年儿子！”
“这天大的憋屈，我忍不了！我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啊，大师！”
说到最后，孙父眼中含泪。
他右脚往后一滑，准备给方尘跪下。
为的就是一个真相！
方尘连忙拉住孙父的手，说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
“有尊严的男人都不能容忍。”
“孙梓豪的亲生父亲就是徐小虎。”
孙母闻言，马上脸无血色地瘫倒在地面。
“哪个徐小虎？”
孙父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
“就是和你合伙开奶茶店的徐小虎。”方尘说道。
孙父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以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重现。
某些疑惑豁然开朗。
“一切都说得通了……”
“孙梓豪这兔崽子从小就调皮，说也不听，打也不改，我曾经还说他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原来他真的不是我的种！”
“难怪徐小虎每季度的分红都这么爽快。”
“难怪徐小虎一直没娶老婆。”
“我曾经还笑他傻，原来傻的是我自己啊！”
孙父的眼泪流了下来。
踉踉跄跄的他咚的一声倒坐在沙发上，双眼充满了颓败、消极的情绪。
欧阳璇拉着段语灵的衣角，目光不忍。
摊上这样的合伙人。
摊上这样的老婆……
段语灵也为孙父感到惋惜。
“走吧。”
“你们都走吧！”
“我想一个人静静。”
孙父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声音沙哑。
孙母站起身，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走近孙梓豪，拉着懵懵懂懂的，频频回头看父亲的儿子，慢慢地走出了房门。
欧阳璇樱唇微动，看向方尘。
她担心孙父会一时想不开，毕竟这里可是十二楼。
方尘凝视孙父三秒。
而后，方尘对欧阳璇使了个放心的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三分钟之后。
教练车上。
段语灵双手握着方向盘。
目光有些复杂的她，偶尔通过车内后视镜看方尘一眼。
“大哥，好消息是什么？”
欧阳璇发出信息，目光好奇地看着方尘。
“好消息吗？”
“上季度的分红很多，而且过两天，徐小虎会把自己的这三年分红拿出来，和孙先生合伙开第二家奶茶店。”
欧阳璇侧了侧小脑袋，感觉有些蹊跷。
“这是好消息？”
段语灵问道。
方尘淡然回道：
“他现在已经知道孙梓豪不是亲生的。”
“不用再帮别人养老婆和儿子。”
“也看清了合伙人的真面目。”
“不用为他人做嫁衣。”
“以后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为了自己，以及未来的老婆和儿女。”
“怎么不算呢。”
欧阳璇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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