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里的刘十三吓一跳。
“借多少？”
“四十万两银子。”
“多少？”
刘十三眼睛一睁，扫了两人一眼。
“不行，你最多借两千两。你嘛，最多借二千五百两。”
刘十三的随身银行，可是能识别客户身家的，否则到时候还真收不回来账。
这两个青衣汉子倒是有钱，但也就是几千两。
真借四十万两银子给他们，到时候把他们家锅碗瓢盆全拿了，也抵不了债。
“为什么？”两人不解地看向刘十三：“你这不是无抵押银行吗？凭啥不借钱给我们？”
“无抵押是无抵押，但我也要随便看看你们能借多少钱啊？
看你们这穿着打扮，家里就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借给你们几千两银子已是极限。
我这是诚信银庄，不是送钱银庄。我还指望着你们诚信还我钱呢。
你们本来就没能力还债，我凭什么借给你们？你们能诚信吗？”
“呵~~”
两位管家惊讶地瞧了刘十三一眼，没想到这个傻子只看自己的穿着打扮，就估算出自己的身家了。
还蒙不了他。
“掌柜，你想多了，不是我们自己借钱，是我们老爷借钱。
你看看我们老爷，能借多少钱？”
“哦，是你们老爷借钱，确定吗？”刘十三随口问道。
“确定。”
刘十三再次开启随身银行。
“经检测，这两人分别代表卫尉石崇、户部尚书王恺，委托关系成立。可以借钱。”
电脑上显示出了石八和李四，与石崇和王恺的委托关系，并盖章确认。
接着便拉出了石崇和王恺的家产。
看到两人家里存银的数目，吓刘十三一跳。
这两人不是斗富吗？应该富得流油才对啊。上次石崇的女儿，直接就包下了自己所有暖宝宝，出手十分阔绰。
可是账面上显示，石崇家现银只有九万两。而王恺家更是只有七万两。
这些钱对于寻常百姓，那生活几辈子都够了。
可对于他俩，怕是不够一个月造吧？
不过还好，两人还保存着许多珠宝、玉器、黄金饰物等，这些东西也都是硬通货。
最关键是，两人还存了大量粮食。
其实整个朝廷，也就司马衷不知道天下大乱而已，所有大臣都在囤粮，以防生变。
石崇和王恺斗富是斗富，但他们存粮是真多，只因为他两田产实在太多。
王恺掌管户部，天下缺失人口的地区，特别是江南，被王家圈占了大量土地。
而石崇担任卫尉，与父亲大司马石苞，掌管着大晋军户管理。
看来两人是侵吞了大量士兵的田地。
有的是士兵阵亡侵吞，有的是朝廷分给士兵的田地，被两人直接扣下。
讽刺的是，这些赏田，很多还都是石家父子，为士兵‘争取’来的。
打着“犒赏军卒，为国屯田”的名义，将普通百姓的田地，划为军户的田地。
结果他们根本没分给军户，而是又划到了自己名下。
同时，石家还侵吞了大量官田。这些官田都是为军户所有，但军户或迁徙，或绝后，或犯罪……便都成了石家父子的田地。
如此日积月累，石家父子的田地多得惊人。
这就难怪石家和王家能斗富了。
此外两人还拥有大量布帛等商品。从这些资产的记录来看，两人还与外邦做生意。
可是刘十三记得贾政说过，石家和王家，都是反对朝廷与外邦通商的啊。
现在刘十三算是明白了，石崇王恺这些大臣，在朝堂上口口声声“天朝自给自足，与外邦通商毫无必要，而且会引起动乱，助长不劳而获的商业风气”，所以要闭关锁国。
可私底下，他们竟然在大肆与外商做生意。
因为闭关锁国，民间和朝廷商路都被断绝。他们与外邦的通商，成了垄断生意，倒是赚得盆满钵溢。
现银十六万两，金银玉器、珠宝翡翠、布匹绸缎等，价值百余万两。粮食数十万石。
光是粮食就够十万大军吃几个月。
而这些粮食的大部分，都存在沿海各商号中，肯定是王家和石家，准备拿来跟外邦做生意的。
如今江南河北的百姓，大量饿死，他们竟然囤积这么多粮草卖给外国人。
这两个大贪官，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奸臣？他们哪来的脸？
刘十三敢说，司马衷要是抄了所有‘清流大臣’的家，整个大晋立即便能奔小康。
本来也是，这个大晋，连土豆、红薯、玉米都普及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粮食缺口？
还不是有硕鼠吃粮？
“好，我便借给你们老爷，每人二十万两银子。
三倍利息，也就是到期还120万两白银，或者等价物。
期限三天。你们看如何？”
石八和李四对视一眼，他们都希望能全借，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只好每人借了二十万两。
两人回到马车旁，与两位老爷汇报情况。
王恺和石崇同样也很失望。如果自己一个人借四十万两，对方一文钱借不到。后面的斗富，肯定是自己赢。
但现在各借二十万两，斗富比赛又回到同一起跑线。
但除此之外，两人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是把贾政的四十万两银子弄出来了，这下扳倒贾政就有希望了。
等恢复了盐引开边政策，便有了后续进账。
想到这些，两人便高兴起来，开怀大笑，相约一起向朝廷进谏，参贾政一本。
为免夜长梦多，两人立即派了大量家丁，将四十万两银子运出诚信银庄。
看着一车一车的银子往外运，围观百姓都惊呆了。
“敢情这些钱真白借呢？”
“我的老天爷，真是一车车白花花的银子啊？”
“气死我了，我刚才为什么不借？”
围观群众气得捶胸顿足，好几个都气晕过去。
仿佛一个暴富的机会就在眼前，却被溜走了一般。
陀螺大街上，顿时哀嚎声一片。
刘十三借出四十万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洛阳的大街小巷。
当然贾政是第一个知道的，他派去监视刘十三的人，第一时间就火急火燎地报告了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