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远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的,死死的盯着床上的那条水蚺,压根儿就没有机会适应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因为双眼刺痛,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
他结结巴巴的缓慢开口。
“小,小嫂子,床床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老宅?”
那条水蚺足足有十米长,那种双人大床甚至都判据不下它的身子,它那大半条尾巴都横在地板上,尾巴尖儿甚至还搭在窗外。
如果不是它脑袋正中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傅明远觉得自己可能被吓得当场尿出来。
他从小到大,所以说谈不上娇生惯养,但哪见过现在这幅场面?
平时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因为见过这么多蛇呀!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白浅音抬起了一只放在傅家老爷子额头上的那只手,活动了一下酸疼僵硬的肩膀,在叹了口气之后,她开始把主要的治疗方向转移到了傅家老爷子的腿上。
现在老爷子胸口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之前一直居高不下的血压也降了下来,颅腔内的几处破损也基本修复。
他体内的血氧供应已经基本上恢复正常,可有实现体内循环供血了。quwo.org 橙子小说网
这也得亏是这老爷子平时经常锻炼健身,如果是放在一个平常普通的70岁老爷子身上,这样的伤势想要短短一个半个小时恢复是完全不可能的。
断骨再生,同时要吸收每一处破损碎裂的骨头,还要控制出血量,恢复体内脏器的伤势。
这么一遭下来,白浅音浑身上下已经湿了干,干了湿,不知道有过几遍。
她有些疲惫的恢复着傅家老爷子粉碎性骨折的左侧大腿,脑子却不断的思考着自己从进入苗疆以来看过的每一本书。
又过了几分钟,她有气无力的开了口。
“古书有载,淮水之西,生有异女,眼似蛇瞳,美若樱花,样貌秀丽,引人入胜。偏无情无感,其腹大如孕婴,喜蛇爱虫,以蛇窟为居,所过之处,蛇蟒四起,故称为蛇女。”
傅明远听着白浅音婉婉道来的这些文绉绉的话,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觉得自己的脊梁骨都冒出了一阵冷风,浑身的鸡皮疙瘩炸起,就连头发都立了起来。
那模样活脱脱的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小嫂子,你的意思是说我之前看见的那个孕妇……老管家接待的那个人……是,是……”
傅明远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哆嗦,最后两个字怎么样都说不出来了。
白浅音见到他这副宛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傅明远,我可以很不幸的告诉你,你之前看到的那个孕妇十有八九就是蛇女,她之所以频繁的给你打电话,可能目的就是为了今天晚上攻入老宅。不过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像你们这样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蛇女的存在。”
“那小嫂子你说电影里拍的那些狂蟒之灾什么的都是真的吗?”
傅明远那无比清奇的脑回路让他口无遮拦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所以话刚说完,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都这个时候了,还乱想什么?
白浅音被这个问题弄得哭笑不得,可为了消除身体上的疲惫,她只能跟傅明远闲聊来转移注意力。
所以她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电影里拍的那些都不至于,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他们大部分都是臆想出来的。蛇女之所以可以控制蛇类,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种类似蛇王的存在。
但是他们终其一生也不会彻底拥有一条只忠于他们的蛇,所以每当他们寻觅到了一种更加强大的蛇类,他们就会通过战斗的方式来杀掉对方,并且将他的蛇据为己有。
蛇这种动物生性冷淡,根本不会只忠于一个主人。
只不过像是蛇女这样的存在我之前也只是在书里看到过,毕竟四九年以后动物不许成精,像我们这种异人更是不为世俗所容的存在。我们终其一生都躲藏在普通人中间,拼尽全力的寻找一处安生之所,想要和普通人和平共处。
可总有一些人,视我们一普通人达成的共识于无物。想必今天来的这些人,就是那群不甘心隐藏在普通人当中的吧。现在应该有信号了,你去打电话通知蒲韫,让他通知龙卫组织过来领人,等我治疗好爷爷之后,你就背着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傅家老宅。”
傅明远听着这话,那张脸顿时就哭丧了起来。
“小嫂子,我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已经炸了。”
白浅音在听了这话之后脸色一沉,她言辞剧厉的说了句。
“别告诉我这么大个傅家连一辆车都没有,要是没有车,你就算是爬也得给我爬出去。带着你大哥,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转眼间又过了20分钟,傅老爷子的伤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没来得及治疗以外,他身上的伤势并不会危及性命了。
白浅音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在傅老爷子身上所有裸露的地方,全都尽数抹了一层血迹,傅明远也没摆脱这个待遇。
白浅音恨不得把他从头抹到脚。
做完这些之后,白浅音勉强的撑着身子,和傅明远一起扶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傅老爷子朝着车库走了过去。
而就在他们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就碰见了赶回来的傅明宵,在粗略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之后,傅明宵干脆利落的把傅老爷子背在了身上。
可当他们来到地库的时候,迎面就看见了地库当中四处流动的蛇群,白浅音一脚踢飞了蓝在几个人面前的眼镜蛇后,拉开了最近的车门,把傅老爷子塞了进去。
紧跟着,傅明远和傅明宵一上了车。
傅明宵坐在驾驶位上,看着站在外面关上车门的白浅音,脸上的表情无比难看。
“上车!”
白浅音摇了摇头,一只手捏着,突然朝着车窗里面窜去的白唇竹叶青,将那个难得还在流血的手掌直接糊在了傅明宵的脸上,随后释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