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跟你出来准没什么好事。”流光瞥一眼在马车中放置了一个软榻,其马车奢华好舒适程度比起流光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祈龙。“你说啊,不是微服出巡么?那你后面那些浩浩荡荡的车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搞什么鬼?”
祈龙看她一眼,拿起车中小几上的一盏温茶,喝了起来,也不答话。这马车也是稳当,一路山路行来,连颠簸也不曾颠簸一下,不仅拉车的两匹马是绝世良驹之外,这马车的车轮也是经过改造的,让它行路上面不但不颠簸,还未曾留下过车辙痕迹。
必定是能工巧匠所为。
“回娘娘,那都是皇上平时的日常的用物啊!”一旁的六子很是机灵识趣得答话。顿时把流光气得七窍生烟。
“日常用的?日常用的要带上十部车来拉么?”流光按住额角暴跳的青筋,压抑住怒火问道。微服私访?这就是微服私访么?她怎么觉得皇帝大人是唯恐天下不知啊!
“回娘娘,这有一些是皇上的御寒衣物,还有平日喜欢的茶具啊,还有喜欢的厨子啊,喜欢的书籍乐器啊,习惯用的床榻啊,还有习惯用的书桌啊,还有一些护卫啊,大概就是这些吧。”六子一连串报了一干名词,让流光差点没暴走。
“全部给我撤了!把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全部在入西州十二洲之前给我撤了!”流光瞥一眼祈龙,后者很是淡然的喝他的茶,只是唇角挂的那抹邪笑,很是让人心烦。
怎么他一看她生气就那么高兴啊!流光决定视而不见。
此时一道身影落在车辙上,轻揭车帘进了来,却是久未相见的蓝河。
“主上!”蓝河一进车中,便欲跪倒行礼。
“不必那么麻烦了。你看这才多大点地方,你这么一跪我们都得让路。”祈龙看了他一眼道。
蓝河不理他。还是流光手一扶,他才起的身。“你现在身为东武的中书令,对此次西州洪灾有何看法。”流光开门见山,马上便问起蓝河来。
“一半人为,一半天灾。”蓝河言简意赅,倒是一针见血。
“何为人为?”流光继续追问。
“人为者在于二。一是,此次洪灾是有人蓄意破坏堤坝才造成的。二是,而这堤坝当时的建造是由王相王才通亲自监工,其中猫腻甚多,牵连甚广,要是追查起来,只怕是朝中王党之人基本从上至下都要被拿下。”蓝河一言击中重点。
祈龙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心中对流光更是有敬心。手下之人都如此能干,可见他们的主子,必定不是常人。依照她的智慧,只怕知道他的计划,也是迟早的事情了。祈龙垂下头喝茶,眸中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流光把玩着身上那件白色的秋服上垂下的璎珞。这件衣服乃是能工巧匠采集羽鹤之翎毛细细制成,上有羽鹤之黑白两色交杂,密密绸绸,竟织成一幅水墨的牡丹。可谓是价值万金。这华服暖且轻薄,命名之为“千羽裘”。
是西州上贡的其中一件礼物,如今到了流光身上,更是平添了几分仙气,也多了几分高华。衬得她肌肤如雪,唇色如丹,说不出的风流,望不腻的绝色。
只是.....流光伸出手,轻轻的抚过身上的千羽裘,这一袭千羽裘,只怕能让一个小城的百姓活上一月有余吧。她勾起唇,带出一抹笑,笑中含着无奈。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上位者永远是锦衣玉食,下位的百姓,则永远为了两顿温饱而奔波劳累。所以她只能做永远的强者,永远的上位者!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粗衣糙食的模样。
而通常这种常年身处上位者,是绝对不会明白身在贫苦中百姓的痛苦的。
流光把素白的手缩回了衣裘中,问蓝河道:“那可知是哪方的人蓄意破坏了堤坝?”
“属下无能,未能查到。只是.......”蓝河抬起头瞥了祈龙一眼。
“只是什么?有什么吞吞吐吐的?”流光问道。
“属下无能,没有办法查到是哪方人马弄出来的事情。只是可以肯定,绝对与叶党没有半点关系。”
“那一定不会是王相一派人了。他们不会来拆自己家人的台。与叶党无关?那这事情就有点蹊跷了。”流光思来索去,总觉得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导去了一个特定的方向。
不管这个人是为了什么,是谁,也不管他是偏帮何方的。这个人,必定都是一个可怕的人!而一个莫测未知的可怕的人,是最难缠的对手。希望........“唉”流光叹一口气,希望他不是她们这些人的敌人啊。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祈龙很是不客气道。
”我只是有种不妙的感觉而已。”流光示意蓝河可以先撤了。祈龙放了杯子在几上,道,“什么不妙,你们女人就喜欢搞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还美曰其名为“女人的直觉”,好吧,就算你们有直觉好了,那你说,这期字花开什么,也让我中中奖补充补充国库啊。”
流光白他一眼,闭上眼正欲再休息一会儿,正在这时。车外响起一阵阵兵刃交接的“铿锵”声。
流光祈龙对视一眼,顿时从软塌中弹了起来。一个握紧了手中的绫带,另一个倒是淡定的模样、暗地里手中已经抓紧了玄龙剑的剑柄。
説时迟那时快。
一柄利剑从外向内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