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啊,小伙子,别辜负了咱们少宗主一番情意,为了能治好你,她给我磕了十个响头,当时那场景,啧,感动的老夫泪眼哗哗,又不是瞧着你们郎情妾意,鹣鲽情深,老夫才不会出手相救。”
谢无妄:“……??”
嬴妆:“……???”
前者忽然转身过来,询问的目光,嬴妆回予一笑。
寂静的灵药峰,响起了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极乐子被打的很惨,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直接胖揍。
活了半辈子了,极乐子还是挺爱惜自己那张脸的,被打的时候,只顾着护脸,边求饶:“轻点,别打脸啊,老夫还要靠脸吃饭的!”
嬴妆下手更狠了,手打的太累,改用脚,咬牙切齿:“还靠脸吃饭?你还有脸吗?”
最后极乐子被打的鼻青脸肿,惨兮兮又委屈巴巴地蹲在地上抱头,一副我错了,大错特错知错我能改的表情。
他一个长辈,被一个晚辈没有尊严地打成了这副模样,实属丢脸。
但他是真的打不过,为了他那头白须须,只能忍着了。
把人打了一顿,嬴妆活动了下手腕骨,扭头看向旁边已经一脸呆住的谢无妄,笑了笑:“师弟,见怪不怪。”
随后,她从极乐子身上扒下了他那身白衣,扔给了谢无妄。
“穿上。”
扔过来带着股药香的白衣,谢无妄接住,缄默抬眼,看向抱着自个缩在角落里一副像是被蹂躏惨极的极乐子。
他眸色淡淡的,把衣服还了回去:“前辈,借我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可,您还是穿上吧。”
嬴妆挑了挑眉,好心被拒了?
她神色略有不悦,周身的气息威压也瞬然袭来。
谢无妄衣服递过去瞬间,感觉到了这股威压,神色无恙,眼底的冷意划过。
极乐子泪眼汪汪的抬头,感动的不行,一把将衣服接过:“还是你这个年轻人懂……”
忽然接收到嬴妆睇过来不明意味的眼神,极乐子怂了。
他拒绝要回自己的衣服,也一脸大方:“送你了,不用还了,不用还了,你穿上吧!”
忍痛地撇开目光,穿了好几十年的一件衣服,突然就被抢了,怪不舍的,只能忍痛割爱。
谢无妄手僵了僵,眸色滞了一瞬,还是将那件衣服,还给了极乐子,他不接拒绝,他就将衣服盖在他头上。
别人穿着从身上扒下来的,他没那个癖好。
察觉嬴妆那跟盯死人的视线挪开了,极乐子才重新颤颤巍巍穿上自己差点失去的衣服,随后,从竹屋里找了件还算干净的白衣给了谢无妄。
他这辈子倒什么霉了,才会遇见像嬴妆这样不讲理的有毛病的女恶霸似的?
极乐子心里骂骂咧咧的,脸上不动声色,喜极而泣,挥手送两人的身影离开。
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两人了。
灵药峰内有结界,四季如春,出了结界外,冷风烈烈。
谢无妄的修为只在入门一境先天一重,这种修为,在外门弟子中,算是废物的了。
有没有,无区别,他会饿,会冷,会受伤。
只站在寒风中片刻,身上轻薄的衣料根本不能阻挡得了寒风,他被冻的全身都在发抖,牙关紧咬,冷的四肢僵硬。
嬴妆一袭艳丽轻薄的红衣,却跟没事人一眼,她一把抓过谢无妄的手臂,把人弄回外峰。
“你抓稳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嬴妆唇角含着一丝恶劣,将灵剑唤出来,抓着谢无妄就踩在了剑上,御剑飞行到半空,速度减慢了些。
从高空望下峻岭的山峰,隔空,悬浮,问仙宗位于半空之上,像仙岛。
每座山峰都是悬浮在高空,与云雾极其接近,这也是为什么问仙宗一到冬季会这么冷的原因。
云雾缭绕,白雪皑皑。
原本想要吓唬吓唬谢无妄,谁知他硬是半天都没吭一声,不管嬴妆是不是故意的,他面色都未变化一分。
如果不是能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他抓的要脱节了,嬴妆真的以为,他面不改色。
实际上,把人送到外峰时,平稳脚踏实地间,他脸色瞬间苍白。
行,是真的够脆弱的了。
“多…多谢师姐送我回来。”
他行了礼,神色恢复那份疏离淡冷的模样,拱手,便转身走回他的住处。
嬴妆停在原地,微抬了下精致的下颌,啧了声:“吓的够呛啊,脸色都白了。”
百花峰,伊潇潇和贺瓷被束缚咒捆住,浑身动弹不得。
青梨仙尊的大弟子,霍青鱼,一袭碧绿色衣裙,碧绿色,是百花峰所有女弟子的服饰标志,腰带,及裙尾,绣着精致的绿色花叶。
霍青鱼长相偏温婉贤淑,眉眼微凝,打量了半天行为举止的两个师妹。
旁边有女弟子开口道:“青鱼师姐,伊师姐和贺师姐,为何会无缘无故要杀几个外门弟子?”
这是几天来,把人从刑堂内带回来后,都不得而知的一个原因,透着困惑和古怪。
霍青鱼深思许久,并没有回答女弟子的话,而是问:“师尊何时出关?”
嗓音温柔,很有亲和力。
女弟子道:“师尊出关,还有月余。”
“你先看着她们,我去去便回。”
霍青鱼留下话,便转身出了百花峰,前往青梨仙尊闭关处的万崖底。
这几日她一直在观察行为举止的伊潇潇贺瓷,瞧着古怪,随后又有弟子传话来说,伊潇潇贺瓷两人的魂灯已灭。
人明明还活着,魂灯怎么可能灭?
唯有一个可能,她们确实是死了,眼前看到的,或许是被什么妖物夺了舍的。
否则怎会无缘无故伤人?
这件事,她一定要向师尊禀告,夺舍之事,非同小可,历来只有那些不择手段的歪门邪道才会使用的手段。
嬴妆回到天星阁,子钦子也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师姐,这是近几日的宗门事物,记得批阅。”
堆了满桌要批阅的折子,嬴妆视线扫过去,不带情感:“拿走,要不然全扔了。”
她堂堂一个魔头,给仙门做事,玩的呢?不全拆了,或大开杀戒,都是她仁慈了。
子钦为难:“师姐,这是您身为少宗主必须要做的事……”
对上嬴妆凉淡的目光,明明媚意勾人很漂亮的眼眸,就是这么不带一点情绪的瞧着他,徒生一股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