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臣发现,这个小丫头好像总喜欢看他……还是上上下下看的那种。一开始面对这种目光的时候他很讨厌,尤其是不带任何掩饰的恨不得把他扒开的那种眼神。
之所以忍住没把她拍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孩,若是换一个人……
想到什么恶心的事情,薛臣目光徒然阴鸷,脸上泛起杀意,必须得挖掉双眼……
胡嘤嘤一激灵,赶紧低头扒饭,生怕别人跟她抢似的,一口气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包括薛臣剩下的那小半碗米饭,她觉得浪费可耻。
薛臣心情稍微好了点,兴致来了,见她吃得太多,便好心的想着帮她消化消化,免得撑着。
念头一起来,他还自我感慨一句,他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胡嘤嘤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刚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气还没来得及喘。她这位整天发神经的少主大人就偷袭她,一筷子差点把她的鼻子穿透。
然后,她出于迫不得已的目的,跟她的少主大人交上手,过上招。
胡嘤嘤心想,你才是吃饱了撑着,她不过就只多吃了半碗米饭而已,怎么就能撑着……
外面热浪滔天,她才不会自找苦吃出去晒太阳,巧了,薛臣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就在不大的房间里打起来。
胡嘤嘤比以前长进不少,前提是薛臣让着她,否则一招就能把她打趴下,就不好玩了。
不管过程如何,只要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胡嘤嘤也不管君子不君子,阴险的招式只管往他身上招呼。大部分时候是她攻击,薛臣防御,捎带手也打她一下。
两人默契的避开了房间里的摆设,一场架打的静悄悄的,除了胡嘤嘤时不时发出几声痛呼,薛臣时不时发出几声低笑。
还是很和谐的。
半开的窗子在两人打斗的过程中被捎带手关上了,门也关的严严实实,没人知道屋子里的状况到底有多“惨烈”。
杜鹃对自己把胡嘤嘤抛下的行为深感自责,担心的守在院子里,胡嘤嘤每哼唧一声,或者是屋子里每传来一声闷响,她就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拜,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暗处躲着的暗卫直接把眼睛闭起来,虽然也不是靠着一双眼睛关注屋子里的情况。耳朵却忍不住支棱着听动静。
少主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折腾人,怎么心情好的时候也要折腾人?
可怜了那个皮娇肉嫩的小女娃了。
老天保佑吧……
正打的起劲儿的胡嘤嘤不知道外面一群人在念叨她,当双手再一次被钳制住的时候,竟用脚踢薛臣的脑袋。
胡嘤嘤站在床上,抬起来的脚被薛臣攥住脚脖,一用力将她整个身子拽过来。她趁机将双手挣脱开,上身灵活的贴着大腿转了一圈绕到薛臣面前,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她可没忘了这厮差点把她掐死!
薛臣没防备她这么狡猾,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肩膀上,腾出一只手将她的两只小手攥住往后掰。
胡嘤嘤吃痛,失去平衡向后摔去。临摔前用脚背勾住他的脖子,想临场补救一下。哪料到薛臣一脚踩空,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胡嘤嘤结结实实的当了一回肉垫子,薛臣的重量砸到身上,她觉得胃里翻涌,差点吐到薛臣脸上。
薛臣腾出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显然是嫌弃她。
“你胆子不小啊……”
两人靠的极近,薛臣的气息落在脸上,胡嘤嘤觉得好危险。
面对他的嫌弃,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胡嘤嘤眨眨眼:我又不是故意的……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薛臣确定她不会吐,才把她放开。
被嫌弃的胡嘤嘤:确定不是吃我豆腐?
薛臣斜睨她一眼,你长开了吗?
胡嘤嘤败下阵来。反正不管怎么打都是输,她也没想过能打赢。
于是笑着恭维道:“托少主的福……”
若不是薛臣放纵她如此大胆,她也不敢呀……
薛臣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说着,整理整理衣服坐到椅子上,认真评价道,“长进不少。”
至少这次没有耍赖着说自己没劲儿了。
胡嘤嘤从床上跳下来,十分狗腿的说道:“都是少主教得好。”
活动了一中午,薛臣仍旧是一脸清爽的模样。跟他比胡嘤嘤就差远了,浑身湿透,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说不出的狼狈。
她想着反正下午还要“泡澡”,就这样顶着一身臭汗坐在薛臣对面。
薛臣又看她,她假装无视,她也累啊……
薛臣还在看她。
上上下下的那种看。
胡嘤嘤摸不清他这种恨不得要把她扒开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尴尬的咳嗽一声,说道:“我还是出去练功吧……”
说完逃也似的跑出去。
出来房门的时候,听到薛臣在她身后低声轻笑,她就更不明白了。然后脚下更快,扑通一声钻进水中将自己埋进去。
薛臣心情好极了,躺到胡嘤嘤的床上,拿书盖住脸。
自从胡嘤嘤开始自觉练习闭气以后,黑衣大哥就失业了,但每次胡嘤嘤钻进水里,再出来的时候,他都站在一旁守着。
弄得胡嘤嘤还有些惊叹,这人是有千里眼不成!又觉得他傻,大热天的站在太阳地里老老实实的晒着。
起初她还劝劝,后来干脆随他吧,反正长得平凡,就算晒黑点也不影响颜值。
本来就没有,何谈影响。
呵,胡嘤嘤觉得自己有点腹黑,不应该这么欺负老实人。
但忍不住想逗逗他。
只见她小脑袋从水里冒出来,黑眼珠咕噜咕噜转着,眼含笑意对着他喊道:“好哥哥,你热不热?”
黑衣大哥不理她。
胡嘤嘤并不放弃,下次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又问道:“好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认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告诉我……”
有点委屈,又有点撒娇的意味。
黑衣大哥依旧不理她。
她又问:“好哥哥,你上次教我的心法,我有点不懂,你再给我讲讲呗……”
若是平常,少主不在这里,他可能会给点回应,比如落荒而逃。
今天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扰了少主休息。
听着胡嘤嘤越喊越肉麻,忍不住头皮发麻。
胡嘤嘤咯咯笑了两声,余光瞥见薛臣阴沉着脸站在屋檐下。
“薛二十八,自己下去领罚!”
黑衣大哥心中一跳,单膝跪下:“属下三十八,谨遵少主命令。”
三十八?胡嘤嘤心想,这也是一个名字吗?那厮竟连属下的名字都没记住?
目光看过去,薛臣面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