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隶哼了声。
“你终于良心发现了。丢下老婆自个儿逍遥快活去,亏嫣然还无时无刻挂念你,真是不值!”
“叫什么叫,别忘了你是帮凶。”
“我---”玄隶一窒,他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了。
“好啦,别翻旧账了,有件事要麻烦你。”
“既然知道很麻烦我,那就甭说了。”玄隶回绝的倒干脆。
“无情无义的家伙!将来我宝贝儿子生下来,也不要让他叫你堂叔了。”
“稀罕!我不会自己生啊!”顿了下,他看向柳心棠微微隆起的小腹。“手脚挺快的嘛!难怪你拿她当宝似的捧着。”
“嫉妒吗?”
玄隶以一记冷哼作答。
还真的是有点呕,他时时巴着香漓日以继夜的‘赶工’,却不见‘效果’,而清淮---真是气死人了!
“帮个忙嘛,做善事会有好报的。”
玄隶白他一眼。
“你不害我短命,我就谢天谢地了。”
就知道这家伙出现准没好事。唉!命苦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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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进宫向太后请安之便,他顺道走了趟东宫深苑。
初初听到玄隶有事求见,嫣然有些意外,但一会儿后便唤人将他请了进来。
“王爷来访,有何要事吗?”
玄隶看了看她左右宫女,嫣然旋即了然,摒退了侍从。
“为避免节外生枝,还请太子妃见谅。”
“我懂。”嫣然明白玄隶虽然看似漫不经心,行事却极有分寸。
“是关于清淮。”他也不拖泥带水,立刻直捣话题。
“你有清淮的消息了?他现在人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一连串丢出的问题,差点砸昏玄隶。
“别急,他要我带封信给你,你看了就知道。”
嫣然急忙接过,又问:“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说他过得很好,要你别替他挂心,其余的,全写在这封信里头了。”
是吗?他过得好吗?失去兰妃,他能好得了?
嫣然明白兰妃对他的重要性,也明白他们有在相爱,要不然,兰妃不会为了他,毅然了结自己的生命,只求个魂梦相依。而清淮也不会为了她,搞得后宫大乱,抛下一切也在所不惜---
因此她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想安慰她,抑或也有积分真实性?
摊开信笺,那俊雅的字迹,确实是属于清淮---
嫣然:
蒙你牵念,感怀于心。
其实,你用不着如此的,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从一开始,就是我误了你,对你的歉疚,才是我难以承载的心灵负担,而今,听闻你已觅得良缘,且大哥亦真心相待,我由衷的祝福你,但愿你过得好。
至于我,你用不着难过,我现在过得很平静,不再有任何风风雨雨。身畔,亦有佳人柔情相伴,再过数月,也将添一稚儿,你就放心去过你的幸福生活,别再为我挂心了。
清淮手书
看完信,她心中有太多的感慨,长久以来的愧疚一旦卸下,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清淮---真的寻得他的良缘了吗?那兰妃呢?若说他能忘了兰妃,她是绝计不信的。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会吗?可是,兰妃明明死了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关重大,她不敢妄加揣测,可又阻止不了深入探索的奔腾思绪---
“在想什么?”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她惊吓的跳了起来,这才发现,玄隶不晓得何时已离去,而清远正站在房内。
想起手中的信,她下意识往身后藏。
“听说刚才玄隶来过?”清远本是不甚在意,可嫣然慌乱的神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惨了,她一向不太会说谎,他能不能不要再问下去了?
她知道他对清淮并无好感,要是让他起了和她同样的猜测---那事情又没问没了了。
不管如今与清淮相伴的那名女子是不是兰妃,她都必须守住秘密。她已经害了清淮一次,可不能再害他第二次!但是,她却忘了清远是不容她隐瞒的。
他眯起眼:“你身后是什么东西?”
糟糕!他注意到了。
“没---这个不可以让你看---”
很好!这下清远更加确定事情不对劲。
“如果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为什么不能让我看?”
“不---不是,这个---”
“莫非你们真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暧昧?”他咄咄逼人,厉眸直视她。
嫣然惊抽了口气:“你胡说什么!这封信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清淮---”话一出口,她立刻叫惨。
完蛋了,怎么三两下就让人给套出话来?
“清淮?”他沉下脸,朵朵乌云飘了上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拿来!”漾着点点寒意的声音,充满了一触即发的危险讯息。
“不---不可以!”她执拗道,藏在身后的手说什么也不肯伸出来,还往后退了好几步,避开他能碰触到底范围。
这股超乎寻常的坚持,挑出了清远一直以来极为隐忍的翻腾妒火,难以遏止的无边联想,抓住了他长久以来的受妒意摧残的心。
是什么至情至性,可歌可泣的内容,叫她这般珍视,死都不肯给他看?
“我说---拿出来!否则,我会当你们一直暗通款曲,藕断丝连。”
“你怎么这么说!”她惊呼。
“那又有什么不能看的?”他是她的丈夫,一个理所当然该分享她的喜怒哀乐的人,不是吗?
还是---在她心中,她真正渴望分享喜怒哀乐的人,并不是他?
诸在揣测,几款将他逼入发狂的境地。
“反正---这个不能给你看就对了---”咬紧牙关,任他误解,嫣然硬是不妥协。每一个人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不能再掀起第二波狂风暴雨。
这么说---她算是承认了?
清远压抑了许久的狂涛怒焰瞬间爆发。
“就这么一封信,胜过我们夫妻的感情?为了她,你宁可和我反目?好,很好!嫣然,你继续怀念你的前夫吧!我清远很有成人之美,绝不强你所难!”咬牙说完,他火冒三丈的转身,再待下去,他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清远,你要去哪里?”她急忙抓住他的手。
“你有那封信聊慰相思就够了,还需要我吗?”话语一落,他毫不留情的甩开她,不带眷恋的大步离开。
“清---”她张口欲言,最后,却仍是哑了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留住他又怎么样?若他坚持看信,她能给他吗?她依然什么也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