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稚曦等了整整三个月,都没有等到黎禹的到来。她突然就顿悟了,像黎禹那样高傲的人,根本就不会让那种故意重逢的假设成立。
“在想什么呢?”沈辞洲摸了摸尹稚曦的耳朵。
“如果不是师兄突然提起他,我可能已经将他和我的故事埋在记忆深处了。”尹稚曦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又迎着清风微微一笑,“阿辞,你知道吗?这个世上除了你,我最亏欠的人就是他。”
“嗯,我知道。阿稚,我……好像碰到他了。”沈辞洲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向尹稚曦说出了这件事,“不过,我不太确定。”
沈辞洲在尹稚曦的相册里见过黎禹的照片。那是一个很英气的男人,眉宇间透漏着一股子坚毅。在那张照片里,他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看书,而尹稚曦则穿着白衣背着身站在他的床前,似乎是在询问什么。种种特征都表明了这是抓拍,可沈辞洲还是有些介意。
所以他记住了黎禹的样子,即使是隔了三年多,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黎禹。
在起初知道这个人故事的时候,他就派周郝在暗中调查他的踪迹了。只可惜,这个人真的很神秘。凭沈辞洲的人脉和关系,还是没能查出他出狱后的一丁点消息。
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吧!沈辞洲在游泳池碰到了黎禹。
仅仅是打了个照面,沈辞洲就认出了他。出狱后的黎禹看起来和社会上的工作者没什么两样,甚至他看起来更卓尔不群。
“嘿,哥们!毛巾掉了。”沈辞洲出来换衣服的时候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他看到黎禹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手机上,并没有注意到肩膀上的毛巾掉了。
“哦,谢谢!”黎禹侧头瞥了一眼,立马弯腰捡了起来。
那天黎禹走后,沈辞洲特意询问了柜台店员。原来,黎禹是这里的会员。
正巧,沈辞洲也是会员。
之后,沈辞洲来这里就更勤快了些,他想多观察一下黎禹的生活习性,试图找到解开尹稚曦心结的办法。
可惜,自从那天以后,黎禹像是发现了沈辞洲的调查,就再也没有在那里出现过。
“阿辞,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尹稚曦听到沈辞洲的解释,有些难过。她难过的不是黎禹没有过来找她,而是沈辞洲为了帮她解开心结所做的种种事情。
“宝贝,你和我客气什么。”沈辞洲一把将尹稚曦揽在怀里,“我希望你以后有难过的时候不是在忍受,希望现在和未来是我们一起来解决问题和情绪。”
尹稚曦的眼里充满了感动,她将头埋在沈辞洲的肩上:“我想和你结婚了。”
沈辞洲不是没想过求婚。只是他想把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都给尹稚曦,目前的状态确实还无法将他的心意完全呈现出来。
“宝贝,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沈辞洲摸了摸尹稚曦的头发,“求婚这样重要的事该由我来准备。”
“嗯。”尹稚曦点了点头,“如果能嫁给你,我这辈子应该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沈辞洲没有接尹稚曦的话,他只是加重了搂尹稚曦的力道。两个人在海边站了很久,静静地享受着这无人打扰的时光。尹稚曦在心里暗暗决定,沈辞洲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也该做一些事去回馈他的爱意。求婚这件事,不一定要男生来。
滴滴滴……一串熟悉的声音响起,尹稚曦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着纪晚桑。
“喂,晚桑。”尹稚曦接上电话。
“稚曦,寒邦出事了。”纪晚桑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尹稚曦有点不安,“寒邦他……怎么了?”
“他出车祸了。”纪晚桑在电话那边的情绪很不平稳,“稚曦,我好害怕。”
“你现在在哪里?”尹稚曦尽量让自己变得临危不乱,“我马上过来。”
“我在省医。”
尹稚曦挂完电话,还没来得及和沈辞洲解释,就被他拉着去了停车的地方。
“我差不多听到了一部分。”沈辞洲快速帮尹稚曦系上安全带,“阿稚,走吧,我开车陪你过去。你们两个女孩子也不方便去解决这种事。”
“嗯。”尹稚曦真的觉得自己是积了很大的福气才和沈辞洲在一起,此时她无比庆幸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年少时的爱人,更重要的是,她很庆幸,这个人是沈辞洲。
刚到手术室门口,尹稚曦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萎靡不振的纪晚桑,她跑了过去,“怎么回事?”
“稚曦……你终于来了。”纪晚桑一看到尹稚曦就泣不成声起来,“呜呜……寒邦在里面还没出来。”
“你先别急。”尹稚曦轻轻地拍了拍纪晚桑的背,“是怎么出的车祸?他被送过来多久了?大夫怎么说的?”
“我……也具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我在开会,就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寒邦出车祸被送过来了。我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纪晚桑用手捂着脸,眼泪啪嗒啪嗒地顺着指节掉落在地上,“听说和他相撞的那个人也被送进来了。”
纪晚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光听声音就能知道她被吓惨了。
“肇事者吗?”尹稚曦皱了皱眉,“晚桑,你别担心,寒邦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尹稚曦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不远处两个人穿着警服朝他们走来。
“你好,请问你们是周寒邦的家属吗?”其中一人低声询问道。
“是。”纪晚桑应声道。
“周寒邦涉嫌蓄意伤人,请跟我们回警局做一下笔录了解一下情况。”
“我去可以吗?”沈辞洲开口询问。他明白,如果警察带纪晚桑去了解情况的话,尹稚曦一定会担心的夜不能寐。现在已经快晚上了,听这两个警察的描述,周寒邦的事情还比较棘手,一晚上估计处理不好。纪晚桑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这种事还是他去处理比较妥当。
“你是周寒邦什么人?”另外一个警察询问道。
“我是他好朋友。”沈辞洲说话的同时,看了一眼尹稚曦,似乎是希望她安心。
“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你们不用紧张。”稍微年长的那位警察似乎察觉了他们的不安,语气稍微平缓了些。
“没事。我和你们去警局了解情况吧。我那兄弟还在手术室没出来,这两个小姑娘得留在这边和医院对接。”
就这样,沈辞洲去警局做笔录,几乎是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凌晨才赶回医院,回来的时候,周寒邦和肇事者已经被转回了重症监护室。
“怎么样了?”沈辞洲顺路过来给尹稚曦和纪晚桑带了早餐。
“阿辞,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尹稚曦的睫毛微微吹落,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沈辞洲的脸上。
“怎么了?”沈辞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寒邦撞的那个人是黎禹……”尹稚曦的声音很轻,轻到沈辞洲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醒了吗?”沈辞洲将一份早餐给了纪晚桑,另外一份放在了尹稚曦的面前。他并没有很惊讶,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慢条斯理地打开包装袋,拿出了一个包子递给了尹稚曦,“尝尝。”
尹稚曦接过沈辞洲手中的包子,轻轻地咬了一口,“黎禹醒了,寒邦还没。”
尽管沈辞洲表面很平静,他的心还是不经意间漏跳了一拍,“那他和你……”
沈辞洲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问,好像怎么讲出来都听起来怪怪的。
“阿辞。黎禹他醒了,但是伤得也很重。我……可不可以照顾他?”尹稚曦终归还是讲出了沈辞洲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找护工不行吗?”沈辞洲冷笑了一声。他知道,黎禹这个人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尹稚曦要心存愧疚。
“阿辞,我是在和你商量。”尹稚曦的声音很弱,没有一点说服力。纪晚桑在旁边一直听着,不知道该怎么插嘴这件事。
毕竟整个事的起因是周寒邦撞了黎禹。
昨天沈辞洲走后,她和尹稚曦一直等到快午夜时分,才匆匆见到昏迷中的周寒邦。
后来医生提醒他们,另外一个人醒了。她和尹稚曦这才打算过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没想到被撞的那个人居然是黎禹。她一个局外人都很震惊,更别说尹稚曦了。
沈辞洲和尹稚曦兜兜转转那么多年,如今若是因为这件事吵架确实不值得。
“辞洲,这件事不是稚曦的问题。”纪晚桑忍不住开口。她没有忘记昨天沈辞洲的鼎力相助,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在友情面前,可能显得没那么重要。
她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尹稚曦。
“那是谁的问题?”沈辞洲急言令色地问,“我赞同稚曦经常来探望黎禹,但是照顾这种话,真的很不合适。稚曦的照顾是多久?她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男朋友的感受?虽然说着是商量,可是我不同意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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