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婉站了会儿,平复了些,才上楼去。
一出电梯,就看到宋归源抱着沈星熠站在门口,小家伙伏在他肩上,睡得正香,身上还盖着小薄被。
“他之前醒了,没找到你和阑阑,哭闹了一会儿。”
他只好抱着他睡。
她僵在原地怔了片刻,才上前去抱孩子。
“你回去吧。”怕把孩子吵醒,她的声音不高,透着冷意。
因为今晚的事,她已经没心情和精力冲他发脾气。
他轻轻一避,抱着孩子进了门。
她已经那么累了,不让她再抱孩子。
“等霍又樘他们回来我再回去。”
就算她赶他,他也要留下来,等霍又樘平安地将沈星阑带回来。
她看着倔强的男人,神色一怒,也只好作罢。
他将孩子送进卧室,轻轻放到床上,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杯热果茶,解渴,补充体能,放松人的神经。
他将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什么也没说,走到落地窗下,看着外面。
她看着面前色泽熟悉的茶水,冷着脸,没有喝。
黎明将尽,天边泛白。
北山仓库。
绑匪头目踹了同伙一脚:“去,看看那个残废来了没有?”
沈星阑一听到残废,猛地抬起头。
难道是霍大叔亲自来?
他那样的身体状况,怎么能亲自来?
就算要给这些人下套,荣家花园那么多人,也不能让他来啊!
她冷静了大晚上,心里突然担心了起来。
“隆隆隆……”
有车子开动的声音传来。
“头儿,有人来了,一辆车,后面没人和车跟着。”
“去确认一下。”
“是。”
仓库以前是用来存放大件货物的,货车可以直接开到门口,但因年久未用,地面毁坏,霍又樘开的又是低底盘的家用车,很难开过去。
好在他的技术好,能开着一直前进。
隔着些距离,他就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头罩的绑匪,他将油门踩到底,将车子的引擎力量加到最大,车子跌跌撞撞,开了过去。
“停停停……”
匪徒看到车像不受控制似的横冲直撞而来,吓得大喊。
“哐当——”
车子与地面石块相撞,轮胎陷进地面,才停下来,车头离绑匪只有咫尺。
“玛的,怎么开的车,差点撞着老子了!”
他拿着枪,骂骂咧咧地拉开车门。
“我腿不行,开不好车。”
黑头套上的两只眼睛如铜铃一样看着这张俊美的脸,突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黄金在后面,你查看下。”霍又樘提醒他。
他这才回过神来,去看黄金。
“哐哐哐……”仓库的门打开,绑匪头目拎着枪出去,就见属下拍着后备箱里的黑色编织带:“真黄金,没问题!”
至于量,一大堆。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黄金,觉得够多了。
沈星阑看到门打开,抬头看去,就看到坐在加驾驶座上的霍又樘。
光线不亮,他穿着黑衬衫,皮肤极白,很显眼。
她还是第一次没有看到他坐在轮椅上,那样坐着,与正常人无异。
他也看到了她。
她还穿着校服,被绑在椅子上,看到自己,一脸惊愕。
绑匪头目来到车前,看了眼后备箱里露出来的黄金,昏暗的天光里,金光闪闪的,实在太迷人了。
“装车!”
他吩咐了一声,第三个绑匪从仓库后方开出一辆小型货车。
他们就是用这辆车,把沈星阑绑来的。
车子开出来停在一旁,开始装黄金。
绑匪头目的目光落在霍又樘的身上,看看车,又看看他,目光落在他的脚上,异常锋利,手中的枪攥得紧紧的。
“腿废了,站不起来?”
“腰的问题,脊椎,所以站不起来。”
他突然弯腰,拎起地上的木头,对着他的大腿,一棒砸了下去。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
沈星阑瞳孔猛地一张,眼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如刀似刃,要杀人!
“怎么样?”
绑匪头目目不转睛地盯着霍又樘,这是一场考验,这小子但凡有点异常,就一枪崩了他。
他只是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听着骨头碎了,但觉得不是太明显。”
绑匪头目仔细审视着他的脸,没有发现一丝疼痛的样子。
腿如果真是正常的,早就痛得哭爹喊娘了。
“果然废的?那你车怎么开来的?”
“自动驾驶!”
他往仪表盘上一看,就看到了自动驾驶操作的屏幕。
“呵!”原来如此。
“果真是个残废啊!”
他突然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下车来,拖着他的后衣领,就往仓库内去。
他的双腿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进了仓库,就被扔到角落里,头“砰”地撞在墙上。
沈星阑眼底暗红,仰头瞪着绑匪头目:“你说过拿了黄金就放了我的!”
“是啊,我会放了你。”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露出的眼睛和嘴巴都露出邪恶的笑容:“看在你妈给了我们这么多黄金的份上,离开之前,我先让你爽一把。”
说着,粗糙的脏手就向她的下巴摸去。
小姑娘长得极美,又养得这么娇贵,他手上还是第一次逮到这样的美人儿。
一开始他是为了财,但绑了她之后,他要的就不仅仅是财了,还有色。
在把她虏上车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忍到现在,都快把他憋死了。
她看着伸近的手,瞪圆了眼睛,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她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想在霍又樘的面前,受到这样的侮辱。
“等一下。”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沈星阑的眼底掩着碎芒:“要不你先把我解开,我陪你好好玩玩。”
“玩”字隐隐透着一股力量,想杀人。
“呵!”绑匪还不至于那么傻:“等我先把你侍候舒服了,再给你松绑。”
说着,他的手就按了下去。
“砰!”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她时,一个黑影冲撞过来,抱着他的腰,栽了出去。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霍又樘!
怎么会?
他是怎么站起来的?
震惊中,霍又樘已经将绑匪头目扑伏在地。
绑匪头目一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好啊,敢诈老子,都得死!”
霍又樘抽下皮带,勒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生死对峙。
可他腰部以下基本用不了力,很快就落于下风,眼眸撑大,泛着血色。
“砰!”
沈星阑踢掉椅子,突然冲上去,揪着匪徒头目的头发。
“嚓!”
钢笔从他的眼中刺穿了过去。
“啊——”
他惨叫着倒下去,双手去捂眼睛,却又不敢碰触,疼得在地上打滚。
沈星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抽搐。
她校服里放着一支钢笔,从清醒过来,她就一直在侍机默默割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
霍又樘到的时候,她已经将绳索割了大半。
刚刚,看到他落于下风,要被掐得气绝,她的神志突然陷入前世在贫民窟里,被冻死的魔魇里。
她一下子挣断了绳索,冲了过来,将钢笔插入了绑匪头目的眼中。
霍又樘见状,爬了起来,一下子将她揽进怀里。
“别怕,我在!”
温柔关切的声音有力地进入耳中,堪堪将她的神志拉住,她抓着他的衣领,紧紧地往他怀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