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了,对方留下的信息素还在吗?原悄心中有些不安,起身道:“我去看看他。”金锭子闻言忙给他披上衣服,两人一起去了偏院。待到了偏院门口,那烈焰味就更浓了。原悄心下一沉,快步推门而入,被迎面而来的烈焰味扑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好在他如今有孕在身,不会被卫南辞的信息素影响太多,若是换了从前,他非得当场发.情不可。“卫南辞!”原悄快步进了内室,便见卫南辞躺在地上,唇角和耳朵里都溢着鲜血。他吓得腿一软,几乎有些站立不住,“去叫小余大夫,快!”金锭子见状也吓得不轻,忙不迭地喊了人来,让对方去叫余敏行。“卫南辞!”原悄这会儿已经有些显怀了,行动不是那么便利,费了些力气才跪到了卫南辞身边,他俯身探手在对方颈间一试,感受到规律地跳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公子您别急,小余大夫很快就来了。”金锭子生怕他吓着,忙将人扶了起来。原悄双目通红,却还是极力克制着情绪,他生怕自己有个万一,一会儿余敏行来了还得分心顾着自己。说话间,巡夜的殷时便快步走了进来,他一见地上的卫南辞吓得面色大变。“头儿……”殷时上前就要挪动卫南辞,被原悄制止了。“别动他,等着小余大夫来了,先让他看看。”殷时闻言这才冷静下来,只能心急如焚地守在一旁。好在这宅子不算太大,余敏行很快就被人带了过来。他先是跪在卫南辞身边,替对方号了号脉,又翻开对方眼皮看了一眼。“如何?”原悄问道。“不好说,先把他弄到榻上吧。”余敏行朝殷时道:“小心着些,尤其是他的脑袋,切不可晃动。”殷时闻言招呼了几个手稳的弟兄,小心翼翼将卫南辞托着抬起来,放到了榻上。“你们先出去。”余敏行道。“哈?”殷时一听这话急了,“我们头儿都这样了……”“殷时!”原悄开口道:“你不想他有事就快出去!”殷时原是想开口反驳,但一对上原悄那双泛着红的眼睛,登时哑了火。最终,他还是带着所有人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原悄和余敏行,还有榻上昏迷的卫南辞。“他怎么会这样?”余敏行问道。“他应该是想自己试试控制精神力,结果被反噬了。”原悄道。“你们这种病我没法子治,还是你来吧。”余敏行道。原悄强撑着身体起身,余敏行见状忙上前扶住了他。“你可别出什么事,不然我可就真的没辙了。”余敏行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原悄扶着他的胳膊借力,慢慢走到榻边,而后躺到了卫南辞身边。他一边释放着信息素安抚对方,一边用自己的衣袖,拭去了卫南辞脸上沾着的血迹。“我去外厅候着,有事情记得喊我。”余敏行说罢便去了外厅。原悄握着卫南辞的手,依偎在对方怀里,而后任由自己的信息素不断释出。他怕这样远远不够,便像昨日那般,凑到对方唇边吻了上去。omega的体.液中含有大量的信息素,所以亲吻要比仅仅释放信息素来得更直接。然而不知为何,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卫南辞有任何反应。原悄心中又害怕又着急,生怕卫南辞就此醒不过来了。若他判断得没错,那个隐藏在暗处的alpha充其量也就是个a级的alpha,但卫南辞的精神力却是最顶级的s级。从这个角度来说,卫南辞精神力的伤害,是远远高于那个人的。昨日卫南辞之所以醒来的快,是因为他遭受的伤害来自一个a级alpha,可今晚却不同。他强行想要驾驭自己的精神力,结果弄巧成拙伤了自己,也就是说他今天受到的伤害,是s级alpha的精神力。“卫南辞,你快醒醒吧。”原悄凑到他颈窝蹭了蹭,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能猜到卫南辞为什么会跑到偏院来尝试驾驭精神力,因为怕自己会伤害到原悄。卫南辞心里比谁都清楚,想要打败那个人,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衙门里的官兵也好,云州营的人也好,都只能起到预防和护卫的效果。可要想将那人从暗处揪出来,且不让无辜的人再枉死,就只能在精神力上彻底压制住对方。而卫南辞要训练自己的精神力,依靠原悄从旁安抚引导固然是好。可这样一来,他倒是安全了,所有的危险都会转嫁到原悄的身上。毕竟s级alpha的精神力会有多大的攻击性,谁也不知道,尤其在卫南辞未曾掌握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要了原悄的命,他怎么敢冒险?他今日甚至都没有主动攻击,就险些伤到了原悄,他不敢想象若是原悄因他而受伤,或者发生更糟糕的事情,他该如何面对。所以他只能冒险,试图凭一己之力来驯服自己的精神力。可他的精神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连他自己都会被反噬。“余大夫……”原悄抹了一把眼睛,哑声道:“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余敏行闻言快步走了过来,问道:“你说吧,我怎么帮。”原悄从卫南辞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到了余敏行手里。“你要干什么?”余敏行一脸紧张地道。“救他……”原悄道:“我不能让这个混蛋就这么死了!”“怎么救?”余敏行不解道。“我自己来怕掌握不好分寸伤着自己,我想你来会更安全一些。”原悄道:“你得保证不会影响到我肚子里孩儿的安全。”余敏行拿着手里的匕首,眉头渐渐拧成了一团……卫南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只觉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凿子凿开了他的脑袋,又给他缝上了一般。而且他只要稍一活动,脑袋便会传来剧烈的痛楚,痛得他呼吸都有些不畅。但剧烈的头痛,并未阻碍他意识的清醒。相反,他感觉自己有生之年从未这么清醒过。卫南辞争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头顶的床幔,只觉鼻腔里都是香甜的栗子味,就连他的嘴巴里,都仿佛充斥着那抹熟悉的香甜。只是……这味道中为何还混杂着血腥气?卫南辞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舔,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殷时?”他挣扎起身,朝着门外喊道。殷时听到动静,忙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头儿,余大夫吩咐了,说让您醒了之后先喝一碗粥。”殷时道。卫南辞忍着脑袋上传来的剧痛,接过粥碗,问道:“原悄呢?”“啊……原司使在房中休息呢,已经吃过早饭了。”殷时道。卫南辞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他将粥碗放到一旁,先让殷时帮他打水洗漱了一番,这才将那晚粥三两口喝了。“我去瞧瞧原司使。”卫南辞道。殷时知道自己拦不住,便也没硬拦着,只不大放心地跟在了卫南辞身后。卫南辞脑袋疼得厉害,脚下却挺稳。他到了原悄的住处门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打发走了金锭子之后,他才慢慢走到榻边。少年背对着他侧躺在榻上,看上去小小一团,十分惹人怜爱。卫南辞轻手轻脚过去,生怕把人吵醒了。他抬手在自己唇上轻轻一抹,大概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三郎肯定是又去看他了,还像上次那般亲了他。只是他半睡半醒间估计又有些犯浑,又将对方的嘴巴给咬破了。想起醒来时口中的血腥味,卫南辞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可眼下这情形,他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能冒险一试。只要一想到暗处躲着的那个人,他就又急又怒。尤其想到那个人是原悄的族人,他便越发不安。他怕那个人会对原悄不利,怕对方是冲着原悄来的。这些疑虑他不敢朝原悄说,生怕对方会害怕,可他心里却一直有种不好的猜测。所以他必须尽快驯服自己的精神力将那个人揪出来,否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实际上卫南辞很庆幸,昨晚幸好没让原悄陪着。他昏迷前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有多恐怖,若是原悄在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精神力那么强,尚且丢了半条命。这杀伤力对于原悄来说,肯定是致命的。他此刻想到昨晚的经历,都还有些后怕。卫南辞慢慢绕到床的另一侧,矮身跪在了榻边。他抬手抚上原悄漂亮的薄唇,不由一怔……三郎的嘴巴并没有伤口,这是为什么?随后,他轻轻捏住原悄的下巴,迫使对方张开嘴巴,奇怪的是,原悄的舌尖也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