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定,查理发动车子,可是才开出不到50米,便在一个转弯处撞上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把查理和冉冉吓得面如土色。
查理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脚死死地踩在刹车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转弯之前他还特意留心观察了,确定没人才减慢速度转弯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从角落里直直冲出一个人来,他条件反射般地猛踩下刹车,似乎没有听到撞击的声音,可是人却倒在了自己车前。
冉冉更是没经历过这事儿,眼见倒下一人,吓得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我……下去看看……”查理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手脚冰凉地熄了火,推开车门下去。
“……嗯……”冉冉捂着心口,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便继续喘着气。
格雷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车子猛地停下来了,而冉冉则把自己的手指都快揪断了,“怎么了?”他问。
“那个……好像撞上人了……”冉冉使劲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地回道。
格雷德眉头一紧,道,“查理下车去看了吗?”
“嗯,他下去了……咦?你是谁?”冉冉突然看见一个陌生年轻男子拉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格雷德看不见发生的事,莫名地侧过头来“嗯”了一声。
冉冉本打算先回答格雷德,只是那个陌生人却驾轻就熟地发动了引擎准备开车走。
冉冉察觉出不对劲,也顾不得跟格雷德解释,直接从后座探过身去,伸手阻止那陌生男人的行为,“喂!你是谁,怎么开人家的车呀?”
“如果不想受伤,就乖乖地呆着!”男子不耐烦地挥开冉冉的纠缠,冰冷地丢出一句,同时手下迅速挂档,后退,再换档,一脚油门,车子便灵活地绕过还没注意这边情况的查理,“呜”的一声飙了出去。
冉冉和格雷德一下子被车子的突然加速给甩倒在靠背上,她惊恐地抠住座位的边缘,抖着声音对还没弄清状况的格雷德道,“格雷德……我们好像被劫持了……”
格雷德其实也从这不同寻常的动静中猜到了些什么,听冉冉这么一说,心中才肯定。
此时的当务之急是稳定冉冉的情绪,她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肯定吓坏了,于是他赶紧侧过身来用另一只手找到冉冉的肩膀,揽过来,拍了拍,镇定地道,“别怕,有我呢!”
冉冉被他搂着,脸正好贴着他的肩头,听到他一点儿不慌乱的声音不由得擡起头来看他,却瞧见他一脸的从容,心中便有了底气,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她怎么忘了,格雷德可不是人类呢!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靠在他肩头,心情居然有些小激动,甚至开始期待待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
“你跟人有结过怨吗?”格雷德平素跟本界的人相处都挺融洽,除了那希尔因为冉冉的缘故跟他有过节,除此以外还真想不出来会是谁干出劫持这档子事儿,可听冉冉的语气她也不认识,那就排除希尔了,因为他做事从不爱假手于人,尤其是对自己。
“没有吧,我都想不起来……我爸妈那边也没听说过跟谁不和呀!”
“那劫持我们的人长得什么样?”
冉冉这才转过头仔细瞅着前面开着车的劫匪,像评价一颗白菜似地道,“他是个男的,不到三十的样子,黑色短发,身材不胖,个子没看到,可能不算矮吧!穿着一件桔色的t恤,背后破了个洞……”
说到这里她看见那男子别过些脸来咬牙切齿地道,“那不是破洞,是时尚!你懂什么!”
冉冉被那人的突然发话给噎住了,顿了几秒才接着道,“好吧,不是破洞,是时尚。”
冉冉边描述,格雷德边在脑中勾勒那个男人的形象,可是却只有一个粗略的轮廓,根本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还是我来问吧!”想得到有用的信息,他还得自己发问,“他是中国人吗?”
“是的。”
“鼻子是不是鹰钩形状的?”
“不是。”
“嘴唇厚吗?”
“有点吧,不太厚。”冉冉还特意伸长了脖子从后视镜里去观察那人的嘴,却见那人用恨恨的眼神瞪着他们,喝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冉冉吐了吐舌头,噤声瞅向格雷德。
格雷德听不到,仍自顾自地道,“嗯!这个人我不认识。”
根据以上的信息格雷德已经确定这人不是植物界的人了,如果是植物界的人他能够感觉闻到他身上的植物气息,这个人没有,而且他还是个中国人面孔,这样的人他在植物界里认识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并没有符合的。
不是植物界的人倒好办了,格雷德如是想。
“冉冉,给我讲讲外面的景物吧!”格雷德像是坐车出游般心情甚好地跟冉冉开始闲扯起来。
“好哇!”冉冉见格雷德很有兴致的样子,也很配合地把那人的警告抛到了一边,调整好倚靠的姿势,她看向车窗外,娓娓道来,“这里是城南的香樟路,顾名思义,这路边种的都是香樟树,你知道这种树吗?”
“嗯,我们那儿有这种树,果子成熟的时候是黑色的,有种特殊的香味儿。”
“对!我小时候最爱踩掉在地上的樟树果,会发出‘啪’的声音,听我爸爸说他们小时候还会用这种果子当子弹通过一个竹筒打出去,玩一种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可惜我没玩过,想想应该挺有意思的。”冉冉边说边笑着看向格雷德,却见他似懂非懂地歪着头道,“原来踩破它的时候是发出‘啪’的声音啊!我也踩过,感觉它在脚下时像是要蹦起来似的。”
冉冉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细细地疼。
是啊!他从来没有听见过声音,又怎么知道樟树果会发出‘啪’的声音。
“那官兵捉强盗又是什么游戏?”格雷德似乎对这个更感兴趣,弯着嘴角追问起来。
冉冉暗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道,“官兵就是捉坏人的,强盗就是坏人,具体游戏规则我也不太清楚,下次你可以直接问我爸呀!兴许还可以跟他玩一场。”说到这儿她立即醒悟过来,忙捂住了嘴,小心地看向格雷德,怎么跟他说玩这种游戏了呢?他现在既看不见也听不见呀!
格雷德倒没在意这个,对冉冉的提议只是挑起了眉毛,别有用意地道,“我想,可能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
冉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暗惊,同时用眼角馀光瞄了瞄前面开着车的劫匪,却见他脸色像锅底一样黑,两边的腮邦子明显因咬牙鼓起两个包。
“冉冉?”
“啊?怎么了?”冉冉有点紧张地悄悄收回视线,转向格雷德。
“接着讲啊!你还看见什么?”格雷德催促着冉冉继续之前的话题。
“哦……嗯!”冉冉赶紧又看向车外,不想去理会那劫匪想要把他们生吞活剥的表情。
“我们经过一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在电视上做过广告,不过我听说他们没有医德,总是把没病说成有病,把小病说成大病,来一个宰一个,都不知道谁还敢来看病了。”
“对了,你们那儿有医院吗?”冉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神力都可以不用看医生的?
“也有,不过基本是那些初级的植物需要看医生,到了一定级别之后就没这必要了,有什么病痛一般能靠自己的能力解决。”
“如果自己解决不了呢?”
“那就说明他的生命即将终结了。”格雷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一个生死问题,而是像说天下雨了出不了门就回家一样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
冉冉却没法像他一样看得这么轻快,人活在这世上总有家人朋友吧,如果病了死了,也会有人牵挂伤心,如果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那就更加悲痛欲绝了,难道植物界的人都这么淡漠,没有感情?
“如果生命即将终结的人是我呢?你也会看得这么淡吗?”问出这句话,冉冉就后悔了,她怎么忘了格雷德因为她前世的死自责内疚成什么样,因为自己上次的溺水焦急成什么样,如果说那样子的他还叫淡漠,那还有什么叫做有情?冉冉见格雷德因为自己的问话楞在那里,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心中就一千个一万个后悔,她着急忙慌地扑进他怀里,不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问错了,我犯傻了!”
格雷德则锁紧眉头沈默了半晌,才扣紧她的手腕,沈沈地道,“以后别问这样的问题了,我害怕!”
冉冉听到他这句话,心里像是被投进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开了一个大洞,血汩汩地流了出来,眼泪也汩汩地流了出来,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在他胸前嗑嗑巴巴地保证道,“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呜……”
那名劫匪终于忍不住了,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扭过头来气急败坏地冲他们大声嚷起来,“喂!你们两个,这么罗嗦,知不知道你们是被绑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敲定了这章的内容~呼!赶紧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