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孔融。
他一脸急色走来,将张明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知汉,冷静一点。”
“我知道这个人性格差,嘴巴臭,又骄傲自大,自以为是,还沽名钓誉......”
突然,孔融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一脸懊悔道:
“话说当年,我怎会与此人为伍?”
“早知道,就真不该写信给他,他这分明就是来添乱的啊!”
看着孔融自责的模样,张明想要安慰,心中却又感觉好笑,忍不住提醒道:
“文举公,是不是跑题了?”
“你拉我到一旁来,是不想让我和他比试?”
“哦哦,对!”
孔融轻拍脑门,忙道:“是是是,知汉啊,我将你当作自家晚辈,这才劝你。”
“别看那个家伙人不怎么样,但本事是真的,他还真是鲁班后人,是整个青州闻名的匠作大师!”
“如果不是他这个自大自傲的脾气,现在的他,早就已经天下闻名了。”
“所以说,不是我小瞧你,你和他比什么不好,竟然要比攻防?”
“你这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吗?”
“不智,不智啊!”
就在此时,那边公输雄也喊道:
“你们俩,在那边商量什么呢?”
“贤侄啊,你现在要是反悔,还来得及!”
“别到时候你输了,面上无光,现在要是反悔,只要你向我道个歉,再将负责人一职许给我,比试什么的,就作罢吧。”
眼见张明和孔融在一旁密谋着什么,公输雄也是借坡下驴,想要给张明一个台阶。
但是他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张明不为所动,先是轻轻拍了拍孔融,以作安慰,然后朝公输雄走去,朗声说道:
“先生说笑了,刚刚你我约定依旧有效,只要先生能胜过明,明便给先生一个获得负责人之位的机会。”
“请!”
张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输雄顿时气炸了肺。
他原本还想着饶过张明,给他留点面子,谁料到,这人竟然油盐不进。
更重要的是,孔融竟然也站在了张明那一边,刚刚一番耳语,绝对是在为其支招,这让公输雄越发的恼火起来。
“哼!”
“既然贤侄这般执拗,那我便满足你这个愿望。”
公输雄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命身旁的徒弟搬来了一个沙盘。
“贤侄且看好了,老夫这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材实料!”
随即,公输雄拿出一堆缩小版的攻城器械,有云梯,冲车,楼车等等,还有一些张明一时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的小东西。
同样的,在沙盘中央,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城,城内同样有不少缩小版的守城器械。
这倒是让张明有那么一丝意外,没有想到公输雄的准备,竟然如此充分。
公输雄此时也是得意笑道:
“哈哈哈!”
“贤侄,没有想到吧?”
“你可知平时我闲暇时都在作甚?没错!就是演练攻防!”
“先祖之辱,我公输家子弟可始终铭记于心。”
“我只能说,你拿这一项与我比较,当真是班门弄斧了,哈哈哈哈......”
此物一出,连孔融都嘴角抽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眼睛一闭,身子一转,干脆不看。
这样就算张明惨败,他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张明毫无惧色,反而上前将这些小玩意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阵,不得不说,这些物件做工精美,制造巧妙,虽然只是缩小的模型,但是也颇具匠心。
鲁班的后人,果然有些本事!
看着张明频频点头的模样,公输雄更为得意。
“贤侄,看好了吗?”
“看好了,我就要来了哦。”
活脱脱一个猥琐大叔的模样,看得张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将东西全部放回,一场模拟的攻防大战正式展开。
此时此刻,天地间,沙盘上,仿佛只有公输雄与张明两人。
其中一人直面城墙,背后是种种攻城器械。
另一人伫立于城楼之上,双手背负,眼前是种类繁多的守城器械。
“贤侄看好,第一手,我先出云梯!”
说话间,公输雄便将那缩小版的云梯,朝城墙方向推去。
“且慢!”
“这些地方,可是遍布沟壑,并设有拒马。”
“先生这云梯,恐怕难以冲过啊。”
张明抬手,挡住公输雄的云梯,接着从地上拾起几根树杈,在沙盘上,云梯前划出沟壑,又插在左右,当作拒马。
公输雄哪肯服输,连忙说道:
“不过沟壑拒马,我这些云梯又不是绕不开,怎能拦我?”
“更何况,我公输雄设计的云梯,不仅更为灵活,而且这车轮上有机括,能够在沟壑之间行走,如履平地。”
“你若不信,我可让你见见实物!”
“鲁家技艺,我自是相信。”
张明微微一笑,又从地上捡起一些小石子,撒在云梯旁边,说道:
“既然有沟壑拒马,怎么可能没有蒺藜?”
“更何况,我这些蒺藜,还是组装在一起,暗藏于沙土之中的地涩。”
“就算你这云梯能在沟壑中行走,难道推车的士兵,还能在云梯车上驾驶不成?”
公输雄一愣,不禁问道:“何为地涩?”
张明解释道:“将铁蒺藜固定在木板上,将木板藏于沙土之下,更具隐蔽性,且不易排除。”
“你若派人排除,那我城上的弓箭,可不会留情哦。”
“下有地涩,上有拒马,你这些兵士,就相当于活靶子。”
公输雄闻言,脸上阴晴变换不断,突然灵光一闪,拿出一块块小木板说道:
“呵呵,险些被贤侄得逞。”
“不过贤侄,有这木幔在此,便可挡住你那弓箭,然后填平沟壑,移除地涩,拔掉拒马。”
“如何?”
说完,公输雄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是得意自己的手段。
张明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加了一句。
“我这箭,是火箭。”
此言一出,公输雄笑声戛然而止,瞬间冷汗直流。
“这,这,这,这这这.......”
“哎哟,哎哟~”
“老夫,老夫突感头晕,看样子是操劳过度了。”
随后眼光一瞥,恰好看到刚送完他大徒弟回房归来的青年,忙招呼道:
“小均,快来~”
“为师操劳过度,小均,此局你来!”
“贤侄,我让我这徒儿代师出战,可不算违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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