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樾的话不禁让陆栀意错愕,她的确是在意这件事,毕竟那是他们的婚房,无异于强行喂她吃屎一般的恶心,她也因为这件事彻夜难眠过,可后来又发生了乔佩瑶未降世的孩子一事,她才心如死灰。
可现在……
他意思是,那件事都是误会?
乔佩瑶脊背一寒,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堪浮上面颊,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她怎么都没想到,曾经埋下的一记雷,最终炸在了自己身上。
贺司樾让她来,竟然是为了让她这个当事人亲口解释给陆栀意听!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与陆栀意解释,陆栀意并不会相信,只会以为是平息事端的托词。
他这样做,却也像是一记巴掌甩的她心碎。
不由想到了那天,她豁出脸面上楼去找他,想要得到这个让她迷恋了多年的男人,不惜献身!
可……
那时的贺司樾制止了她的行为,神色是她永远都忘不了的淡漠,亦没有半分情动,“瑶瑶,别丢了自己的尊严。”
他让她别丢了尊严。
可他那句话,却让她脸面全无!
他拒绝了她的投怀送抱,让她可笑至极。
思绪渐渐回笼,眼睛深处对陆栀意的埋怨也被隐藏,她抬起头。
“樾哥和我?”乔佩瑶笑容僵硬地说:“最近我们没有任何事发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眉心一皱,似乎是失望和不可思议:“栀意,你把我和樾哥当什么人了?就目前情况,我们知道分寸!”
陆栀意看着乔佩瑶有些恼怒的神色,大概明白那天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只是佣人们没弄清状况才那么谣传了几句。
可那天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
最终将她推向深渊的,是乔佩瑶和贺司樾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至于乔佩瑶口中分寸。
她也觉得挺可笑。
若有分寸,怎么会以小三身份劝说她这个正宫离开贺司樾?
她忽然觉得,乔佩瑶比她想象中心机深沉,她扮演的角色让人以为她柔弱无害,处在受害者位置,可她的一些作为,却揭露了她并非那么简单。
“分不分寸与我无关了,做错事的人不是我,就算你们有什么,被谴责的也是你们,真爱的标签在道德廉耻面前没那么好用。”
她并不那么在乎了。
原来任何事都有时间差,错过了最好的解释机会,都显得那么轻贱。
陆栀意转身,走回了房间。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贺司樾心头狠狠攥了攥,让他胸腔深深起伏了下,不知是怒,还是无措,让他紧拧眉头。
都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她还是这幅样子?
陆栀意不管贺司樾在想些什么,她回到房间就迅速拿出刘姨的手机,然后登陆了自己的微信,果不其然,一上号大量消息涌了进来。
何冰居多。
接着是俞知州,还有小姨和林鹿秋的问候,让她有空回家吃饭。
再之后。
就是俞慕行。
他发来的消息很简约,却关怀。
俞总:[新闻知州跟我说了,你还好吗?]
俞总:[我被一些事拖住了,安排了三天后回国,你需要帮助尽管说。]
他仍旧是那么有分寸,不给她任何心理负担。
而俞慕行的消息是四天前发来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国内了,或者在港区或者在京市。
她一一回复。
让何冰不用担心,让俞知州别外杀回来,感谢俞慕行的好意,给小姨回了消息说工作繁忙。
回复完。
她才往下滑,看到两天前港区照顾妈妈的护工发来的消息。
:[夫人她情况不太好,腿部情况有恶化趋势,小姐你方便来一趟吗?]
看到这里,陆栀意的心猛然坠入湖底,冷的她不住发抖。
妈妈身体恶化了!
她却一无所知!
极度的恐慌让她脸色煞白,她必须去港区一趟了!
将微信退出。
她迅速从房间出来,恰好遇到刚刚走到门口的刘姨,刘姨明显也很慌张,生怕被发觉借了手机给陆栀意。
陆栀意于心不忍,明白刘姨也担心因此工作不保。
便迅速将手机塞到刘姨手里,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出来时候,贺司樾并未离开,乔佩瑶去盥洗室了,他独自坐在沙发上,长腿敞开,弓着腰手肘撑在膝盖,指尖夹着一支烟,青烟弥漫,雾色朦胧后,他眉目里尽是深沉的冷肃,情绪压抑。
看到吸烟,陆栀意下意识停下脚步,“我不喜欢烟味儿。”
最起码,孩子不能吸二手烟。
贺司樾眉心紧锁,抬眸看她,表情没变化,仍旧是冷若冰霜,“以前你从没说过不喜欢什么。”
虽是这么说,却也掐灭了烟。
“把窗户打开。”他吩咐了一句。
除刘姨以外,另一个陈姨立马去开窗。
陆栀意这才走过去,“讨好金主,轮的着我喜欢与不喜欢吗?”
金主这个词汇,让贺司樾眸色更沉。
她不管他什么想法,开门见山说:“你这种拘着我没有任何意义,贺司樾,我们两个没有以后,再大的气你也该消了,我不是你笼中鸟。”
“你什么意思?”他冷冷看着她。
陆栀意抿唇:“我要去港区,我妈身体不好。”
而他却从喉咙溢出讥诮,“为了离开我,你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妈生病是一天还是两天?偏偏这个节骨眼就非得你去不可?况且你手机在我这里,你从哪儿知道的?”
陆栀意身子不住发抖,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冷嘲热讽,他压根不信她!
可她也不能出卖了刘姨,贺司樾还在气头上,知道刘姨给她手机必然会处置刘姨!
贺司樾不会同意她离开这里的。
他确实疯了!软禁她,限制她,他究竟图什么?!
“别拿你妈当借口跟我谈判,陆栀意,任何人的生死于我来说不值一提。”贺司樾起身,眉宇里溢出不耐,他揣着烟盒起身,走到阳台关上了门。
陆栀意双唇微颤,被他这句冷血的话刺穿肺腑。
他当真……什么都不会在意?
情绪波动下,胃里又开始痉挛,她起身往盥洗室跑,途中碰上刚刚出来的乔佩瑶。
陆栀意死死掐着自己掌心,强迫自己压下恶心的感觉,不透露半分痕迹。
而乔佩瑶神色却若有所思看着她,在陆栀意要侧身进去时,她开了口,声音很低:“你想远走高飞,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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