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件事。”
五条樱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直到看见被和零食扔在一起的壶,才恍然大悟。
三步并作两步捞壶提头递到夏油杰面前,诚挚推销:“当当当!顶级的食材,往往以最朴素的方式呈现。”
“有自主意识的特级咒灵,麻辣憨臭,现宰现吃,特别新鲜!这才是我今晚过来的目的,专门为夏油同学送来外卖。”
漏瑚破防:“?我还活着呢!”
五条樱:“所以才叫现场宰杀嘛。”
“道理我都懂,但是……”夏油杰和那只距离自己一拳之隔的独眼对视。
对视瞬间,仿佛世界都静止,四目…不,二目相对,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直达灵魂,无形的气场在双方中传递,中间的空气都好像拉出了丝。
不,那不是丝,那是普罗米修斯带入人间的天火,是宙斯挥下的雷霆与闪电。
一秒、两秒、二秒……
五条樱单手举头,身体后仰,凑到硝子耳边,悄咪咪:“我看到过一种说法是,双方对视超过十秒就有爱上对方的可能。”
硝子翻着相册,一边挑挑拣拣往群里发照片,一边小声回道:“那么这个故事应该叫什么?”
五条樱:“参考罗密欧与朱丽叶,就叫夏油与炉子?”
硝子:“听起来像是美食节目。”
五条樱掏出特质手机,对准深情对视的两人,咔嚓拍照:“那就参考东京爱情故事,就叫咒高青涩之恋?”
“你们两个,够了。”夏油杰满头黑线,“硝子你怎么也被带坏了?”
发动术式,在漏瑚的惊叫声中把它揉成咒灵球,握在掌心。
没了头的阻隔,他很轻易地和后面的五条樱对视,伸手:“手机。”
五条樱非常识相地将手机递过去,遗憾地看着对方打开相册,删掉照片,再把手机丢回来,起身去了洗手间。
“等——!”她追上去却差点被门拍扁鼻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形状完美的鼻梁,下一秒听见里面响起哗哗的放水声。
她把门拍得砰砰响:“建议吃之前先舔一口,我没开玩笑!”
里面的水流声更大了。
她扯着嗓子:“漏瑚真的超辣!超辣!!”
硝子主动退开,站得远远的,摇头叹气:“就算是屑dk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五条樱转身:“可是这和自尊心无关,壶宝真的,超——辣——”
话音未落,洗手间的大门刷地被打开,从里面从出一道风卷残云的身影,直冲桌子。
拿起一罐汽水,薅掉易拉扣,吨吨吨,再拿起一罐,重复上述过程,再拿起一罐……
家入硝子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好好的同期此刻满脸通红,狭长的凤眼映出粼粼水光,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现在!
咔嚓!
手机完美的截取到眼泪挂在眼角将落未落的那一刻,硝子对自己的拍照技术很满意,并在夏油杰泪水涟涟的怒瞪中,将其发到群里。
“噗!”五条樱捂着嘴也没憋住,从指缝里漏出嗤嗤笑声,“我就说壶宝很~辣~”
夏油同学说不出来话,但他用“凶狠”的眼神表示拒绝听任何解释,并向围观群众丢了一颗头。
高专的学生本就少,尤其是到了晚上,漆黑的走廊更显幽静,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镀上一层柔和的银白光辉,冲淡了黑暗环境带给人的不适。
嘴里哼着舒缓的小调慢慢走在走廊里,听着自己哒哒哒的脚步声,有种午夜凶铃倩女幽魂不顾他人死活的闲适与惬意。
这个时候一声暴怒的叫嚣就很破坏气氛。
被团成球、塞进嘴里、又吐出来的漏瑚显然遭受了巨大精神伤害,此刻非常暴躁:“可恶的咒术师!你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
五条樱脚步顿住,提头说话:“壶宝你这志向不行啊。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王,杀得万万人,方为王中王。”[1]
“你想当王中王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让漏瑚想起了自己那未竟的事业,他重燃斗志、心潮澎湃。
是了,这一切都只是成功路上的磨难罢了,精神崩溃才是中了对方的诡计。
诡计多端的咒术师,想不到吧?我识破了你的目的。
这一波呀,我漏瑚,在大气层!
“嘻嘻嘻~”女音的嬉笑声让人毛骨悚然,把漏瑚从那种玄妙的状态打回现实,效果堪称绝杀。
五条樱给他竖起大拇指:“可是王中王,它是根火腿肠,一节更比六节强。治肾亏,不含糖,果冻我要喜之郎。”
漏瑚:“?”
在?人话?
“喜之郎是什么?”
突然响起的另一道声音充满好奇,没有温度、没有脚步声,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擦过脖子再滑落下去。
“世界冠军和太空人的秘密武器,能让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超开心的终极零食。”五条樱头也不回地抬手,蓝色脑袋乖巧凑近,被她像摸小狗似的rua了几下。
真人转到正面蹲下,这个高度刚好到她腰部,仰头鼓掌,非常捧场:“听起来好棒,我也想让樱酱开心。”
五条樱露出一模慈爱的笑:“好的,给你买。”
n度被创,艰难回神的漏瑚:“这又是谁?不对,他是咒灵?”
五条樱的指尖在真人脸颊的缝合线处摩挲,一脸忧虑:“狗狗今天怎么没穿衣服呢?”
漏瑚:“……”
不由得呆滞地看向蓝发咒灵那一身衣服。
这不是穿了吗?
等等!狗狗又是怎么回事?!
“穿上还要小心不要弄坏,不舒服嘛~”真人掏出那张干干瘪瘪的人造皮肤,此情此景配着惨白的月光,活脱脱的《画皮》走进现实。
五条樱顺着脸颊摸到脖子,一派正气凛然的表情行流氓之事,感受了一会,给出中肯评价:“果然还是本体比较好摸。”
漏瑚:“……”
眼见蓝发咒灵一脸懵懂,一看就是诞生没多久的新生灵,它心中涌现出身为前辈的责任感,无法放任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
“你这个垃圾!快给我把你的脏手……唔唔唔!!”
#“灵”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孕期老大爷拯救失足青年却惨遭背刺!#
大爷我啊,被伤透了心。
五条樱提头进屋,召出青蛙咒灵,取出一份足足有一百页之长的合同。
“请看,这是由黄金牌法务部的优秀人才们共同拟定的《制止反派毁灭世界peace&lve协议书》,非常严谨且合理,如果漏瑚先生没有意见的话,就来定个束缚吧。”
漏瑚叫嚣:“我不签!”
五条樱啪地合上文件,以一种非常专业的临终关怀的口吻:“好的,那么壶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骨灰盒?啊,忘了,咒灵死掉没有骨头。”
“好吧,那么为了纪念你,我决定用你脑袋的形象做成当季新款骨灰盒,再投放大量广告,务必保正每一个人类看到这个形象,就会立刻想到‘漏瑚啊,真可爱’。”
漏瑚:“!”
它破防,怒道:“可这该死的东西有那么多条!!”
五条樱笑了:“没关系,我们有足足一整晚的时间慢、慢、来~”
五条悟觉得高专的大家最近都很不对劲。
具体表现为:
杰对他的容忍度莫名拔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硝子频频给他推荐一款口红,并说他涂这个一定很好看;
大魔王有意无意地屡屡看向他的脸;灰原会看着他突然笑出来;七海几次欲言又止。
偏偏一旦他问,这帮人打岔的打岔,溜走的溜走,一看就是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猫猫愤怒,多年培养出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一定很大魔王有关。
——他决定从源头处解决问题。
教室里
辅助监督在讲台上兢兢业业地照本宣科,下面的二个学生各干各的,五条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家入硝子在看自己带来的医学书籍,只有夏油杰看似在认真听课,实则魂飞天外。
下课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如同螺狮粉加辣加臭、臭豆腐浇上汤汁、暂停的电视剧被按下播放键,教室里的一切变得鲜活起来。
往常最活跃的五条悟这次直接原地消失,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硝子非常淡定地摸出手机,编辑一条消息点击发送。
【群聊:咒术界没有希望
从明天开始戒烟:“酒精饮料我超爱”即将抵达一年级教室,计生委在逃通缉犯做好准备。】
【正经人娜娜明:她可能不太方便。】
【阳光开朗天然黑:樱同学正在表白。】
【从明天开始戒烟:?】
【我的刘海最帅气:?】
时间回到四十分钟前。
禅院直哉没有把要转学来东京咒术高专的消息告诉五条樱,而是打定主意要给她一个惊喜,于是独自办完一切流程,在未来班主任的带领下来到一年级的教室。
大少爷难得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着老师说完开场,才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五条樱旁边空桌子上的狗。
禅院直哉:“!!”
与此同时,五条樱惊呼:“什么?这个空桌子竟然不是用来给壶宝和狗狗听课的吗?我以为老师您终于通过了我的提议,决心让咒灵也接受文化的熏陶,成为有素质的新时代、新咒灵。”
漏瑚抗议:“我才不需要学你们人类的这些垃圾东西!”
真人看见走进来的禅院直哉,兴奋的站起身,砰地一下大变活人。
五条樱的反应也不慢,但还是晚了一步,被迫抱着扑到她怀里的“柔弱”缝合线,与表情完全僵住的禅院直哉面面相觑。
她脱口而出:“宝贝,原谅我。我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