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发现,最近他家总裁总喜欢把糖带在身上,印象中,他也不是一个嗜甜的人啊,甚至于,他其实是一个不爱吃甜食的人。怎么突然带着糖在身上?
难不成,是用来哄小孩的?
洛南舒看着掌心里的水果糖,唇边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陆总,您这是怎么了?”
裴松仔细地端详着自家总裁的表情,内心里只觉得他真的是太反常了。
“嗯?”陆寒之不解地看向裴松。
“你最近为什么带那么多糖果在身上?”裴松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哦,你说这个啊?”陆寒之一下笑得很温柔,看着手里亮晶晶的糖果,说道:“这是留着给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的。”
听到这里,裴松立刻明白过来了,总裁说了是洛南舒家的小姑娘。
“总裁你都快变成孩子控了。”裴松只觉得,面前这个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跟以往那个高冷的冰山总裁,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其实我也很想有一个孩子。”
一个属于他跟洛南舒的孩子。
裴松听着他的心声,知道跟洛南舒的感情有个结果,是他唯一的执念了。他安慰他:“陆总您放心,您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但愿如此吧。”
男人的菲薄的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guhu.org 完美小说网
洛南舒这几天都不在公司里,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医院里照顾北北。这天她回了一趟家,亲自给女儿熬鸡汤,准备带去医院给她。
北北很喜欢她熬的香菇老鸡汤。
北城的风雨故意跟她作对,在她送鸡汤去医院给北北的时候,疯狂地呼啸,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再撑着伞回到医院,这当中有一小段路程。但就是着一小段路程,都折断了她一把花伞。
狂风骤雨肆虐中,她摔了一个跟头,但还是紧紧地将怀中保温桶护住。本来她可以稳住身体不会摔倒的,因为护着这鸡汤,膝盖上淤青一片。
“南舒!”途中经过的陆寒之猛地刹车,慌忙地打开车门,冲进了雨中,冲到洛南舒面前。
“陆总。”裴松撑了伞,也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看着洛南舒膝盖上姹紫嫣红的一片,还有她湿漉漉的一身,陆寒之心疼到差点忍不住掉眼泪。
“南舒,你怎么回事?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他一边扶她起来,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没事。”洛南舒脸色平静如初,首先做的事就是去查看保温桶里的汤有没有洒出来。
“先去换身衣服吧,你全身都湿透了,这样会感冒的。”陆寒之搂着她,想要给她多一些温暖。
洛南舒想着要先给北北送鸡汤,可是有看到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模样,不想让她看到,所以就把手中的鸡汤交到了裴松的手里,说道:“裴助理,你可以帮忙把这个鸡汤送到302病房吗?北北生病了,我给她熬了鸡汤,但是我现在没法过去,又怕她等急了……”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明显有些涩和苦。
裴松看了一眼陆寒之,征求他的意见。洛南舒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快给北北送过去。”
“好了,我们先回去换衣服,我送你回家。”陆寒之说着就把女人拦腰抱起,还要撑伞确保她不被一滴雨水淋到。
洛南舒没有说话,没有抗拒,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带着几分颓色。
看她冒雨行走,脸色不好,眼睛有些红肿,精神也不振,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听她刚才说北北生病了,难道是因为孩子的事情?
但是看着她这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他也没有立即开口去问她。
陆寒之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熟练地在转动着方向盘,纯黑的迈巴赫在厚重的雨帘中穿过。
天黑蒙蒙的,即使现在是中午,夜色也暗得如同黑夜一样。陆寒之一边要注意路况,一边还要分心去观察洛南舒,心里揣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南舒贝齿咬着下唇,胸口处堵得慌。北北在医院里治疗一个多月了,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再这样下去……
她已经不敢想。
只是突然将头偏向一旁,靠在车窗上,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洛南舒偏头到一旁的时候,陆寒之便开始紧密地注视着面前的后视镜。通过镜子看到脸上淌满了水。他的心便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好像是被什么人用一只大掌攫住了他的心脏,反复地揉搓。
车子在洛南舒家的别墅楼下停下,这里也是水流不止,车轮都被浸在了水里两公分。
车子已经停下,但洛南舒显然还没有从她沉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以至于她连他的车子停下来了都不知道。
陆寒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然后俯身下去替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把她抱下车去。
立刻有佣人跑过去,擎着一把大伞,遮在两人的头顶上,给他们撑开一片晴天。
抱着她走上楼梯的这个时间里,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南舒,你怎么了?是不是北北出什么事了?看你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难受。”
洛南舒的眼睛垂了下来,明显是什么都不想跟他说的模样。
他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怀中的人安静地躺在他怀抱里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瓷娃娃,安静单纯惹人怜爱。心口一软,他说:“好吧,如果你不想说,那便不说吧,我不问就是了。”
“北北……”
洛南舒突然伸手捏紧了陆寒之的衣袖,低低地出声。陆寒之是北北的父亲,她在想,孩子得了白血病这件事情,他是不是该有权利知道。
“是北北生病了,所以你心情不好对吗?她病得很严重吗?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看她,好不好?”他用着自己最温柔的嗓音,去跟她说话,希望她可以不要那么害怕,不要那么失落。
洛南舒缓缓地抬头,同他对视。
他如春风一般柔和点话语,确实让她的内心沉沉的恐惧,弄弄的伤悲,稍微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