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冠玉刚好被金宵推了出去,金宵却不慎被落石砸中背部,不幸中的大幸便是那落石不大。金冠玉又急又慌。
可他俩后面跟着那名外家可就没那般好运了,正巧被大块落石击中,死状凄惨,头与右手还落在了外面,鲜血不断从石缝流出。
风青跌坐在地,虽说这次没失禁了,他却虚泪满面。
死人了。他眼睁睁看着五人惨死,而他没看到的,又还有多少?
他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何要那么做,但似乎又能明白一些。风家邀请他们来,不就是为了出意外?
于洞穴中,他们并非因为洞口被封,并非看着断后的两名门生将外家推向死境而得以逃生,也并非看着有人直接被落石压死,都不是这些原因所以止住了脚步。
而是那石像,凌空一跃,在山石坍落的同时跳到了**,还踩死了两名外家,以致两名门生得以逃出生天。
可那石像却没朝落石撞去,而是稳稳地煞住了。石像灵活地扭了扭颈子,然后慢慢回过身,而全身上下竟开始崩落,待石面崩落完,竟露出通体黑肤,可看上去仍是格外坚硬。
一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死交关煎熬了一会儿,那石像竟然趴下了,还闭上了圆亮通黑的眼睛。
众人震惊不已,却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只得滑着步子缓慢退后。guhu.org 完美小说网
等退到了祭坛前,也明亮许多,众人才呼出了气。秀秀哭了。旁边就是三具惨死的尸体,就那个拍到石壁上掉下的还算远些。
徐凡凡抱着秀秀,可眼下大家关心的,是胳膊上还插着箭的聂芳。
其实就方才的位置来看,他有极大的可能能逃出去,可他哪可能自己逃了?所以他折回去了,可他来不及把弓箭取回来。弓箭就落在他们与石像之间一半距离之后。
方才折回时,聂芳难免拉扯到胳膊,现在他是疼得哇哇叫。
范牧急道:“得把箭头取出来!”
李设仓皇道:“可手边没适合的工具啊!”
左右也算半个医者的何简先向自家二公子挂足保证让他别担心聂公子后,气势昂昂地来到聂芳身边,道:“有没有小一些的利器?一定要够利的!”
唐春与唐夏亮出短刀,齐声道:“这够小吗?”
何简于心内默默白了一眼,故作正经地道:“太大了,而且那刀子是弯的,不方便。”
其他人纷纷摇头,就在何简绝望的以为真要挑把破剑或索性拿短刀来用时,徐凡凡带着香泪满面的秀秀来了。
何简礼貌地道:“二位姑娘,有何吩咐?”
他忽然想到徐凡凡的匕首,正打算拒绝,却瞧见有动作的竟是秀秀。
秀秀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取出一物,摊掌过去,道:“这个、这个可以吧?这很利的!也很干净!”
躺在她掌上的,是一把柄与刃几乎同长,并且折起的小小直刀,那刀儿还不及秀秀的巴掌大,刃体约莫小指宽度。
何简欣然:“可以!太合适了!”
秀秀破涕为笑,道:“太好了!”
何简小心翼翼地取过小刀,他让聂芳坐下,蓝烝确认了一下唐言轩的状态简直糟糕得难以形容后,与陆宁一起凑了过去。
何简撕开聂芳的衣袖,那伤口怵目惊心,许是方才动作太大之缘,口子边的肉被扯开了不少。
聂芳哀号:“疼死我啦!何简你等会儿轻点啊!”
其实何简想说,他肩膀也痛着啊,还有这伤得如此惨,等会儿他下刀许是不会有感觉的,可他还是决定不说。
陆宁忽然道:“何简,留心。”
自家二公子都发话了,何简抖擞应声,忍着肩痛,不敢有任何错漏。他提醒一句要下刀了,聂芳又是撇头又是闭眼的,右手还紧紧扣着李设的胳膊。
何简小心翼翼割开烂肉,血肉模糊又加上没有足够的水与布先清理血窟,他只得定睛细看,抓准位置。
结果聂芳完全不知箭矢已经取出了,是范牧与李设劝了好久他才敢相信。因为伤药和绷带都在他身上,何简也没法继续动作。
聂芳看着一摊血但没箭矢的胳膊,惊呼连连,直夸何简手艺真好,结果他就被蓝烝使了一记栗暴,让他赶紧将东西拿出来。
聂芳边哀号边骂蓝烝没良心,却仍依言掏出所有的药与绷带。
何简接过金创药,开了盖,将浓稠的药膏轻轻抹在伤口上,一触及血肉,聂芳又哇哇大叫。
那罐本就剩一半的金创药给聂芳用得几乎见底了,为了压住血,绷带也用得所剩无几。何简松了一大口气,瘫坐于地。
聂芳瞅了瞅伤口,扭头道:“还有谁受伤的吗?药儿就剩一些了,不如全部用掉吧。蓝烝,你怎么样?”
蓝烝摆摆手,道:“都是些皮肉擦伤,不需要。”
聂芳喔了一声,又瞧向离得远些的唐言轩与白云飞,唐蒙还蹲在旁边,道:“唐小三如何?”
蓝烝摇摇头,沉面道:“感觉很糟,唐蒙放了蛊虫,好像说要压住蚕王让他缓些,要一些时间。”
范牧仰面叹道:“总之还活着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两名金家门生凑了过来,其中一人道:“公子们,我家少主子在外面,少主子吩咐,让我俩听诸位公子的指示。”
众人愣了愣片刻,聂芳道:“蓝烝,由你来指挥吧!”
蓝烝惊道:“什么?”
聂芳笑道:“你看嘛,你没生病,没人贴着,又没受什么伤,不由你领队也没谁了!”
蓝烝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还在思考,却听得金家门生与走来的白家门生作揖齐声道:“全听蓝公子指示。”
外家仨青年随后作揖道:“全听蓝公子指示!”
徐凡凡看了秀秀与徐央一眼,点头道:“我们也听蓝公子的。”
唐春与唐夏互视一眼,抬掌齐声道:“我们帮少爷同意喔!”
何简与罗灿虽说没有表示,可也表现得十分明显了。蓝烝惊无可惊,讪讪道:“……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