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裕回到福寿宫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便从福寿宫的小膳房装了满满一个麻袋的东西,往长乐宫驮。
因为幼年习武,所以祁裕的脚步极轻,靠近长乐宫的时候,惊觉一道人影在长乐宫门口晃动。
“谁!”祁裕厉呵,那人影明显有些畏惧,抬腿就逃。
“站住!”祁镇丢下手里的麻袋,上前就追。
麻利踩墙跃起挡在了那人面前,扯下遮掩着面部的帽子,才发现竟然是个小宫女。
小宫女惊惶,忙跪倒在地,哭求,“七阿哥,七阿哥饶命,饶命啊!七阿哥!”
“你是哪个宫里的?”
那小宫女低下头,支吾着,“奴婢···奴婢···奴婢是福清宫新派去洒扫的,路过这里,便看了两眼。”
“福清宫?”祁裕不傻,福清宫自从上次清理完毕之后便又重新锁上了,万不可能有人再去打扫。
祁裕逼近那小宫女,忍者心底的恶心,一下掐住小宫女的脖子,“你不说的话,今夜你怕是回不去了!”
那小宫女哪里受过这样的恐吓,“说,说,奴婢说,奴婢···奴婢是昭惠妃娘娘派过来的,来打探公主······公主······”
“说!”祁裕越发收紧了手里的力度,压迫着那脖颈上的软骨,那宫女明显吃疼。
“打探公主死了没有!”
祁裕心一慌,手猛地一松,小宫女跌坐在地上,“七阿哥饶命,奴婢也是听吩咐办事情,真的不是奴婢的本意!”
碰了女人,祁裕抽出怀里的帕子,极为嫌弃的擦这手,却忽然发觉手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闻了闻,那是山楂夹杂的梅子的酸味,引得味蕾一阵浸润。
那小宫女跪坐在地上抽泣着,生怕七阿哥一怒之下杀了她!
“你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祁裕的眼神如钩,吓得小宫女越发不知所措!
“奴婢······奴婢身上没有味道啊,许是七阿哥闻错了?”小宫女顾左右而言他。
祁裕恼羞成怒,一脚踢在了小宫女的小腹,“你个贱婢!说!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回事!”
那宫女的哭嚎声更大了,引来的附近巡逻的侍卫,一对人马带着刀赶来,却发现是七阿哥。
“属下拜见七阿哥,这个小宫女犯了何事?”领头的是个新上来的侍卫,看着还算有颜色。
祁裕随意指了个侍卫,“你!去闻闻她身上的味道。”
“是!”那侍卫上前仔细的嗅了嗅,“回七阿哥,是一股酸梅子味儿,好像还有有一点山楂的香味!”
“你鼻子倒是灵敏!”七阿哥旋即丢下手里擦手的手帕,“带走,关起来,这个贱婢可能就是给皇后娘娘下药之人。”
“是!”
侍卫架着虚软的小宫女,已然是哭的没了力气,嘴里还念叨着,“七阿哥,奴婢是冤枉的,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冤枉的!七阿哥——”
祁裕重新扛起那一麻袋吃食,四向望了望没有人,脚尖踩着墙面飞身跃进了长乐宫,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长乐宫的庭院里。
五百正在庭院里散步,倏忽被从天而降的祁裕吓了一大跳,惊吓着连忙后退几步,嘶鸣了几声提醒正在后厨忙着刷碗筷的帆。
帆抄起灶台上的菜刀,片刻,那刀就架在了祁裕的脖子上。
“你是谁!帆在祁裕阴沉着脸问,祁裕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云珠嗦着糖葫芦从寝殿里悠然自得的走了出来,饶有兴趣的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笑道,“帆,你说我这被遗弃的小公主,还能有人前来刺杀?他是七阿哥祁裕。”
帆收了菜刀,“原来是七阿哥,得罪了!”
放下麻袋,祁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直觉告诉他这人功力不浅,面部肌肉抽动了两下,“无妨无妨。”
“他是谁?”祁裕问云珠,宫里全然不会有武功这样好的侍卫,就算是御前侍卫也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
祁裕同云珠一起坐在门槛上,云珠直接上手剥开了糖衣,“我的保镖。”
祁裕浑了,这个人名字叫“我的保镖”?还真是······别致啊!
云珠看祁镇一脸茫然,“忘了你听不懂了,他叫帆,我的侍卫。”
“所以,是你自己找的?”
“嗯哼,别人送的。”
“送的?”祁裕更想不明白了,哪个阿哥府里藏了一个身手如此了得的人,还大方的送给了公主。
“算了算了!”云珠发现实话对于这个傻子来说不顶用,“七哥哥来做什么?还···翻墙来?”
祁裕指了指那一麻袋吃的,“给你送些吃的!怕你饿着!”
云珠嘿嘿一笑,示意祁镇看看庭院里的花圃,里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你让我看什么?”
“白菜啊!好多白菜!”
祁裕以为自己眼瞎了,明明都是黑不拉几的土,哪来的白菜?
“十天之后,这里都会是白菜!”要不是云珠说话一个大喘气,祁裕真觉得自己眼睛瞎了。
“我也不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我看福寿宫的小膳房有什么就拿什么了。”
“其实我什么也不缺,我就是有些想师父和秋玲了。”云珠的表情有些落寞,祁裕微笑着摸了摸云珠的脑袋瓜子。
“傻丫头,你尽管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只不过国师大人和父皇闹了别扭,日日把自己关在药王堂喝酒,喝醉了就痛骂父皇。”
“师父他就是这样,但是师父是个很善良的人,他能理解我也能理解父皇,他心里有多难受我明白。”云珠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进了祁裕的手里,恍惚间觉着这个动作很熟悉,呆愣着有些出神。
祁裕握着那根糖葫芦,“嘉宁?嘉宁?”
猛然回神,“嗯?”云珠灿烂一笑,祁裕差点陷进这美好的笑容里,“七哥哥叫我云珠吧,嘉宁听起来怪听生分的。”
“云······云珠?”、
“是,七哥哥。”两个人相视,突然笑成一团,一旁的帆还举着菜刀不明所以,但还是扛着那个装着满满当当物资的麻袋去了后院的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