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之前有点不自然的气氛,在连煜和白翼的插科打诨中消失不见。
这晚DK乐队都没有多喝,连煜倒是喝了不少, 拉着白翼没完没了地聊往事。
白翼则是抓到了连煜出国丢脸的小辫子,凭着八年半在铁窗里读的那些书,“呜呼哀哉”地念了一晚上的文言文, 连损带埋汰,各种揶揄对方。
酒足饭饱, 一行人出了饭店大门。
容修站在台阶上, 一阵大风扑面而来。
初秋夜里有了凉意, 他眯了眯眼睛,抬头望着夜空。
早晨粉丝团过来, 还特意提醒过他可能会下雨。
幸而天上依稀能看见几颗星。
希望演唱会当天是一个好天气,眼下从天气预报来看, 应该是个晴天。
容修负手而立, 仰望雾里明月,低吟道:“噫吁嚱——”
连煜:“??”
白翼迎着风, 当下接道:“呜呼, 强风如巨吊,草得俺嗷嗷叫。”
不朽自由:“……”
紧跟着, 沈起幻就来了一句“莫听穿林打叶声”, 两只崽当即接上,一起背诵了一遍《定风波》,铿锵有力地一句“谁怕!”不朽自由的大哥们都听懵了。
许乘风乐不可支:“疯了啊, 这五个人,终于被演唱会给搞疯了啊?”
白翼不乐意道:“你才疯了,这叫亢奋, 抒发心情知道吗?”
鼓手潘亮哈哈一笑,搂住白翼的肩膀,笑道:“亢奋?那就应该唱歌啊!再找两个姑娘,走着,回去哥陪你来两首。”
容修的视线从夜空挪开,他转过头,盯着两人:“找姑娘干什么?”
潘亮呆了呆,找姑娘能干什么?于是,他掌心一合,拍了两下,“啪啪……”
白翼一激灵,“打扑克啊,当然是打扑克,啪啪,王炸。”
容修瞪着打马虎眼的两人,连煜打量着他的表情,“不玩玩?约好了。”
容修没表情:“不我不想。”
连煜就笑,在他耳边小声:“真不想?还是说,不想被人知道?”
容修剜他一眼:“别闹人,有正事呢。”
连煜眨巴眼睛:“你真的再也不跟我一起玩了?”
容修:“……”
这是什么小学生的谈话。
容修却是微愣,半晌,他望向不朽自由的方向,低喃了声:“安生点儿,在那边挺好,别作妖,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
这么说着,他就抬手把连煜扒拉到一边,朝食草狼迎了过去。
容修陪食草狼去拿车。
连煜看着他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话被大风吹散:“开个玩笑,还当真了?还和以前一样啊……”
回不去了。
你小时候明明说过的,希望自己强大起来,将来要成为身边人永远的归处。
归处?
“……骗子。”
对面路边,容修和食草狼避开众人,站在路灯下的车旁聊了一会。
“晚上彩排的时候,你让我上台感受一下,真是特别的壮观啊,还有那些高端设备,”食草狼毫不掩饰他的业余,“这是我第一次看摇滚演唱会的彩排,而且还是在舞台上。”
容修难掩自豪:“感觉不赖吧?”
“光是站在舞台上,看着空荡荡的六万观众席,就有一种紧张感,到时候也够你受的。不过,乐队的心态很好,非常了不起。”食草狼望向远处的乐队男人们,“演出设备什么的,也是很大的手笔,恒影对你们的投资很大,容修,当初你没有选错公司,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能看出食草狼是真心为他高兴,容修微笑颔首:“托你的福。记得当初,我要签公司时,你也倾向让我签恒影。”
食草狼诧异:“那么明显吗?”
容修莞尔:“我又不傻,从你采访我时的语气,能听出来。”
食草狼不置可否:“商宇贤是我在邻省就一直盯着的人物。虽然名流圈对他很有争议,心狠手辣也好,同性恋也好,平心而论,他的人品真的非常不错——不管老板的实力多雄厚,‘品格’才是如今的你最为看重的吧?”
食草狼说得没错,容修签约恒影,不单单因为参朗。
DK乐队经历过十年前的签约挫折,容修已经看透了。
话点到为止,食草狼抛了一下车钥匙,笑道:“对了,尤其是那套架子鼓,几乎被麦克风包围了,有二十多个吧?演唱会的一个架子鼓,竟然就需要那么多的话筒?”
容修失笑:“录音室也一样,棚子你还没去过吧?不过,以前技术不太高端时,就不需要那么多。现在乐队录音时,为了捕捉更细节的音色,乐手也会分开录……”
说到这,食草狼脱口打断:“你们录音是分开录的??……哦,我还没见过乐队在录音棚什么样。”
“是啊,分开,音轨一条一条地录,感觉上……好像和摇滚完全对立了吧?”容修笑了笑,看了一眼腕上的“理查”,接着道:
“兄弟们不是很喜欢录音棚,大家都觉得,摇滚就应该一群人在一起合奏,不用把所有乐器的一切细节都细致地录下来。”容修委婉说,“所以,眼看着开演唱会了,大家都很兴奋,今晚酒桌上失态之处,你多担待。”
言外之意,就是让食草狼这个大娱记好好写,把乐队兄弟们写得讨人喜欢一点。
容修什么时候也学会讨价还价了,语气中仍是傲慢,食草狼却从中听出了请求和讨好。
这男人为了乐队,真是付出了一切呀,食草狼喟叹一声,“你见外了,咱俩什么关系,算了,以后时间还长着,处起来看吧。”
食草狼这么说着,就再不提给乐队写稿的事了,这个活儿他接下来,就意味着DK乐队将来的专访,他都是独一份了,甚至可以给乐队代写一本自传。
食草狼转而道:“不过,你下次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带我一起去录音棚看一看呀!”
“好啊。”容修应下。
食草狼寻思了下,分析道:“乐队成员分开录音,也是为了更好的音质效果吧?”
容修耸了耸肩,“那倒是,可是,‘摇滚’最重要的是什么?像现场一样的整体气氛,一种感觉,一种气势……叫它什么都好,摇滚精神,团队灵魂,这个东西不好定义,一旦分开,就会割裂,就会消失。”
食草狼点头赞同,“是的,如今的高科技,什么立体声,什么杜比音效啊,那些录音室的高端设备,跑调的都能给修好了,破坏了摇滚的原貌吧?那么,DK乐队即将录制的下一张专辑,你打算怎么录?”
容修闻言,沉默片刻,答道:“当然是按部就班,随着进步和发展,全世界都这样录,是十全十美的精致音乐,暂时还没有人会改变这种方式。”
暂时?
食草狼一愣,这是对他透露了什么吗?
食草狼想起,容修在大马时,聊到的海顿的“创新”。
十全十美的精致音乐,对一支摇滚乐队来说,真的是好的吗?
不久的将来,他能看到DK乐队做出不一样的录音室专辑?
而食草狼唯一要做的,就是像保密专家一样守口如瓶。
他没有多问,和容修相视而笑,伸出右手:“我等你的好消息,我知道,只要你想要的,决定放手去做的,就一定能成功。”
“郎哥太看得起我了。”容修畅快一笑,握住食草狼的手。
两人像乐队兄弟那样撞肩抱了下,容修道:“后天见,郎哥,一定要来。”
“当然,这是你的第一场演唱会。”食草狼用力拍了下他的背,转身上了车,降下车窗,“祝演唱会顺利,后天见!加油!”
容修颔首,与食草狼道别,目送车子远去。
远远地,连煜望着容修的侧影。
他还没见过和媒体记者相处得像哥们一样的摇滚歌手呢。
容修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连煜的印象里,当年容修最不喜欢的,就是狗仔,也包括正经记者在内。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名门小千金,穿着一身名牌,闯到Live Huse里一惊一乍,还被白翼调戏过,都是容修避之不及的。
连煜至今也不知道容修的背景。当年连煜就想着,容修这样子,也许并不是摇滚圈能接受的另类。
也就是说,在世人眼里,容修这个摇滚主唱是另类,而在摇滚圈里,过于正统的容修又是不被圈内规则接受的另类……
两边都是另类的他算什么呢?
纵观摇滚史,全世界的摇滚乐队都是靠“骨肉皮”支撑起来的,是摇滚乐队的灵感和金主。
十二年前,正是国内摇滚复苏期,不少地下乐队一夜成名,那两年捞了不少钱。
而DK乐队发展缓慢——慢到连煜等不及,他离开时连成员都没凑齐——不仅仅因为容修年纪太轻、对乐手要求过高,主要还在于容修不那么敢玩,对果儿敬而远之,他连富家千金也得罪,别说上床了,他连理也不理……
其实不少细节都透露了他的身世不一般,但是连煜始终没有往别处想,身为容修的主音吉他,他单单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生活拮据,理想遥远,可能短期之内等不到乐队大火那一天。
刚才聚餐的饭店离工体不远,男人们来时都没开车。
回酒店的一路上,他们并肩走成两排,勾肩搭背走在路边。
两支乐队走在一起,还真是不怕被拍啊。
这晚聚餐的照片,成为了两支摇滚乐队的名场面。
食草狼离开之后,直接修图用在了期刊专访上。
后来,当粉丝们都在讨论某团队到底有没有“团魂”的时候,食草狼的稿子里有这样一句:
——这支与众不同的乐队,拥有一个有趣的团魂。厚重,绚丽,且富有力量。
食草狼这样写道:
“不得不承认,采访DK乐队是一项严峻的任务,每次和他们聊天都要格外小心,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的能量所吸引。那种不动声色的强烈感染力,随时能把我拽到他们天马行空的世界。
“采访过程是精彩纷呈,还是不欢而散,在大多数情形下,取决于采访者的态度和目的。容修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如果在采访期间,让他感觉到你正在试图破解某些**密码,那么你很可能只会从他那里带走一些花边绯闻和俏皮话,而不是一段走心而又完整的故事。
“DK乐队经历过解散和重组,遭遇过滑铁卢和网络暴力,这大概是他们很少接受采访的原因。容修和队员们的成长,也体现在了我对他们仅有的几次采访中。他们渐渐变得不那么棱角分明,当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时,绕开话题的策略,也已经变成了他们面对记者时的一门艺术——
“容修好像装备了采自《卡农》里的和弦智慧:当他察觉到来自外界的威胁时,他会用一只手演奏着优美动听的花边轶事,再用另一只手应付合同上要求必须接受的采访内容。他应付得游刃有余,使得谈话听上去毫不牵强附会。可一旦如此,就说明他的世界已然建起了一道迷宫,将企图侵犯领地的人拒之门外,不了解他的人,永远也走不到他的心里。”
《iVcal》线上杂志发行时,主编食草狼在他的专栏里,配上了这晚两支乐队合影的照片。
他不仅幽默地讲述了“不朽自由”和“DK乐队”的不解之缘,妙语连珠地宣传了 DK乐队的首演,还给同行们支招,透露了采访容修的秘诀。
不过,食草狼有一句话说错了。
容修翻阅线上杂志时,不由笑了出来。
事实上,他在面向媒体时,越来越游刃有余,装备的并不是什么万能的《卡农》和弦智慧。
而是来自大影帝的学霸智慧——
容修一直记得,就在一周前,顾劲臣买来水床的那晚,他们展开了一次夫夫“互动教学”活动(……)
以“教顾劲臣弹吉他”为交换条件,顾劲臣教他如何应付媒体记者的各种问题。
演唱会之前,难免要应酬记者,这是封凛交给他的学习任务。
“教学”快结束时,顾劲臣在他耳边喘着,对容修英国名校联盟的伦敦腔说了一段话。
起初容修以为,爱人在床上用外语在他耳边呢喃,像以前一样是在**,可听了两句之后,他意识到并不是。
那段话,让容修感触颇深,受益良多——
顾劲臣对他说:“不是我自负优越,你知道的,在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在教授的推荐下去伦敦西区演话剧。那部话剧我演了342场,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在我拿到重要角色、演出大获成功之后,第一次正式接受了媒体采访——
“那时欧洲纸媒比较多,我还上了《泰晤士报》,身为华人演员,那是我的第一份荣誉。我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为采访做足了功课,准备了精彩绝伦的答记者问。可是,容修,你知道吗,报纸印发不到三天,我就在伦敦街道的垃圾箱上看见它们排成行。
“大概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接受采访只是明星的一项工作,他们只想把你说过的话和你捆挷在一起为你凹人设,只要你不出错,只要你情商高。除此之外,就算说出天花乱坠来,也不会被任何人当做人生宝典,不会被锁进保险箱,不会登上教科书,更不会被博览馆珍藏。容修,你明白么?”
那晚,顾劲臣的语速很快,带着喘,却不影响影帝的台词功底,优雅的伦敦腔与语言的流利,让容修也没能全部听懂。
但容修想,他大概是明白的。
可他真的能做到像影帝那么通透么?
比如,彩排这晚的采访,容修就有点沉默寡言。
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对食草狼的问题进行更深刻的分析,没有与他探讨一堆更专业的音乐问题,似乎一直都在插科打诨,漫不经心地调侃、引导着采访的预设话题,来配合自己和乐队的心情。
只有在临分开时,他才推心置腹地,和食草狼多聊了几句。
寥寥几句业务相关而已,食草狼却知道,容修是一个真正的“宝藏男孩”,他拥有着别样智慧,看似尖锐,却又温柔。
食草狼真的很希望,容修能对他多说一些,再说一些。
他希望,许多年以后,如果DK乐队能成为殿堂级,他可以得到容修的授权,将这些年对他的采访内容结集成册,出版发行。也许能帮助到那些音乐学子,能为一些陷入到困境中的人点上明灯,能让自弃的人勇敢走出迷惘。在食草狼看来,这才是容修最有价值之处。
而在采访稿中,关于两支乐队的文字,食草狼还恶搞地和粉丝们开了个玩笑。
杂志上,有一张醒目的两位队长合影对视的照片,下方食草狼赶时髦地写了意味不明的一句:
——连煜和容修两位队长之间,似乎有种妙不可言的爱恨关系,就像在同一个鱼塘里,以钓鱼谋生的“伙伴”。
这个比喻就有比较趣了。
一起钓鱼的伙伴,他们并肩而坐,大多时候像陌生人一样不说话,为了生存糊口,他们抢夺,竞争,攀比,对立,却又冥冥之中彼此陪伴。
而这晚,两支乐队一起回到酒店,共处一室,时隔多年,再次长时间相处,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连煜果然带着乐队住进了体育场酒店,就在DK乐队商务套房的走廊另一边。
出了电梯,连煜带着乐队,也没回自家套房,一路跟着容修走。
容修拿着房卡,嫌弃地回头瞟了一眼。
酒店走廊里,男人们的队伍拉得老长,走出了蛇形路线。
容修就像一只拖家带口的大狮子,身后跟了一群走路跌跌撞撞的小崽子。
白翼搂着欧阳繁星的肩膀,像一只二哈抓到了老鼠,把小玩意磋磨得头发支棱着。
二哥正在对不朽自由的贝斯手分享他的独奏心得。
潘亮和向小宠也聊了一路。
许乘风则与沈起幻并肩走在最后,针对各大国内乐队在演唱会上的吉他sl表现和特点进行了分析。
许乘风正在一边吹牛逼,一边羡慕着DK乐队的键盘手,不朽自由的键盘手一直是雇佣的临时伙伴,基本上每年都会换两名。
容修:“……”
这群兴奋过度的醉鬼。
容修黑着脸,终于把闹腾的男人们一爪子拍进了房门,免得污染酒店环境,打扰到酒店的工作。
然后,房门刚关上,醉醺醺的男人们就老实了下来。
他们看到,客厅里,封大金牌眯着眼睛,目光骇人地望了过来。
今晚乐队聚会,封凛没有在场。他刚开完视频会议,紧张得焦头烂额。
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呀,祖宗们玩到这会儿才回来,他已经在套房等候多时。
封凛板着脸时,就有了钻石级金牌的气势,连容修也没有与他顶嘴。
男人们像一群高中男生接受班主任检查有没有人吸烟一样,就差让他们一起张开嘴巴,挨个闻一闻了。
连煜竟然也有点紧张,站在容修身边,和封大金牌乖乖打了招呼。
封凛矜持地微笑着,与不朽自由的队长握手。
当然不会开口撵人,他知道,节骨眼儿上,乐队需要前辈们的临场指导。
于是,封凛细着眼睛打量着男人们,叮嘱了类似于“早点休息”“别疯太晚”这样的话,就准备离开了。
“保证五小时睡眠,”封凛握住门把手,回头微笑道,“N drinking,NO www.youxs.org,Ns,N party,OK?”
容修耸了耸肩膀,朝亢奋的男人们抬了抬下巴,示意让封凛自己看。
潜台词就是:“你看我能管得了么?”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心里有数,又不是十岁小孩。”白翼朝封凛挥了挥胳膊,“晚安。”
封凛狐疑地瞪着他们:“……”
连十岁小孩也不如。
这群男人加起来有二百多岁了,疯起来时就是一群摇滚巨婴啊。
“我就在楼下,半夜的时候,我再过来。”封凛留下这么一句,似笑非笑地开门出去了。
这句话简直和“班主任的脸可能会随时出现在教室后门玻璃上”那样糟心,学渣们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来思考对策。
不过,这完全不算事儿,不和班主任作对的学渣不是好摇滚青年——
封凛刚走不到十分钟,男人们就直接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
“能拜托一件事情吗?”许乘风对手机说。
前台服务员知道楼上住着两支乐队,她对摇滚明星们的态度超级客气:“是的,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是不朽自由的许乘风,你知道吧,后天我们在这里有一场演出。这会儿,遇到了创作瓶颈,没办法出去。”
然后,不朽自由的大佬们就围过去,可怜巴巴地说出了他们的需求,显然已经驾轻就熟。
服务生离开之后,没多久,房门再次敲响了。
一件件啤酒出现在套房里,还有从超市买来的零食和香烟。
乐队连上乐器,彻底撒欢。桌椅拼在一起搭建了两个舞台,他们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大客厅就像被一群熊孩子用家具搭成了一个无敌堡垒。
男人们想要摇滚的时候,那可真是没有人能拦得住,实在太爽了。总而言之,就连容修也喝了两罐啤酒,立马精神焕发。
丁爽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混乱场景。
容修抱着电吉他,站在柜子上,其他大哥则站在桌子和沙发上,屋子里嗨爆了。
丁爽耳朵嗡嗡响,摇头晃脑地走到容修面前,递上一个保温桶,代话道:“刚才顾哥的司机送来的,让你晚上都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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