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秋之前阮知窈就经常出入书房,所以下人们看到她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世子出门去了,很快就回来。
本着不跑第二趟的原则,阮知窈决定在书房等一等他。
来了许多次,她也知道那些话本子在哪里,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架上去翻找,谁知不小心碰了一摞白纸在地上。
若是旁的,阮知窈就让那些纸在地上躺着了,以免谢从琰的机密文件泄露,给自己惹来麻烦。
可是今日这些纸不像是往日他们公文用的纸,比起那些,这些更粗糙一些。
而且,从那力透纸背的墨迹来看,更像是一些字画,或者信手涂鸦什么的。
想了想,阮知窈还是把那些纸捡了起来。
微风吹过,在阮知窈的手指碰触到那些纸张的时候忽然被掀起一角,露出正面的画作。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机要的东西,只是谢从琰画的一丛桃花,花开枝头,落英缤纷。
只是这桃花与阮知窈额上的花钿有些如出一辙。
目瞪口呆的捡起那些纸张,阮知窈索性一一摊开去看,果然跟青黛送来的花钿一模一样。
不但有阮知窈先在有的那些花钿,还有许多繁杂而精致的款式,林林总总的,足有几十种!
她就说,老板怎么会做赔本买卖!做的那么精致还不收钱,怎么可能!
这一切,居然都是谢从琰在背后安排!
忽然觉得如遭雷劈的阮知窈木愣愣的把东西放回原处,消化了半晌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从琰,索性回了栖迟居。
看着阮知窈魂不守舍的回来,红棠连忙放下手里的抹布迎了上来。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
“没,红棠你先停下。”
阮知窈拉了红棠的手到内间,见青黛也在,连忙拉了两人来商量。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把在书房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阮知窈有些期盼的看着两个丫鬟,希望她们能出些主意。
听完了阮知窈的叙述,红棠瞬间放松了下来,笑嘻嘻的跟阮知窈说道。
“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个。世子惦记您总归是好事,您也投桃报李不就好了?”
青黛虽然还有些懊恼此事自己居然没发现,但她心里并无芥蒂。
“红棠姐姐说的没错,少夫人,你跟世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我瞧着这是个机会。”
她跟谢从琰需要亲密么?
阮知窈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个丫头,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咽下了这个苦果。
“那你们说,我要怎么投桃报李?”
总不能那啥吧?
想到这里,阮知窈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说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女青年,但她有精神洁癖,不喜欢的男生碰一下都觉得难受。
更不幸的是,这个洁癖也带到了这里。
两人这么久以来,虽说同床共枕,同塌而眠,却几乎没有什么肌肤相亲的事情。
谢从琰是因为还在膈应她出轨的事情不愿意碰她,而她也乐见其成。
难道要献身?
不行不行,她做不到!
看着阮知窈万分嫌弃的表情,红棠有些疑惑。
“少夫人,不过是做个帕子香囊之类的,您何至于如此?”
帕子香囊?阮知窈瞬间来了精神,支起身子问二人。
“我记得先前的绣片还有一些,你们给我取来。”
阮知窈是个不爱做女红的,但是阮氏爱。成婚多年,阮氏一来不用晨昏定省,二来不用到沈氏跟前站规矩。
所以她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绣片,都被青黛收在柜子里。
“不行不行,香囊帕子之类的太小了,往日少夫人做的也不少。要我说,世子的里衣都有些旧了,还是给世子做件里衣比较好。”
青黛摇头,素日衣物这些东西都是她在打理,自然清楚谢从琰和阮知窈的什么东西该换了。
里衣?阮知窈疯狂摇头,帕子香囊之类的,她还勉强可以下手,里衣这么大件的东西,难为死她算了!
“才不要,世子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件还没做完,他下一件就要了。穿衣服那么废,累死我也供应不上。”
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也清楚阮氏是个什么水平。
要是到时候成品让几个丫鬟看出端倪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还是要死道友不死贫道。
“要我说,你们两个手快,要不你们做了给他算了。”
说完,阮知窈还觉得这个主意甚好,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就要去拿料子。
青黛和红棠只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苦着脸站在那里看阮知窈。
“旁人家相公的衣服都是妻子亲手做的,如今就让你做个里衣就难为了你?”
就在二
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谢从琰的声音,直把两人给拯救了。
原来,谢从琰回了书房,得知阮知窈来过之后想着她有事找她就来了栖迟居。
可哪知道一进门就听见她在吐槽他穿衣浪费。
闻言,谢从琰瞬间忍不住,也小小的给自己争了一些颜面。
“再说,谁说我穿衣服费的,镇国公府勤俭持家,里衣这种东西缝缝补补也能用。所以夫人尽管做,不管多慢,为夫都等的起。”
说完,谢从琰就黑着脸走了。
说人家坏话还被人家抓了个正着,阮知窈的惊讶不亚于两个丫鬟。
被谢从琰如此要求,阮知窈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不愿动弹了。
红棠和青黛见状,互相看了一眼,偷偷笑了笑,连忙去取了剪子布匹和针线来。
其实谢从琰也骗了阮知窈。
像他们这种豪门大户,衣服怎么可能都是妻子做的。
一来是外面就有现成的成衣铺,家里也不缺银子,能直接买就直接买了。
二来嘛,府里就有绣房,里面有现成的人手,平日里就负责府里衣物的缝缝补补以及主子们的服装。
这样一来,妻子动手给相公做衣服,更多的是闺房乐趣。
这本也是小事,谢从琰平日里是不会生气的,不知怎的,今日就是不痛快,非要打成目的才行。
阮知窈苦着脸看着面前的细棉布,又看了看旁边放的整整齐齐的工具和针线,她忽然就想回娘家看看伯母和伯父。
已经很久都没回威宁侯府看看了,不知道伯母伯父会不会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