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狼狈万分的回到家,红棠和青黛见着几人回来吓了一跳,连忙请大夫的请大夫,烧水洗澡的烧水洗澡。
一时间,整个栖迟居都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谢从琰和阮知窈被丫鬟拉着过去洗漱换衣服,林掌柜被李大夫先按着一通诊脉。
当初长安郡主借口身体不适折腾沈氏和阮知窈的时候,谢从琰把李大夫给找了过来,后来虽说长安郡主不再生事,但李大夫也没走,直接在镇国公府做了个驻扎大夫。
听说有人被砸了头,他还当是阮知窈,急哄哄的过来看了一下,见着是个老头,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仔细替林掌柜看了之后,凝眉写下了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药。
阮知窈洗漱出来,刚好就听见李大夫在那跟林掌柜叮嘱。
“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就算你现在觉得无碍,但回去之后就不一定了。今日又伤在头上,这药活血破瘀,若你真的没事儿,还能疏风理气,避免中风。”
“我身子强健,真的没事儿。”
林掌柜平日里就是个不爱吃药的,见着李大夫开药方他就嘴里发苦,挣扎着求放过。
但阮知窈听着,立刻就拒绝了。
“青黛,去把林掌柜的药抓了送到府上去,送去的时候叮嘱一下他家人,让他一定要按时吃药。林掌柜,伤着头可不是小事,这药都抓了,总不好浪费银子不是?”
她可不做那种苛待员工的老板,明知道人家受伤了还不管医药费。
“这几日,铺子里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林掌柜就在家里先歇歇,一直到大夫说您无碍再来。您放心,工钱我照发。”
阮知窈财大气粗,林掌柜也不再挣扎,连连谢过她的好意。
“嫂子,师父怎么了?”
这边刚打理好,那边就听见院子门口一个少年冲了进来,见阮知窈还散着头发,谢从琰也是一副刚洗漱完的样子顿时有些尴尬。
“对不住,我,我听说林掌柜受伤了就赶紧过来了,忘了先通报一声……”
“没事儿没事儿,快进来,外面那么大的雨,也不怕淋病了。”
阮知窈觉着家里也没什么外人,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就索性散着让散散水汽,再说了,她衣服穿的整整齐齐,怕啥!
谢从琰就更利索了,随便一擦洗就换了衣服跟她一起走了出来,头发嘛,也是散着,免得捂的时间长了头疼。
瞧着自己哥哥都没意见,贺渊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先冲着他们两个行礼问安,然后才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被李大夫按着诊脉,一边把在山上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完阮知窈的叙述,已经改名谢从渊的贺渊皱眉不解。
“虽说嫂子出门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机密,但我昨日在学堂的时候都没听见两个公子提起,那足见应该知道的人不多才对。”
“对,都是临时起意,甚至去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个村子跟父亲有关系。”
说到这里,阮知窈忍不住问谢从琰,“相公,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些村民如此群情激奋?”
被阮知窈追问,谢从琰才想起来他竟然还没跟阮知窈说过这件事的细节。
当即,他也不再藏着掖着,把阮淮盛的事情跟她和盘托出。
阮淮盛跟那掮客认识之后,掮客说带着阮淮盛倒卖地皮赚大钱,他竟然真的相信了。
于是,那掮客先是打着他的名头在外面以极低的价格收地,然后在卖出去。
在大赚一笔之后阮淮盛瞬间觉得这种生意不错。
但是因为掮客只是扯了他的大旗,所以自然也不会给他太多的银钱,尝到甜头之后,阮淮盛自然就不满足于这一点蝇头小利,开始跟那掮客商量干一把大的。
刚巧,掮客看上了东山脚下那个村子的良田,再加上阮淮盛的急功近利,他索性铤而走险,直接干起了强买强卖的生意。
东山脚下的村民本身因为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又距离京城近而生活富足,总也沦落不到卖田度日的地步。
但是为了让这些人卖田,掮客先是勾、引了村里的年轻人学会了赌博,而他暗中、出老千。不过短短几日,就有人还不上赌债被迫拿家里的地契抵债。
也有些人觉得他是个外乡人,故意赖着不给,他就搬出阮淮盛国丈的身份恐吓对方,对方若是怕了,自然会乖乖倾家荡产的还债。
若对方不怕,他就直接用国丈的名头恐吓保长,请保长出面。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卡准了人心,保长担心被国丈报复,连忙就助纣为虐。
如此过了半个月,这样的手段已经将那些普通村民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要么是家中家风清正,坚决不让孩子沾染黄赌毒的。
要么就是大户,他这点小手段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过也不能小看了这个掮客,到了这样的局面他深知若是想要成功拿
下东山所有田地,非得从大户入手不可。
好言好语的劝了那大户几次之后,大户都果断拒绝,掮客也没了耐心,直接一碗毒药将那大户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给毒死了干净。
因为毒药是下在水里的,除了大户的亲人,不少家里帮工的也死于非命。
这下,掮客算是激起群愤了。不少人猜到事情不对,连忙越过保长到京城告状,京兆府彻查之后把目光盯到了掮客身上。
而此时的掮客,竟然已经拿了大户家里的地契过了户,大摇大摆的脱手了之后大赚一笔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骗的失去了土地的村民怎么能不愤怒,得知掮客是阮淮盛的人之后连带着阮淮盛都记恨了起来,直接写了万民血书求朝廷给一个公道。
事发之后,阮淮盛当然是不能再去太学任职,但是刑部不知顾忌着什么,也没把他收押。
百姓们苦等了几个月,见到是这样的局面之后越发的焦灼不安,甚至想要冲到京城中手刃仇人。但奈何各个城门口守备森严,他们这些人只怕一进门就要被发现了。
“刑部为何不把父亲收押?”
阮知窈有些不解,这不是有人证物证么,应该是达到收押的条件了才对。
“阮淮盛坚决称自己跟那掮客不认识,再加上刑部确实没有在阮家搜出地契和超出数额的音量,就算有人证,也构不成证据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