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道理没错。
但这些话从林佳雾的嘴里说出来，姜允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他就是觉得林佳雾在撒谎，她在撒一个不精明的谎，但偏偏又手段高明到让他挑不出错。
脸上是被她亲吻过的痕迹，周围是她身上的香味，姜允把人推开了：“脏死了。”
“脏？”
林佳雾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显然，姜允的话一下子踩到了她的雷区，但她并不打算跟他计较，而是默默的变脸，不想被他看出来，转身直接去了浴室。
姜允见她走的快，也意识到她的情绪变化，皱了皱眉头，盯着她关上浴室门。
他坐在床边抽烟，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那扇门，隐约间能够听见里面传来的花洒水声，偌大的卧室忽然少了一个人，姜允有些不习惯。
被子里褶皱很多，大多数都是女人用手抓出来的痕迹。
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林佳雾动情时候的模样。
姜允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去踹了踹门：“还没好？”
林佳雾关了水，冲着门口说话，态度不冷不淡：“怎么了？”
“快点出来。”姜允没什么语气。
隔着一扇门，姜允听出来了林佳雾的语气很淡漠，似乎不太想搭理他，和刚才热情似火的林佳雾天差地别。
为什么？
就因为他刚才随口说的一句“脏”？
这么小气？
姜允皱眉，心里想了很多，但面上依旧是天之骄子的样子，没想去管林佳雾的想法，更加觉得林佳雾的感受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现在最该想的，是林佳雾捅出来的篓子。
还有林佳雾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还没洗好，”林佳雾说话直白，压根儿没想在他跟前遮掩，都是大咧咧的没有任何羞耻的意思，“你弄的太痛了。”
姜允脑门一下子黑了：“事后由着你说，干事的时候不是叫的挺欢？”
林佳雾不搭话。
干脆装作没听见。
她一下子热情似火，像个火球一样粘着人不放；一下子高冷如冰，对这么大个活人爱答不理。
姜允见她这样，弄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说下文，他直接把门推开，冷冷的盯着她看：“出来。”
林佳雾躺在浴缸里，见他进来，她装模作样的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仿佛小气的不让他看似的，道：“知道了，把门关上。”
姜允气的把门甩上。
不知道为什么气，但姜允就是觉得气。
好一个林佳雾。
林佳雾有的时候乖巧的不像话，这个时候她又像个难以拿捏的狡猾狐狸，姜允知道她刚才那句点头是个装样子的乖，所以才气。
可能林佳雾真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脏死了”，所以她才反应这么天差地别。
姜允……难得的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
坐在床上，他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林佳雾毕竟是个女人，他就算再想弄死她，也应该保留一些风度……
……
姜允觉得很神奇，因为这样的想法从前从来都没有。
林佳雾答应了出来，但她就是点了个头，结果行为上依旧是我行我素，等她美美泡完澡，再等着她自己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拿着毛巾擦头发，林佳雾出来看见陷入沉思的姜允，不太关心他的想法，但语气上却是很柔顺：“叫我干什么？”
“你惹了这么大的事，你问我要干什么？”姜允抬起头盯着她，“你说我要干什么？”
大概是姜允“反省”的时间有些长，所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被林佳雾拖延了半个小时了。
他只仰起头，盯着她看。
屋子里都是烟雾，林佳雾走过去迎面嗅到这些烟味，皱了皱眉，走近了才发现烟灰缸里十几个烟头，也不知道姜允发的什么愁。
林佳雾大胆猜测：“难道是因为程家？”
“程家的亲不是这么好攀的，”姜允冷笑，嘲笑她的天真，“程母是后嫁过去的，一个嫁了三次人的女人，你跟她扯上亲缘关系，程家又不一定会认你。”
林佳雾笑着回答：“那我怎么知道呢，是程太太在医院看望我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我是她的女儿，我知道的时候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身世。”
“装。”
姜允嗤笑：“接着装。”
林佳雾略显委屈，不动声色的开口：“我爸爸早都说我妈死了，没想到我妈还活着，竟然还是程太太，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苦笑。”
“你不高兴？”姜允语气更加讽刺。
这个时候外边的形势显然就是林佳雾才是最大的赢家，赢面都是林佳雾的，她这一招杀人不见血，全是道德压制。
圈子里都知道姜允跟程双的婚事差一点点就要成了，这关系微妙着呢。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传出来林佳雾也是程家的女儿，就算她不是程家的，但程太太是她母亲，这一层关系摆在这里，那她和程双就是亲姐妹。
这样一来，谁听了都觉得是一场笑谈。
尤其是他们这种人家，有头有脸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丑闻一桩。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林佳雾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个新身份高兴，而且话语里还带着一些恶心。
姜允不信：“事儿不都是你搞出来的？”
林佳雾瞥了他一眼：“你有证据吗？”
这事儿出来的急，哪有时间去做调查，姜允一听到消息就回来找林佳雾了，根本没空去找证据，再说了……
“这事儿需要证据吗？明眼人都知道是你做的。”姜允说。
林佳雾点点头，说不过就直接承认，甚至又点点头，饶有趣味的说：“好好好，你高兴就好。”
“林佳雾。”姜允直接把人摁住。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林佳雾欠。
他是真想……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你以为我也看不出来？”姜允冷声。
林佳雾在他手底下挣扎着动了动，结果姜允直接一巴掌扇她屁股上了，林佳雾老实了一阵子，娇弱的说了句疼，然后说：“与其找我算账，不如跟我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你觉得怎么样？”
姜允是真的气笑了：“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早算计好了吧。”
他嗤笑：“说吧，都有什么龌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