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大魔

有马则宗喘息一会儿,大笑三声:“我连斩你们三人,体力不支而已,你乘人之危有什么好嚣张的,有半点剑士的荣誉吗?”

“难道你以为——”

杉山清人正要回答,有马则宗却瞅准机会不讲武德地使出天蓝一刀流的浮舟渡,整个人挥舞着竹剑冲上去,甚至冲斩也不忘气合。

“吃我一剑!呀!”

有马则宗怪叫着喊道。

这是浮舟渡?

东野瑜捂脸,浮舟度是一招突进连斩技,以浪涌般层叠的剑势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多次攻击敌人,使敌人露出破绽。

但因为招式之间由跳跃斩击等动作,所以下盘一定得稳,否则即便勉强使出来也是破绽百出。

而且这攻击姿态也太丑了,有马师范施展浮舟渡的时候既飘逸又不乏刚猛,但在有马这小子手里活像猴子捡了把剑连蹦带跳夏姬八砍。

果然,杉山清人虽然起初被他吓了一跳,但一边后退一边接了两剑后便看出有马的破绽,

“居然偷袭,你也有脸谈剑士的荣誉,混蛋!”

杉山清人气愤的大叫起来,趁有马则宗跳跃斩击还未落地的时候,预判了他的位置,一记突刺携着怒火精准刺中他的喉咙。

因为戴着面甲有些影响视线,所以在有马则宗视野中好像对方的剑瞬移般出现在自己喉咙部位,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巨大的力量便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前冲之势。

“嗬!”

有马则宗只觉得喉咙一阵恶心,整个人失重一般往后倒飞,即便有厚实的护具保护,这一剑也差点把他戳晕过去。

与此同时,对方居然没有后退做出残心的动作,而是快速追击一记唐竹。

看上去是要打胴甲,结果却好像是打歪了,又或者是没预判到有马则宗往后倒飞的速度,结结实实斩在了他握剑的右手小臂处,那里刚好是甲手覆盖不到的位置。

扑通!

有马则宗摔在木地板上,疼得满头大汗,只觉得右手被打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能清楚得感受到血液在那里快速涌动,忍不住捂着右手蜷缩成一团。

杉山清人站在原地,竹剑剑尖垂落,看着有马则宗笑道:“刚才那是什么剑术,是在模仿喝醉的酒鬼吗?”

他学着有马则宗的姿态挥舞两下,摇摇头。

“一招很无用的招式,比镜心明智流那种花架子还蠢,创立这招的人也是个庸人。幸亏只是在一次体育比赛上,要是在战场上,你早被砍成十八段了,建议去拜名师,不过以你这样朽木般的天赋,哪怕是当世剑圣来也没办法。”

杉山清人说着,以竹剑指着有马则宗:“认输吧,你没有和我对决的资格,土下座道歉,我就原谅你刚才的无礼举动,否则就打到加时赛结束。”

有观众看到这边情况的,发出惊呼,立花高中的人们也担忧地看着场上似乎受伤的有马则宗。

安原和司当即起身大怒:“那小子故意的。”

“他犯规!”

其他几个同学也都义愤填膺,哪怕有马这小子确实嘴贱了点,但竹剑打到没有护具的身体部位可不是说笑的。

竹剑并非全部用竹片构成,里面也有连接竹片的四块铁片,牢固坚硬,可以当木棍用了。

力气够大的话,一剑打下去骨头折断也不是不可能。

东野瑜因为将听觉控制到了正常人水平——体育馆人这么多,要是听觉拉满估计要被烦到头昏脑涨。

因而没听到杉山清人侮辱师范的话,不过饶是如此,依然皱起眉头,握住竹剑,准备随时上场。

倒不是为他出头。

有马这小子作为朋友算是比较仗义的,而且先前对上龙谷中学剑术不如他的选手,虽然嚣张了点,也只是胜利后炫耀一下,并没有借比赛伤害选手这种恶劣的行为。

因为杉山清人既没有气合也没有残心,裁判看了两眼,判定这是一次无效攻击,甚至因为他后续的追击动作,给他罚了一分。

现在有马则宗与杉山清人的比分来到一比一。

随后裁判上前检查了有马则宗的状况,询问他是否还能继续战斗。

有马则宗瞪着杉山清人,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居然不认输,反而向我走过来吗?”

杉山清人笑了笑,面甲下的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随后严肃起来,摆出中段式:“勇气可嘉,可惜错学剑术,自寻死路而已。”

他摸清楚有马则宗的剑术水平后,不再犹疑,裁判宣布开始后便踏步向前,手中竹剑势大力沉地朝他斩去。

有马则宗受伤的右臂依然疼痛难忍,想要横剑格挡,彼此竹剑交击的瞬间便被攻破防线,劈头盖脸的攻击打了过来。

那竹剑像是毒蛇一般,专咬没有护具的部位,疼得有马龇牙咧嘴,对方却还是不气合。

直到裁判警告过后,杉山清人才终于一记一文字斩狠狠抽在有马则宗面甲上,不过面甲的防护做得很到位,这一斩的心理伤害远大于实际伤害。

“滚吧,让你们队的东野来受死。”杉山清人冷哼一声,随后裁判宣布他获胜。

有马则宗一边揉着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脚踝都被打肿了,嘴却硬得很:“婊子养的混蛋,等阿瑜来打爆你的狗头!”

“你说什么!”

杉山清人大怒,举起竹剑冲过去要揍他,裁判愣了一秒,连忙上去拦。

“我说你是妓女养的混蛋,你能拿我怎么办?”

有马则宗伸着脖子叫骂一句,见势不妙连滚带爬一瘸一拐地往休息区跑,连一般比赛结束过后的礼也不行了。

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发出一阵哄笑,裁判看他跑的快,有些无语,联系了医务人员让他们去看看这小子的伤势。

有马则宗回到休息区后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不管怎么说,他一人连斩对方三名大将,已经发挥了极大作用了,现在是四对二,优势在我。

“辛苦了,有马同学,你做得很好,连斩三人,比古之大将也不逊色多少,放在战国时代,必然是位勇猛之士,请好好休息吧!”

安原和司甚至上前几步搀扶住他,拍着他的后背毫不吝惜溢美之词。

有马则宗一边因为伤势疼得龇牙咧嘴一边露出贱兮兮的大笑:“龙谷中学不过如此,要不是今天早上饭没吃饱,肯定把那婊子养的杉田打得屁滚尿流!”

安原和司礼貌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只让他到后面坐着休息,然后开始思考该派谁去迎战对方的副将。

有马则宗一瘸一拐地来到东野瑜身边,“阿瑜,我输了。”

他说着,因为脚踝受伤了,没法跪坐,只好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坐下来。

“对方实力不差,又是除妖师,实战经验比你强很多,你的确打不过。”

东野瑜说着,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你如果不用那招还没练成的浮舟渡,如果选择稳扎稳打,或许不会输的这么难看,有马,该改改这个喜欢张扬的性格了。”

“这就改,马上改。”

有马则宗嘿嘿笑了笑,摘下面甲,看了东野瑜几眼,面红耳赤,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东野瑜正想出阵,看到他这样子,便知道他有所求,放下手中的面甲头盔,问道:“有事?”

“阿瑜,能不能求你件事。”有马则宗搓了搓手。

“说吧。”

“帮我教训衫田那小子一顿,最好能把他的狗嘴打烂!”有马则宗咬牙切齿。

“被羞辱红温了?”东野瑜无语:“谁叫你那么贱,正常打比赛,那些人有自己的骄傲,也不会这么欺负你。”

“不是啊!”

有马则宗有些焦急:“如果只是羞辱我,那我肯定要凭自己的实力打回来,但那小子羞辱忠康先祖,说浮舟渡是庸人所创,这实在不能忍受!”

“所以,请你一定要为流派雪耻!看在忠康先祖的份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

他忍着剧痛跪坐下来,土下座请求道。

东野瑜皱眉:“你说的是真的,没有添油加醋?”以这小子的性格,添油加醋太正常了。

有马则宗抬头,脸色也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羞愧,红得像煮熟的螃蟹,满头大汗,神色却很严肃:“我对佛祖发誓,这就是那小子的原话。”

“我知道了,那小子我会收拾,其他的,你自己去找师范认错吧。”

东野瑜说着,如果辱及流派和师范,自己作为弟子确实有责任雪耻,而且玉龙旗的赛制,自己必然和衫田清人对上,早打晚打都一样。

“安原社长,我上吧。”

东野瑜戴上面甲,系紧面甲的系带,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躯穿上盔甲后居然不显得笨重,是如同传说中中土精灵般的身姿,灵活又足具力量感,压迫感十足。

与他相距近的几位同学感受尤为明显,好像是有一颗秤砣一般压在心头,让人感觉烦闷不安。

喜欢战锤40k的安原和司看着全副武装的东野瑜愣了一秒,心中冒出一个词——恐虐大魔。

紧接着连忙劝道,

“东野君,不要冲动,留存体力,后面还有更多对手,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一场的胜利而已。”

“安原社长,我有信心。”

东野瑜声音严肃的回答,表明自己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身为大妖,别说一场比赛,就是现在上战场,一人一刀杀个七进七出也不至于体力耗尽。

安原和司见他意志坚决,沉默一秒,点点头:“好吧,如果体力不够了及时跟我说,我和其他同学可以上阵给你争取恢复体力的时间。”

东野瑜点点头,走上比赛场地,对方出阵的依然是衫山清人,两人走到预定位置摆出中段式蹲踞下来,等待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哦?直接派主将上阵了吗?”

主席台上的吉田佑川摸着下颌修剪体面的白胡有些意外,一般来说,面对强敌,应该是以先消耗对方体力为主,最后实在不行再派主将上场一锤定音才对。

“沉不住气啊!”山崎璋信紧皱眉头,满是抬头纹的额头更显得崎岖。

佐贺井弘哈哈大笑:“我早说了,剑道不是五大三粗就行的,得靠脑子。”

“人家是立花高中的人杰,总比你这连大学文凭都没有的人脑子好。”山崎璋信翻了翻白眼。

“会做题有什么用?临机应变能力不够,难堪大任。”佐贺井弘哼了一声。

“或许是极度自信呢?”

御门康弘笑了笑,也有些好奇地注视着这位在桃乡妖乱中依靠式神脱颖而出的少年,都说他全靠式神,但自己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龙谷中学不愧是剑道强队,只是击败立花高中的先锋,就将作为主将的东野选手给逼得上阵了吗?”

“不妙啊,如果主将落败,那立花高中接下来的选手要怎样应对龙谷中学的副将、主将?”

“或许是想用主将逼平杉山选手,然后以车轮战拿下龙谷中学的主将御门选手?”

许多关注这场比赛的媒体记者们纷纷将镜头投向这边,开始分析起来,体育馆有关注这场比赛的观众们也有些不明所以,直接上主将是什么操作?

坐在观众席上的神宫寺姐妹和明日见早苗倒不怎么担心,这场比赛的结果在她们看来没什么悬念。

作为最了解东野瑜的人类之一,她们很清楚东野瑜的修为和力量,光是靠蛮力都能暴打对方。

比赛场上,衫山清人留意到对方胴甲下方挂着的布片上写着东野二字,眉头挑起:“你就是那个有着狐妖式神的东野瑜?听说你想求娶神宫寺家的大小姐?”

东野瑜并没有搭理他,打量着他剑术姿态的破绽,收敛了力量和气息,完全像一个凡人。

既然是剑术比赛,那自然要以剑术堂堂正正击败对方,若依靠纯粹的力量击败对方,反而不能让他心服口服。

对方辱及自己所在的剑术流派,那自己就要在剑术上从头到尾把他的骄傲打烂,让他以后看到天蓝一刀流都要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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