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民眉头紧皱:“现在情况还不明了,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情况。”
他说完,看向了旁边的急诊科医生问道:“请问,我们能和她聊聊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皱了皱眉:“我觉得情况不太好,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如果你们现在进去问她,我怕……”
李明琴也有些焦急:“这可怎么办?”
大家都能理解,那个女工遭受了什么。
甚至于她的家人嫌弃她丢人,都不肯来医院看看她。
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现在又要被人嫌弃。
就算是以后从医院离开了,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这辈子都要活在阴影中!
一想到这,大家的心情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难受,尤其是阮酥酥,她听说病房里的那个女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
就要遭受这些,该有多可怜?
而且,这个年代,心理医生根本就还没有普及。
想要从那个饱受折磨的女工那边得到施暴者的消息,估计很难,这对韩大民的调查也是一个挑战。
“我觉得还是找一个女同志去谈谈吧?”医生提醒着几人,她也知道现在屋子里的女工挺可怜的,不想刺激到她。
“女同志?”李明琴想了想指着自己说道:“要不我去?”
“我觉得不行。”韩大民摇头:“你是她的领导,你要是进去了,女工会有压力的。”
“那怎么办?”李明琴也有些着急。
忽然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阮酥酥,她眼睛一亮。
指着阮酥酥问道:“让我儿媳妇过去行不行?”
韩大民和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看向了阮酥酥。
阮酥酥听到李明琴提到了自己,一愣。
指着自己,问道:“我能行吗?”
她虽然也很同情那个女工的情况,但是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的,如果这个时候进去,会不会适得其反?毕竟这种事情,人家也不好开口跟自己说吧?
“酥酥,试试吧,妈妈现在也找不到别人帮忙了。”李明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阮酥酥想了想,虽然很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只能试试。”
在进去病房之前,韩大民还特意的给阮酥酥讲了一下一会儿都要问些什么。
主要是想要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
女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
阮酥酥都记在了心里,她还特意让李明琴去医院门口外面,买了点儿女孩子都喜欢的零食,然后才鼓足勇气,进了病房。
房间很暗,大白天的拉着窗帘。
大概是考虑到这个女工的特殊情况,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女工警觉的转过头紧盯着阮酥酥。
看着她没有穿着白大褂,也是个陌生人,女工瞬间警惕起来。
整个身体蜷缩在床上,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阮酥酥。
“你好,我叫阮酥酥。”进了门,阮酥酥先自我介绍,笑眯眯的看着床上的女工说道:“你是叫徐晓敏吧?”
听到阮酥酥准确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徐晓敏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瞬间僵硬。
她的嘴唇干裂,渗出细细的血丝,紧抿着,没有回答阮酥酥。
阮酥酥靠近时,才发现徐晓敏的身上,真的有很多伤痕。
据说她失踪了半个月,家里人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而此时,她干瘦的脸转向阮酥酥,手死死的攥着被子。
除了身上被殴打虐待的伤痕外,还有几个已经断了的指甲。
鲜血沾染在白色的被子上,触目惊心!
阮酥酥看着,心底一阵心疼。
她感觉自己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抓着,好疼。
深吸口气,继续露出微笑,说道:“这些是给你的。”
她先把自己刚才让李明琴买好的零食放在了桌上。
这个年代,其实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只是一些小糕点和糖果。
但徐晓敏大概是被虐待的久了,看到这些吃的,终于表情有了些松动,吞了吞口水,却又不敢动。
“这些都是在医院外面买的,很干净。”
“我给你倒一杯热水,你先吃点东西。”
说着,阮酥酥就去病房里给倒了杯热水,走回来的时候,徐晓敏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块糕点。
“慢点吃,还有好多。”看着她塞进嘴里着急的样子,阮酥酥鼻尖儿一酸,尽量放柔了语气,说道:“先喝点热水。”
听说,徐晓敏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块好的,全都被撕破了,这么冷的天,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失踪的整整半个月,她是在什么地方度过的?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都是韩大民叮嘱自己,一定要问出来的。
吃了些东西,徐晓敏似乎开始放松了警惕。
但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阮酥酥。
终于,开了口:“你是护士吗?”
阮酥酥摇摇头:“不是,我是……特意来照顾你的。”
大概这样的身份,才能让徐晓敏放下戒心。
果然,徐晓敏放松了些。
然后说道:“我、我爸妈……没来吗?还有我弟弟。”
阮酥酥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沉默着。
“他们是觉得我丢人吧?”徐晓敏低着头,又说了句。
“我……我……”
她哽咽着,满腹的委屈,愤怒无从发泄。
阮酥酥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连忙说道:“他们一定也是关心你的,只是他们……忙。”
“忙?”徐晓敏凄然一笑,语气里带着点自嘲:“他们就只会关心我每个月赚的工资。”
“现在我的事……已经传的很难听了吧?”
“他们说我什么?是不是说我脏了?被糟蹋了?”
“还说了什么?告诉我吧。”
阮酥酥没想到徐晓敏的心理还挺强大的,居然把最坏的打算全都做好了!
“没有,还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阮酥酥摇摇头:“而且,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应该配合公安调查,尽快的把那个人抓到!”
徐晓敏听到阮酥酥提到那个人,身体瞬间再次紧缩,眼底闪过慌乱,疯狂的摇着头:“不、不能说!”
“为什么?”阮酥酥拧眉,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