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忠一句话,芳姬便是他最好的刀。
一脚下去,几十年的红漆大门直接被踹飞了进去,躲在后头的几个小厮被飞来的大门给砸中,一片哀嚎恸哭。
放眼望去,院子里也是一派凄惨荒凉之意,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真会住在这模样的地方么?
就连不远处的古树都折了枝丫,明明是春季,却一片光秃秃的,分明是一派落败之意。
“吵什么吵?啊?老爷的宝贝找回来了没啊你们就敢在这里大哭小叫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走了出来,周围有被吓到的家丁连忙跑去他身边,指着吴应忠:“王管家,他……他们!他们把门给踹了!”
像是怕被报复,他又连忙把自己的手给缩了回来,脸上的恐慌之意十分明显。
王管家眯着眼去看吴应忠,他身上穿的料子极好,便是他家老爷都没穿过这样的料子。
不论这二人身份地位,肯定是他们所比不上的。
心里权衡了利弊,王管家的笑已经堆到脸上来了:“二位贵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作甚的破坏了和气,是不是?”
“好好说倒也行。”芳姬上前一步,指着还被吴应忠拖在后头的家丁,“你们府上的家丁撞到了人,现在那人伤得吐血,又昏了过去,大夫说要几百两银子,你们乔家给不给吧。”
“几百两?!”
王管家也不免惊呼一声,两眼一黑,险些直接晕了过去。
乔家现在根本没有几百两的底蕴,能拿出一百两都已经是撑破天了。
怎么能拿出几百两?
府上这些下人若不是签了死契走不了,怕是早就拿着卖身契跑路了。
现在要他拿出几百两,他如何拿得出?
王管家被一口郁气折磨得不上不下,但是又不得不陪着个笑脸:“二位贵客先别恼,这件事还得等我家老爷回来再议。”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已经在偷偷摸摸给底下的人使眼色,让他们快去将此事告诉乔老爷了。
吴应忠和芳姬二人也是皇宫出身,岂会不懂他们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这已经是宫内玩剩下的了。
芳姬的长剑出鞘,立刻拦着要往门口那边移动的家丁。
长剑死死钉入木板中,那小厮的脚步顿住了,双目紧紧看着这把剑的剑身。
亲娘嘞,他要是再往前走两步,这把剑就进他身子里了!
王管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从始至终这位姑娘就没有回过头。
她武艺竟然如此高强!他们这种穷乡僻壤是肯定养不出这样的高手的,他们不是本地人!
王管家当下就做了判断,更不敢对这两人如何了,只能哭丧着一张脸:“这位姑娘息怒,我们总得要个跑动的去找我家老爷。”
“你家老爷在何处?”
“在……在……”王管家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一口咬牙道,“在永春客栈与一位镖师叙旧。”
“铁弩,把人绑来。”
芳姬对着空气说着,无人见到铁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个人存在。
但他们都知道,这二人不能小觑。
“行了,你们府上有没有郎中?又或者伤药什么的,不用太好,能把你们这位家丁的命给吊着就行,毕竟他还没赔银子呢。”
张口闭口都是银子,听得王管家更是两眼一黑,巴不得昏过去算了。
乔家已经没有多少油水可以捞了,他本来打算捞完剩下的就跑,但是没想到今儿碰上这样糟心的事。
偏生那位乔老爷又是个没本事的,就算是回来又能如何?不也得老老实实给人赔礼道歉,再双手奉上医药钱?
只是这几百两不是小数目,乔老爷不见得一定会给。
芳姬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等一个小厮把药给送来之后,芳姬才动作粗暴地给地上这个小厮上了药。
他还昏着,但好歹是死不了。
铁弩很快就回来了,他是所有人里面轻功最好,脚程最快的。
他手上还抓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脸上高肿,明显就是被左右开弓过。
铁弩手劲儿可不小,这两巴掌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消不下去。
“把人给弄醒吧。”
铁弩只是按了身上某一处,乔老爷便尖叫出声,硬生生被疼醒了。
晕倒之前他还在客栈,晕倒之后他就回来了。
只是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下意识张嘴就要破口大骂,但是却发现众人的眼神不太对,再加上他一张口双颊就火辣辣的疼,更是让他痛呼一声,这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吴应忠走到乔老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是来讨伐你的。”
……
另一边,沈无漾跟梁以绾已经找到了医师的家,他家在一条小巷子里,人迹稀罕,连走过的路都有些积灰,足以看得出来这里平常没什么人出入。
“葛老。”
沈无漾在门外敲了两声门,又喊了一声,里头很快就传来回应了。
“来了来了,你这臭小子,这么多天才来看我这老头子一眼。”
葛老刚开门,就被梁以绾给惊到了,他瞪大了眼睛,一直盯着梁以绾:“你你你……”
梁以绾还以为他认识自己,刚要开口问,就听葛老大声喊道:“这么漂亮一姑娘怎么给这个混账做媳妇儿?糊涂!糊涂啊!”
沈无漾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他险些忘了这茬,先前有个姑娘与他搭讪,但沈无漾只说他是来乞讨的,那姑娘问他要多少银子肯跟她一晚,沈无漾应了一句天地山河,把人家姑娘脸都给吓白了。
后面才知道那姑娘是葛老的侄女,葛老说他不懂风趣,以后肯定不讨姑娘喜欢。
结果现在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他哀叹梁以绾眼瞎,又问梁以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