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看到这石碑,却是知道了这里是哪处,也知晓了这河中有一妖怪,若是不除了那妖怪,却是轻易无法渡过。
而那除去妖怪之物,却是正在秦明的空间戒指之中,正是那观音亲手所赠的紫竹篮儿。
这怪物却不是别物,正是观音家走失的那条金鱼。
只是天色已晚,却是不好除妖,因此秦明按下了心思。
猪八戒见此,不禁叹息道:“师傅呀,我当年别了高老庄,只说西天易走,成佛容易,哪知道妖魔阻隔,山水迢遥,却是这般辛苦!”
小黑却是憨憨的,一直任劳任怨,他没有如那八戒般抱怨,而是一同在想办法,忽然,小黑竖起了耳朵,对众人说道:“你们且听,哪里有鼓钹声音,想是做斋的人家。我们且去赶些斋饭吃,问个渡口寻船,明日也好过去这大河。”
众人闻言,细听,果然有鼓钹之声。
秦明点头说道:“却不是道家乐器,当是僧家举事。我们去看看吧。”
随后,众人一行闻响而去。
穿过了乱林,漫过了沙滩,之望见一处有人家的住处,看起来约摸有四五百家,是一个小村子,秦明未曾发动神通细细寻找,倒是也没发现,却是多亏了小黑!
这小村子,倚山通路,傍岸临溪。
处处柴扉掩,家家竹院关。灯火稀,人烟静,半空皎月如悬镜。
众人走着,忽闻一阵米饭清香飘来,却是有那人家造饭,被风吹了香味。
众人只见那路头上有一家儿,门外竖一个幢幡,内里有灯烛通明,香烟浓郁。
猪八戒见了,连忙说道:“师傅,就是他家造饭呢!我们去他家吧!”
唐僧闻言,点头说道:“你等莫来,让我先到那门前去告求。若他肯留我,我就招呼你等,否则汝等脸嘴丑陋凶恶,只恐唬了人,闯出祸来,却倒是无住处了。”
秦明几人闻言,说道:“师傅说得有理。请师父先去,我们在此守待。”
唐僧闻言,这才摘了斗笠,光着头,抖抖褊衫,拖着锡杖,径来到人家门外。
见那门半开半掩,唐僧轻轻扣门。
不过片刻,只见里面走出一个老者,老者项下挂着佛珠,口念阿弥陀佛,径自来开门。
唐僧见了,合掌行礼,道:“阿弥陀佛,老施主,贫僧问讯了。”
那老者见了唐僧,还礼道:“你这和尚,却来迟了。”
唐僧闻言,却是疑惑的问道:“施主,如何说这话?”
老者道:“来迟了,东西都空了啊。你早来啊,我舍下斋僧,吃饭尽饱,人可获熟米三升,白布一段,铜钱十文。你怎么这时才来?”
唐僧闻言,躬身说道:“老施主,贫僧不是赶斋的。”
那老者听了,疑惑的说道:“你既不赶斋,来此何干?”
唐僧对老者解释道:“我是东土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见天色已晚,听得府上鼓钹之声,特来告借一宿,天明就行也。”
那老者闻言,摇手道:“和尚,出家人休打诳语。东土大唐到我这里,有五万四千里路,你这等单身,如何来得?”
唐僧闻言,说道:“老施主说的是,但我还有三个小徒,逢山开路,遇水迭桥,保护贫僧,方得到此。”
老者闻言,说道:“既有徒弟,何不同来?请他们过来吧,我舍下有处安歇。”
唐僧这才回头叫声:“徒弟们,这里来。”
秦明三个人听得唐僧招呼,牵着马,挑着担,一路赶来。
那老者看见,唬得跌倒在地,口里只说道:“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唐僧见状,搀起老者,说道:“施主莫怕,他们不是妖怪,是我徒弟,都是好人哩。”
老者听了,仍然战兢兢的说道:“师傅好生英俊,怎么寻得这样的丑徒弟!”
唐僧听了,不由自豪的说道:“我的徒弟虽然相貌不中,却倒会降龙伏虎,捉怪擒妖。”
老者似有些不信,扶着唐僧慢慢往里面走。
秦明三人则是进了厅房,拴了马,丢下行李。
那厅中原有几个和尚念经,八戒见了,掬着长嘴喝道:“那和尚,你们念的是什么经?”
那些和尚听见询问,忽然抬头,只见这猪八戒嘴长耳朵大,身粗背膊宽,声响如雷咋。而秦明毛脸雷公嘴,小黑漆黑如碳,容貌也丑陋。
厅堂中几个众僧,只当几人是妖怪,心中悚惧,磕头撞脑,各顾性命,一通就跑净了。
唐僧搀那老者,走上厅堂,见惊散了念经僧,把人家好事都搅坏了,于是连连对那老者说道:“都是贫僧徒弟冒失,还请老施主见谅!”
那老者闻言,急回头作礼道:“老爷,没大事,没大事,我刚关了灯,散了花,佛事也将结束了。”
八戒见此,不由嚷道:“既是结束了,快摆出刚散的斋饭来,我们吃了,也好睡觉。”
那老者闻言,对仆人吩咐道:“看茶来,排斋。”
这老者家境倒是富裕,他说罢,就有人仆人来了。
摆了好几张桌子,先上了素果品与菜蔬,然后是面食、米饭、闲食、粉汤,排得齐齐整整。
请众人享用,唐僧举起筷子来,先念一卷《启斋经》。
猪八戒那呆子则有些着急,哪里等唐僧念完,拿过红漆木碗来,把一碗白米饭,扑的丢下口中,就吃没了。
唐僧一卷经还未完,猪八戒已五六碗过手了,然后却才一同举筷子,一齐吃斋。
猪八戒不论米面饭,果品闲食,只是一蹲吃,口里还嚷:“添饭,添饭!”
秦明与小黑却是早早就吃好了,静坐于一旁,看猪八戒大口朵颐。
过了一时片刻,猪八戒将能吃到东西吃了个精光,这才作罢!
仆人见了,收了桌席,唐僧站起拱身,谢了斋供,才问老者:“老施主,请问适才做的什么斋事?”
八戒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笑道:“师父问他怎的!岂不知道?必然是青苗斋、平安斋、了场斋罢了。”
老者却摇头道:“不是,不是。”
唐僧又问:“那是为何?”
老者面色凄苦的说道:“是一场预修的亡斋。”
八戒闻言,笑得打跌道:“公公你怎么说这谎话哄我们!和尚家岂不知斋事?只有个预修寄库斋、预修填还斋,哪里还有个预修亡斋的?你家人又不曾有死的,做什么亡斋?”
秦明闻言,却知道这老者为何做这斋了,这一切当与那通天河中的金鱼有关。
那老者闻言,垂泪道:“老爷啊!附近有条通天河,河中有个灵感大王!那大王:
感应一方兴庙宇,威灵千里佑黎民。
年年庄上施甘露,岁岁村中落庆云。
猪八戒闻言,却道:“施甘雨,落庆云,也是好意,你这老头哭什么??”
那老者捶胸顿足,恨声说道:老爷啊!那灵感大王,虽然于我等有恩,可还有怨,他纵然慈惠,却还伤人。只因为,他要吃童男女,不是那正直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