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收拾了一番,萧云樱在屋子里画了会儿图,觉得眼睛有些累了,用手指捏了捏鼻梁。
刚放下笔,就隐约听到有拍门的声音。
萧云樱打开房门仔细听了听,确认是有人拍门,轻喊了一声:“来了。”
走进院子就听到骆黎的叫声:“娘,快开门呀,你的大儿砸回来啦!”
萧云樱被这一句话给逗笑了:“来了来了,别急。”
等她走到院子中央时感觉身后暗了些许,回头一看,是那个什么夫人和她丫鬟嬷嬷的两间屋子的蜡烛前后没差多长时间的熄灭了。
萧云樱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是听到声音了,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就想着先躲上一晚熬到明日再说吗?
早晚都是要见面的,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
“娘,快开门呀,外面好冷啊,阿黎要冻成冰块了。”
“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两只狗子就朝着骆黎扑了过去,甩着尾巴嗷嗷叫着。
萧云樱快步走到门口,拔出门栓开了门:“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在城里住一晚明日再回来也行啊。”
骆竔抱着一个箱子:“孩子们都想早日见到你,我们就直接卡着城门关闭之前出来了。”
骆黎扒拉开两只狗子,抱住了萧云樱的大腿:“娘,我好想你啊。”
萧云樱摸了摸他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快进去吧。”
“我们买了好多东西,我去帮爹搬东西。”
骆黎兴冲冲的去马车边上往家里拿着东西,萧云樱只能先陪着骆夫人进了待客厅,郑云晚听到声音也出来帮忙,给几个人沏了热茶暖身子。
她往炉子里加了两块炭,把烧水壶拿了下来:“骆夫人吃饭了吗,用不用我去做点吃的。”
骆夫人一听这称呼就拉下了脸:“怎么一个月不见,我就又变成骆夫人了。”
萧云樱:“……娘,我还不太习惯,一时没注意给忘了。”
“多叫叫就习惯了。”骆夫人这才缓了神情,露出一个笑脸:“我们吃了干粮,不饿,不用忙活了。”
萧云樱急忙转移了话题:“这里有热水,天色晚了,路上舟车劳顿,大家也该累了,常嬷嬷给娘备些热水洗洗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好,你也别忙什么了,娘给你带了好些东西,直接让竔儿给你搬屋子里去,你自已收拾。”
“多谢娘了。”
萧云樱看几个孩子大包小包的往待客厅搬东西,骆竔则是直接搬了两个大箱子去自已屋子里。
没有一个人问有关其他任何人的事,这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孩子们的生母来了。
想到这里,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先让孩子们放下东西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等她打了水给骆竔洗漱一番,一起回了屋子,刚关上门,骆竔便问道:“家里来人了?”
萧云樱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那边两间屋子有声音,你又一直眉尖微蹙,欲言又止的,说明还是你不喜欢的人。”
萧云樱坐在凳子上,直接道:“你那个和你大哥和离的大嫂来了,比你们早半日到的。”
骆竔擦脸的动作一顿:“她来了?”
萧云樱抠着自已手指头:“说是想孩子们了,想过来看看孩子。”
骆竔将布巾搭在盆架上:“你就这么让她住进咱们家了?”
“我能怎么办嘛,毕竟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我不想让她住进来的,可我拿不准孩子们的想法,没敢将她就这么赶走。”
骆竔在她对面坐下来:“你怕那几个小子心里还惦记他们生母,你若不让她住在这里,孩子们记恨你?”
萧云樱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骆竔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扣指甲:“你想多了,不管孩子们惦不惦记她,他们一定是不会记恨你的。”
萧云樱有些气短:“我毕竟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从某方面来说我连后娘都不算,她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生母子,就没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骆竔调侃了她一句:“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萧云樱锤了他一拳:“说正经的,她来真的只是为了看孩子们吗,在帝都她没去找你们?”
“去了两次,让我给拒了,没见到。”
“拒了?你不怕孩子们埋怨你吗?”
“就是骆晨和骆阳让我拒绝她们上门拜访的。”
萧云樱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们要赶在你们之前来到我家,我问原因的时候她也没有细说,没直说是与你们同行,只说你们在路上马车坏了耽误了时间才比你们早到……她不会是撒谎的吧。”
“娘那辆马车是坏了,车轮被人为破坏,这么说来应该是她找的人,我们赶路赶的急,不动手脚她就无法比我们提前到这里,更别说住进来了。”
萧云樱懊恼道:“我是不是不应该让她们住进来,刚才我都没敢跟孩子们说,怕他们今晚睡不着觉,这怎么办。”
“住进来就住进来吧。”骆竔道:“对于这事,我不打算插手,一切按照孩子们的意愿来,就如你所说,她毕竟是孩子们的生母。
这事交给他们几个自已决定,等我明日早点与他们说,让他们自已商议着要怎么做。”
萧云樱拧巴着脸嘟囔着:“不应该让她们住进来的。”
骆竔道:“都说关心则乱,你看你现在愁成这个样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太过担忧。”
萧云樱叹了口气道:“你给我说说她的事吧,让我了解一下。”
“行吧。”
骆竔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个女人的身世。
她本名姓谢,出身比较低,是个五品文官的嫡次女。
因为有一次宴会见过了骆竔的哥哥骆霖,见他样貌英俊,举止风雅,属于一见倾心。
骆霖自幼体弱,便没有习武,是骆家几代唯一出的一个文官,在礼部任仪制清吏司郎中一职。
虽然也是个正五品的小官,但他是骆家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骆家祖辈用命挣下来的爵位,身份是不低的。
骆家向来不在意身份家世,在那女人费心费力用尽各种办法的靠近下,终于如愿嫁给了骆霖。
“那女人很会装模作样,哄骗着我娘和大哥对她甚是满意,在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正式谈婚论嫁,准备成亲了。
我那时随着我父亲镇守边关,而我爹对于此事只说我大哥喜欢就成,回信让我娘和大哥自已决定,就这样,她如愿嫁给了我大哥。
听我娘说,她刚嫁进来那段时间表现的还算可以,可自从两年后生下了骆晨,本性便开始暴露,时不时的在我娘面前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想要争夺管家之权。
我家虽不是正经商户,但祖辈不重权势,唯一重视的便是家中之人能无忧过活,所以每当圣上问想要什么赏赐,祖辈皆言只要真金白银,就为了给家里人衣食无忧的好生活,因此家里资产还算丰厚,也有几处收益不错的铺子和庄子。
她根本没有经商之才和管账的头脑,我娘自然不会直接将中馈交给她打理。
我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对掌权之事并不十分在意,她是长媳,就算她不做那些事,看在她生了第一个嫡孙的份上也会慢慢教导她这些。
只是她性子太急切了,不够稳重,我娘便想着磨磨她的性子,等她沉稳下来,再将中馈交给她管。
没想到,还没等到她接管中馈时家里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更没想到,她能直接舍弃了自已的几个孩子,独自避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