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姨娘,孙女去看看我母亲留给我的铺子。”
温绮南说着,拿起喜鹊递过来的漱口盅,漱了漱口。
余光不紧不慢的扫过变脸的温老夫人等人,一片讥诮。
这小贱人,怎么还惦记着嫁妆?
那可是她的秀儿的。
想要从她的手里要出去,没门!
张玲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不同意!”
说完,看了看温老夫人。
毕竟,王漫的嫁妆不是小数目,温家这几年,全靠这些铺子过活呢。
张玲珑脸上满是得意,温老夫人肯定会站她。
温绮秀则气得,当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扭着嘴,不甘的撒起了娇,“祖母,您不能这么偏心!”
温绮南也不恼,只云淡风轻的又道,“祖母,姨娘,这可是当初你们答应好的,要把我的嫁妆给我。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那我去瞧瞧,也是要得的。”
随即,眸中的寒光猛的乍现,脸色厉了几分,“人家这么重规矩,姨娘和祖母肯定不会食言的,对吧?”
温老夫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此刻却被她这顶高帽撑得,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脸色十分不自然。
张玲珑脸上亦是一阵红白交替,这小贱人的嘴巴怎么这么厉害了?
温建中见自己的妻女受了委屈,便加怒气都发在温绮南身上,立马横着脸怒斥道,“绮南,身为温家的大小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亏他昨天还觉得这个女儿能为她带来些许利益,以准备给她几分好脸色。
可一大早的,这孽女竟然提出了这种无理的要求,把张玲珑和温老夫人逼得下不了台。
他能不气么?
张玲珑见温建中也帮她,气焰更加甚了,“哼!你妹妹马上就嫁去周宁侯府了,周宁侯是什么样的人?你最好别闹!”
呵!
动不动就把周宁候府搬出来。
温绮南杏眸中的讥诮更甚,桃粉的唇也抿得更深了。
这对母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毛病,恐怕是改不了了。
跟萧云霆和赵督察、刘家比起来,一个区区的宁侯府,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恐怕忘记了,温老夫人可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不过,目前,她选择继续观望。
温绮秀见老夫人始终不吭声,急得直跺脚。
收了脸上的不甘和愤恨,委屈巴巴的摇着温老夫人的胳膊,“祖母,你倒是说句话嘛,秀儿马上就要嫁人了,也是要嫁妆的啊。”
话一出口,她就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连忙捂住嘴。
温老夫人一怔,翻了个白眼,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
好端端的干嘛把这事给说出来?
这不正好着了丑丫头的道,让她好挑理了吗?
这丫头,以前挺知书达理的,怎的现在,竟跟她娘似的,蠢了起来呢?
温绮秀自知有错,再不甘,也只夹着尾巴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声都不敢吭了。
但她就是不甘心!
一个草包,凭什么比她好!
温绮南冷眼旁观着,心里别提多爽了。
但也不急。
她知道,温老夫人有自己的谋划,她只静静的等着,就好了。
温老夫人沉思片刻,黑脸挂上强装的笑,说道,“玲珑,建中,你们要知规矩,这是我答应好绮南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绮南,你先去准备准备,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备马车!”
“母亲……这!”张玲珑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事情为什么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温老夫人不应该是站在她这边的吗?
“是,祖母。”
温绮南不动声色的冷笑一下,恭敬的起身行礼,带着喜鹊退下了。
临走前,余光轻扫了一眼温绮秀和张玲珑,眉头一挑。
极具挑衅。
她是故意的。
就是要把张玲珑母女惹恼,接下来的计划才好进行。
等温绮南一走,张玲珑立马哭嚎开了,“母亲,你可不能给她呀,且不说秀儿的嫁妆,我们温家上下这么多人,都是靠这些铺子过活呀!”
温老夫人摇摇头,浑浊的眼里目光悠远。
“你们呐,目光太短浅啦!赵督察可是娘娘的人,嫁妆给多少,或者给不给,不都是我们说了算?目前最重要的,是建中能够加官进爵。”
说着,温老夫人满是褶皱的脸上,得意呼之欲出,“放心吧,亏待不了秀儿的。”
经她一提点,温建中和张玲珑才想到这一层,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
只要嫁妆不被拿走就行。
不然的话,他们的好日子可就要缩水了!
温绮秀的心也落下来不少。
可还是不满的扭着身子,抱怨道,“可是,祖母,你为什么同意她去看铺子嘛?还给他派马车,哼,她配吗?”
温老夫人抬起戴着玉扳指的食指晃着,眯眯着眼,笑着指了指温绮秀,“你呀,以后得放聪明点儿!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呢?”
她之所以对温绮南好,只是为了麻痹她而已。
给她造成温家真的对她好的假象,免得他拿去嫁妆不说,还能靠着她攀附上康王,岂不是一举两得?
“原来是这样!还是母亲高明!”
张玲珑转怒为笑,一家三口终于了然,心也彻底放下了。
那边,温绮南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万福牵着一辆马车过来了,还跟着两个丫鬟。
马车虽然算不上阔绰,但却比温绮秀的好上那么一点。
温老夫人只是想要用这些好来麻痹她,利用她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利用喽。
万福行了礼,然后直了直身后的两个丫鬟语气,恭敬地说道,“大小姐,这是老夫人特意安排的,让她们跟着你,有个照应。”
温绮南上下打量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冷笑。
喜鹊连忙凑到她耳边,小声提醒,“小姐,我怀疑老夫人要监视你!”
她挑了挑眉,弯唇,“自信点,把怀疑去掉。”
既然非要跟着,那就跟着呗。
见她没什么表示,喜鹊也不再言语,将她扶上马车,拉上帘子。
马城一路向城西行去。
走着走着,喜鹊却嘿嘿的傻笑起来。
“怎么了?”温绮南掀起帘子。
喜鹊瞧着她变得白皙纤细的玉指,眼里满是欣慰,“小姐,自从落水后,你变得特别有主意了。以前奴婢还求老天爷让小姐嫁个好人家,脱离苦海,如今一看,小姐就算不用嫁人也能过的很好。”
“那是自然的。”温绮南弯唇,柔柔的笑了笑。
她温绮南,不用靠别人,也照样能让自己过得好。
说话间,就到了富民街的一间铺子前。
温绮南下了马车,细细打量了几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