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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衣先不用。”谢飞道,“你都没见过主角,还没有尺寸,做样衣倒没必要了。不如这样,效果图弄好,送到我公司来,待效果图定了,再说样衣的事儿吧。”

邵华时笑,“好啊,没问题。”

谢飞起身道,“不早了,就先这么着吧。”

邵华时笑着邀请,“正好是饭点,不如我来请客,二十三楼餐厅倒有几样招牌菜。”

“不必了,我还有事。”谢飞历练多年,态度仍是温煦,“以后有时间吧。邵总监,再见。”

小鱼跟着送出门,对谢飞道,“谢哥,既是古装宫廷戏,衣服上肯定要有刺绣的。到时候效果图连同刺绣的纹样,一併给你送过去。”

小鱼跟着郑东泽大半年,见识已非昔日阿蒙。他原就是做手工出身,最善于观察细节。这次说了许久,都只是浮于表面,面料都没定下一块儿,可见谢飞不是很喜欢邵华时的介绍。不过,既是同一个公司,小鱼就得出言给邵华时提个醒儿,争取下机会。

其实邵华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儿,他在行内摸爬滚打多年,能有今天的地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甚至对于谢飞的冷淡,邵华时已有了对应之策,却不料小鱼就这么大咧咧的将话摆在了明面儿上来说。

邵华时几乎控制不住的脸上闪过一抹冷色,直接认定小鱼是拆他的台。

谢飞何等锐利的眼神,自然将邵华时的神态尽收眼底。不过,这是郑东泽公司内部的事,哪里用得着他去多嘴。谢飞摸摸小鱼的头,应了一声,“嗯。”

第50章 约会

邵华时对于几乎认定了小鱼是有意与他作对。

只是,他刚到公司,人事都需要熟悉,并不好直接与经理级的人物儿发生冲突。故此,邵华时忍了。

物理当中有句名言: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其实这句话也适用于职场人际关系。

如同邵华时不喜欢小鱼,小鱼同样不大喜欢邵华时,他对余同说,“邵总监这人说话不实在的很,从头到脚透出那么股子假来。”

余同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生傻乐傻乐儿的。”

小鱼不服气,“别人说的话听得懂就行了呗,跟人说话贵在真诚。我就是有意夸人也不会说的那样夸张,实在太做作了。”

余同煮了杯奶茶递给小鱼,“尝尝味道。”又说道,“你管人家怎么说话呢?设计师,是要拿作品说话的。别管说话是不是做作,只要拿出好的作品,就足够了。”

同样的打工,小鱼每天累个半死,看人家余同就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还有空diy奶茶呢。

小鱼吹吹热气,咂摸咂摸嘴,“不够甜。”

“嗯,那我再加些糖粉。”

休息天,余同并没有什么应酬。

将奶茶分出两杯来,其中一个又放了些糖粉递给小鱼说,“现在,定制部的业绩怎么样?”

“不好。”小鱼哪里还有喝奶茶的心呢,“从郑总监走后,一些客人就不继续在公司做衣服了。”抬眼看向余同,“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又不认识什么非富即贵的人,自然没有那个人脉。”余同点拨小鱼道,“你没有,不见得别人没有。”

“谁?”小鱼问时,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邵总监?”

余同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先时那些定制的客人,与东泽都认识,一部分与他的私交很不错。邵华时同样入行多年,纵使没有东泽的本事,应该也有一部分人脉的。只要他肯尽心,应该能介绍一部分客人来公司定制衣服。”

小鱼想了想,第一次反对余同的话,道,“说句老实话,我觉着,纵使邵总监有一部分人脉,肯定也有限。你没看见,他见了谢导演,真是跟苍蝇见了蜜似的,声音兴奋的直打颤。以往他见别的客人,也是这样热情的够呛。”

“若是他真见惯了大人物儿,不会是那样的表现。”小鱼想了想,“还有啊,他要真认识许多有钱有权的人,有人脉,有设计才华,完全可以自己单干。但是,他现在还是在给人打工呢。”

“别看他带着三个助理过来,挺威风的样子。”小鱼迎向余同的眼睛,说出自己的看法儿,“那种感觉,我说不大出来,不过,我就是看他不像太厉害的人。”

“像郑总监,只有我一个助理呢。就这样,也没人敢轻视郑总监。”喝口奶茶,小鱼皱眉想了想道,“邵总监就不一样了,排场很大,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倒有些虚张声势的样子。我觉着,真正厉害的人应该像郑总监那样的,就算郑总监一个助理都没有,随便往那儿一站,一说话,客人就服他,就会将衣服交给公司来做。这才叫本事。”

“今天我看邵总监兴奋激动的过了头,谢导演对他很冷淡。所以我才说,太做作,其实也没多少人会喜欢。”小鱼将奶茶喝光,杯子放在桌子上。

余同笑,“我看你也没见过几个大人物,倒是自信的很。”

小鱼翻个白眼道,“我又没事要求他们,干嘛要紧张啊,邵总监的样子,你不知道多丢脸。希望他能设计出好看的衣服来,这样以后慢慢的业绩总能上去。”

“再说啦——”小鱼拉长声音,眯着眼睛上下瞟了余同两眼道,“我连见皇帝都不紧张,还怕个毛啊。”

余同哈哈大笑,搂住小鱼狠狠的亲了一口。

小鱼气的脸都红了,抓着余同狠狠打了他两拳,抬起手背使劲儿擦着嘴巴气哄哄道,“你再这样,我可就恼了。”

“别恼别恼,来,咱们去游湖。”余同的眼神在小鱼被擦的嫣红的唇上流连一眼,拽小鱼从沙发上起来,“换身衣裳去。”

“不要出去了,出去就要花钱。”小鱼懒得动,又要躺回去。

“分家分家。”余同这样一说,小鱼就乖乖的听了,还不高兴的嘟囔,“你也就这一招儿杀手锏了。”

“有一招儿管用就行了。”余同给小鱼找了身运动装,帆布鞋,催他换了,“我在网上看,连午餐都订好了。咱们去了,先吃午饭,再沿湖逛逛。”

小鱼一面换衣裳,一面唧唧咕咕的念叨,“不知道背着我存了多少私房钱呢?”反正余同从不给小鱼要零用,兜儿里还不缺钱花。小鱼实在想抽空查帐。

余同忍笑,“小鱼,你要是答应我们的事,我就把钱全都交给你保管,怎么样?”

小鱼翘着脚繫鞋带儿呢,闻言抬脚踹了余同一脚,板着脸道,“你再说,我就真生气啦。”又正色道,“我是怕你乱花钱。”

余同其实很有些生活情趣,他很喜欢坐公交车,很多次的对小鱼说,“这样的车子既方便又快捷。”

双休日,公交车也格外忙。

余同将小鱼护在怀里,有了空位都非常有美德的让给年纪大的人。余同心下暗喜的搂着小鱼的小蛮腰,一路站到湖边公园。

其实这些花啊水的,余同哪怕从古代穿来,也并不觉得稀罕。叫他说现代虽然有许多的便利,但是再没有古代那一口清凉的空气,连花木都绵软的带着一股子媚气。

余同带着小鱼随便找张荫凉处的木椅坐下,从包里掏出一袋豆腐干给小鱼,“吃吧。”

双休日,公园里除了情侣、老人,大都是一家三口出门踏春。小鱼道,“小时候爸爸带着我跟奶奶来玩儿过。”

“看不出你还挺想他的?”余同稍稍有些吃前任的醋。

“瞧你说的,那是我爸呢。他再丢脸,不争气,也是我亲爸。”小鱼嘆口气,“一个人,只有一个爸爸。”

“我对你不好?”

“你那叫别有居心,能说好吗?”小鱼头一歪靠在余同的肩上,脱了鞋,将脚蜷上木椅晾在外头,“等以后存够了首付,咱们就按揭再买套房子。以后你若是喜欢上哪个女人,总要结婚的。”

余同一手托住小鱼歪过来的脑袋,将肩膀微微错开,整个人搂住小鱼的肩,眼神赤裸的放在小鱼白净细腻的双脚上,倒不是小鱼的脚多好看。只是小鱼这人,的确有一种天然的魅力,明明眉目只是中上,就是叫人越看越喜欢。

以往余同还有些瞧不上小鱼的小家子气,如今眼瞅着小鱼一天天的长大,心思也缜密起来,变得成熟聪明。小鱼的变化,余同功不可没。

其实在上一世,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余同也未曾如此用心教导过。当然,那些小子们也没有小鱼一星点儿的可爱,个顶个的可机谋满腹。余同纵使不喜欢,却也理解明白,想要去为那个位子拼搏,机算筹谋,一样都不能少。

但是,小鱼是不一样的。

小鱼在他的引导下,也开始学会心机算计,但是,不论何时,小鱼看人时眼睛永远清澈如一泓清水。余同一步步的向上爬,小鱼竟然没有半分想要借势的意思。

像如今,明知道余同在郑东泽身边儿,小鱼却从未想过就近利用一下。分析起邵华时来倒还头头是道儿,真不知是聪明还是笨了。

或许,这就是小鱼吸引人的地方吧。

余同一本正经的摸了摸小鱼的脚,满脸关切的问他,“凉不凉,今天有些风呢。”

“还好啊,没事儿。”小鱼正一门心思的吃豆腐干,见余同去摸他脚,连忙把脚放在鞋里,“臭诶,这里又没处儿洗手,你还怎么吃东西啊。”

余同立时道,“来,餵我吃一个。”说着就张开嘴,等着小鱼投食。

小鱼即便有些呆,也明白余同是啥意思了,撇嘴抱怨,“无不无聊啊。”左右扫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作贼似的一大块儿豆腐干塞余同嘴里。

余同笑眯眯的吃着,教育小鱼,“看你这心虚的模样,怕啥,你是我儿子呢。”

余同跟小鱼约会极是顺当,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大嗓门儿,“死阮鸿飞,你再逼老子跑步,老子就投河自尽啦!”

小鱼听着声音熟悉,连忙伸脖子去瞧,就见大熟人何富贵一屁股坐在不远处湖边儿的石板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声,脸红的跟个圆苹果似的,旁边儿杜子若俯身将人拽起来,低声再说些什么。

何富贵一声大吼招来无数游人侧目,就是公园保安听到有人放话要投湖,连忙过去劝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想投湖,你也去找个人少的湖去投啊。不然,这么众目睽睽下跳湖,明显是不想死呢。保安为了自己的饭碗,心里腹诽着,嘴里还要劝何富贵,杜绝一切危险因素的存在。

杜子若觉得两辈子的老脸都丢没了,礼貌的对保安笑笑,“我家弟弟在闹脾气,你放心,有我看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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