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是有些饿了,想一想,仍是道,“回家下面吃吧,自己做的,多实惠。”
余同握着小鱼的手,直接去了夜市。
说起来,余同也算一牛人,上辈子做过皇帝,锦衣玉食,应有尽有。乍穿成小鱼的爸爸,对这种平民生活还挺适应。找了处夜市摊子,余同笑,“以前你在这儿干活儿,今天也享受一回。”
现在两个人挣钱,收入趋于稳定,总比小鱼以前去市场揽活儿时要强许多。小鱼也没坚决反对,笑道,“我要三鲜面,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余同道。
小鱼过去跟老闆说了一声。
夜市向来是底层打工仔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夜里下班晚,或是不愿自己开火做饭的,都会在这里解决,关键是便宜。
余同是天生的发光体,他生就俊美白晳,衣服架子。何况现在还兼职公司平面模特,许多衣服,郑东泽免费送他穿。所以,纵使坐在大排档的摊位,都显出几分卓然不同来。
摊位老闆想着这人如此帅气,会不会是啥大明星之类的。不知不觉,给余同送去的汤面就格外的汤浓料多,满满一碗,鲜虾蛤蜊鲜笋小黄鱼,别提多丰盛。再一对比小鱼那碗,小鱼的脸当即臭了。老闆出来摆摊子,遇到的客人多了,圆滑自不必说,笑道,“这位先生的浇头多一些,是我送的。”
一句话堵了小鱼的嘴。
余同客气的微笑,“多谢。”
“不客气,您慢用。”他一瞧,就像大人物,看这言语举止,多么得体。至于余同身边儿的小鱼,老闆自发将小鱼归结为助理一类的小人物儿了。
小鱼那叫一个郁闷,余同将自己的面换给小鱼吃,小鱼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第二日,小鱼把这件事儿跟郑东泽说了,郑东泽笑个半死,对小鱼道,“小鱼,其实你长的也不错,腰细腿长的,是你平时都乱穿衣服,没个样子。”
小鱼扯扯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怎么啦?舒服的很。是现在的人以貌取人,肤浅的不行。”
郑东泽笑,“阿同那双眼睛生的最妙,倒是你,偏偏眼睛不像阿同。”
是啊,余同是大大的桃花眼,笑起来神采飞扬,令人惊艷。而小鱼,是那种不大也不小的细长眼,笑如弯月,可爱是足够了,但是,跟余同比,明显差着等级。
小鱼的眼睛像他亲妈,细而有神。
郑东泽忽然想起一件事,对小鱼道,“下午有一件礼服,要用手工钉水晶,小鱼,把你手头儿的事儿都放下,先把这件礼服的水晶钉好。”
“嗯。”小鱼道,“郑总监,咱们明年的春装不是都齐了吗?”
郑东泽微笑,“是朋友的礼服,都说出口了,不好不做。”
小鱼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余同也渐渐忙碌起来。
郑东泽挑中他做高级订制部的经理,不是没道理的。余同容貌俊美,身量标准,举止雍容,谈吐不凡,才貌双全,再难缠的客人都能应付得过去。
就是郑东泽同父异母的妹妹郑敏初来,都险些给余同闪瞎了眼。
“余,余先生。”郑敏的笑容都不自觉甜美三分,客气的说,“大哥现在在忙,让我过来找你拿上次做的礼服。”
其实郑敏真不乐意将订婚的礼服拿到郑东泽的公司来做,她的未婚夫刘睿是刚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服装设计师,有什么比未婚夫亲手做的礼服更能表达爱意的呢?结果郑国瑞一意坚持要女儿在郑东泽的公司订制礼服,郑敏拗不过父亲,只好照办。
小鱼已经将礼服捧了出来,还有一名女助理陈舒怀过来帮忙郑敏去样衣间试换礼服。
郑敏身量高挑,但是依余同看来,实在太瘦了。女人还是略为丰腴些,更讨男人的喜欢。论五官,又实在比不得郑东泽精緻,更不必提余同了。公允来说,郑敏只算是小家碧玉的姿色。
不过郑敏出身富贵,自然有大把门当户对的男人可以联姻。
过一时,郑敏自试衣间出来,极华贵的曳地礼服,无数颗细碎的水晶如怒放的花冠勾勒出郑敏纤细的腰线。在郑东泽看来,郑敏也就这一个优点了,瘦。
郑敏在镜子前照了照,笑问,“你们觉着如何?”
陈舒怀连忙恭维道,“这件礼服将大小姐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了。”
余同的眼睛略含笑意,郑敏不禁问,“你说呢,余先生?”
余同笑意不变,温声道,“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郑敏自眼底透出欢喜,笑道,“余先生好会说话,怪不得大哥这样器重你。”
“都是郑总监抬举。”余同温声问,“大小姐看这件礼服可还合心意,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郑敏并未刁难,笑道,“我觉得倒还好,今天我先带回家,给我爸妈瞧瞧,要不要修改,我再来电话吧。”
余同明白郑敏的意思,双手将名片递上,微笑道,“郑总监事情很多,高级订制这方面,大小姐也可以联繫我。”
“好。”郑敏眉眼间溢出一丝别有意味儿,一只手将长捲发往后拢了拢,露出耳际亮闪闪的钻石耳钉、细腻纤瘦的肩颈,笑道,“大哥的手艺是一流的好,我喜欢大哥做的衣服,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余先生的。”
余同温文俊雅,不卑不亢,“这是我份内之事。”
第34章 郑敏
小鱼不喜欢郑敏。
要说不喜欢的原因吧,小鱼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不喜欢,悄悄跟余同说,“还是郑总监的妹妹呢,长的一点儿不像。那双眼皮儿,一看就是割的。”
余同不以为然道,“大小姐只是客人,你管人家好看不好看呢。”客人,只要有钱就够了。又不是选美,还管人家是美是丑?何况郑敏是郑东泽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
小鱼摸摸头,笑,“也是哦。”
但是,接下来郑敏做的事完全让小鱼有了讨厌她的理由,礼服改了五次,仍是挑剔,点名道姓的让余同带着裁fèng去改礼服。
按理,这件事当是郑东泽的事儿。不过,依郑东泽的脾气,叫他去伺候郑敏,完全是做梦。郑敏不会去找这样的无趣,只是要郑东泽派出公司最老道的裁fèng做些微调。
结果,余同一去,必然是茶点俱全,先要陪郑小姐聊够瘾,才会说礼服的事儿。
别看小鱼女人缘儿完全不能跟余同的魅力相比,但是,小鱼非常有中老年人缘儿。公司里只有年纪稍大的中老年,都喜欢勤快又嘴甜的小鱼。
老裁fèng姓徐,小鱼往日里一口一个徐叔,常会借样衣室的fèng纫机学做衣服,都是徐裁fèng指点他。郑敏这样难伺候,每每缠着余同,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余同是小鱼的表哥。徐裁fèng一番好意,想着提醒小鱼一回,他悄悄对小鱼道,“余经理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过咱们到底是给人打工的。我听说这公司有郑总监的股份,而且,郑家你是没去过,那叫一个富贵。”
“小鱼你想,自来结婚就讲究门当户对,大户人家的小姐,能看得上打工仔吗?”徐裁fèng当真是好心。
小鱼勉强扯扯嘴角,低声道,“我知道了,徐叔。你放心,我哥知道自己吃几两干饭,他不会做那些白日梦的。”尽管心里有些恼恨外加怀疑余同是不是有意勾搭郑敏啥的,在外头,小鱼还是会为余同说话的。
“是啊,悄悄的远了大小姐就是。不然,这事儿叫郑总监知道,余经理岂不尴尬。”这种事,徐裁fèng见的多了。唉,不过这世道啊,有钱有势的玩儿的起,在他们嘴里,那叫情调。若是无钱又无势,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活比较好,一步登天的美梦,不是那么好做的。
小鱼虽有气,也不可能在公司就暴发出来,给余同难堪。
再者,小鱼第一眼就不喜欢郑敏,而郑敏的姿色,在余同以往若干女朋友里,真算不得一流。何况现在这个换了芯儿的,据说上辈子还做过皇帝。
做皇帝的人,不会这样没审美吧。
在中午,余同又接到了郑敏的电话。余同又不傻,早在第一次郑敏看他的眼神儿,他就明白这个女人的意思,不过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职位,不得不应付郑敏而已。
“不好意思啊,郑小姐。郑总监交待过下午有客人来公司,我不能出去。这样吧,我让别的同事带着徐师傅过去,郑小姐哪里不满意,只管跟徐师傅说就是了。”去了几次郑家,余同已经明白郑东泽在郑家的地位了。
以余同的眼光来看,哪怕郑东泽是私生子,可现在郑国瑞只有郑东泽一个儿子,那么郑东泽就是郑国瑞的唯一继承人。
何况郑东泽手段不差,这家公司成立时郑东泽还未认祖归宗,郑家也没有给郑东泽任何帮助,郑东泽都能发展至此,可见其本事了。
哪怕现在在律法上男女平等,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男权社会。更何况几次接触,余同对于郑敏的大脑容量已经有着充分的了解。有郑东泽摆在眼前,郑国瑞就算是脑抽,也不可能将郑家交到郑敏手上的。
而且,郑东泽对于郑敏的冷淡,余同自然也看的出。
应付几次之后,郑敏反是得寸进尺,连逛街都要他陪。她以为,他是什么?
余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语气依旧温文有礼,“郑小姐,实在抱歉。您若不信的话,不如打电话问总监,我是否在说谎。”
直到余同挂了电话,小鱼的脸色微缓,悄声问,“是不是那女人缠着你?”若是余同被郑敏一通电话召走,小鱼非得跟余同翻脸不可。眼瞅着余同几句话打发了郑敏,小鱼心里果断的将错误推到了郑敏身上。
余同没说话,给小鱼夹了筷子香苏虾,“天气预报说降温,明天休息,带你出去买几件衣裳。”
“我衣裳够呢。”小鱼道。
“哪里够,都是又肥又傻的,不好看。”余同现在改变战略,不再忽悠小鱼,让小鱼穿邋遢衣了。反是决定好好培养小鱼的审美。
有人关心,小鱼心里美滋滋的,嘴里不服气的说,“我是靠本事吃饭的,天天捯饬的那么精神干嘛,又不做模特儿。”
郑东泽真没料到郑敏会蠢到直接打电话给他,要他放余同的假。
郑东泽冷冷问,“刘睿满足不了你吗?若是这样,直接去鸭店叫鸭,费用我出。你再敢打我公司人的主意,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郑敏的性格,一般人很难理解。
当然,很难理解并不是说郑敏的性格多么诡异,主要还是因为,你无法理解郑敏的家庭,自然无法理解她性格的成因。
对于一个男人,有权有势,那么他瞧中了哪个女人,想跟这女人上床,想得到这女人,方式实在有千百种,都可以让他得偿所愿。
这种事,并不少见。
中国上下五千年,男人犯贱的历史可以证明一切。